陈风愣住。
张九，他自然有所耳闻，那可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前他还和人吹牛说他认识张九。
眼下，夏竹脸色苍白，就连身侧的刘峰也是眉头紧皱。
“九爷，我是刘其琛的儿子小峰啊，之前我父亲还给您送过一瓶洋酒。”
看着刘峰拉过夏竹，一脸谄媚，和在他们面前的趾高气昂判若两人，陈风皱眉，好一个势利眼。
哪怕是周围的一些摊主，也忍不住拧眉。
“刘其琛？”
“就是那个皮条客？”
皮条客，又叫老鸨。
港市的一部分商人喜欢到沿海找刺激。
但，当时的社会环境不允许，他们会联系一些外地人帮忙联络。
陈风也是偶然间听几个南方归来的黑市贩子提过此事。
刘其琛作为八十年代最早的一批万元户，大多数人只知道他早年去南方下海淘金，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堪得过去。
陈风忍不住咋舌。
看着刘峰家的遮羞布被掀开，脸色涨红，却不敢反驳，他目光如炬。
好男儿当如此。
他迟早有一天，也要像张九一样。
不！
他会超越张九，站在时代的浪尖上，搅动风雨。
“不怪嘴里一股怪味，原来是家族遗传。”
陈风扇扇鼻子，冷眼望着刘峰。
“真是婊子配鸭，天长地久。”
“你！”刘峰忌惮的看了一眼张九，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我们走。”
陈风自然不会这么放过刘峰，他故意挥了挥手，捏着嗓子开口。
“欢迎下次再来！”
看着渣男渣女离开的背影，刚回过神，就注意到张九正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眸色深沉，带着几分探究，好像要一眼将他看穿。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有个战友之前去过西边。”
“天山确实留下不少传说，但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上边产日月之精。”
这话显然是对他拿出来的灵石有所怀疑。
陈风神色如常，异界穿越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九爷要是想买，现在就可以拿走。”
“我相信您一定会感到物超所值。”
简单的一句话，再明显不过。
东西哪里来的你别问，总之不会让你亏本。
陈风门清，张九归根结底也是个商人。
何况作为最早开放经商的试验户，也希望能有更多的商户崭露头角，这可都是实打实的业绩。
果不其然，张九笑了笑并未说话，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沓十元递到他手中。
看着手里的钱，陈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手指沾了口唾沫，立马数了起来，不多不少，正好十张。
这年代物资匮乏，主流货币还有一分两分。
十块钱绝对算得上一笔巨款。
就连附近的几个商户，也都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里位置偏僻，连续几天不开张都是常态，这么多天下来，最好的一家也只是卖了十块多，这还是碰巧赶上前面的收摊。
他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就是一百，怎么可能不被眼红？
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收钱后，第一时间抽出两张十块钱塞到林秀伶手里，这摊位可是人家出的大头。
何况，刚才夏竹二人羞辱他，林秀伶本来不需要站出来，最后还是帮他说了话，于情于理，他都该意思意思。
他这动作也让张九连连点头。
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
陈风和林秀伶说话的时候有点疏离，不像是男女朋友，能做到这个地步，属实难得。
“九爷，你到时候来这里找我就行。”
“日月之精我会留三天，毕竟我这也是小本买卖。”
正说着，刺耳的声音陡然传来。
“呸！”
“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破石头，也就是九爷心善，才花钱买下。”
说话的人正是刘协。
他碍于张九在，一直不敢吭声。
可当看到陈风手中的票子，俨然是嫉妒到发狂，这才失了心智。
刚才光顾着收拾那一对狗男女，差点忘了这一切都是因刘协等人而起。
陈风面色一冷，看着九爷说道：“九爷都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多嘴？”
“你现在这么说，难道是觉得九爷不识货？”
陈风这话分明是在猴子扯虎皮——狐假虎威。
九爷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灵石的买卖虽然好，但他并不打算多买，就算去了异世界还有人会花灵石，他还是打算留着。
灵石是修真的重要资源，说不定哪天他也能靠着灵石踏入修真者的行列，腾云驾雾，翱翔九天。
到时，他和九爷之间脆弱的合作关系，很容易破裂。
而且，靠人不如靠己，想要致富，还得自身功夫硬。
与张九目光对视，陈风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也是在赌，赌灵石足够珍贵，足够让张九帮他一次。
张九并未多说，看向刘协，但显然知道了他的用意。
“闭嘴。”
“别以为你在这里卖假玉石的时没人知道。”
“明天我会和孙主任说，让你滚出去，省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刘协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陈风心中清楚，刘协完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商会一样的组织，然而，大部分商户依旧会选择给张九面子。
毕竟，开除一个可有可无的卖假货小摊贩，来结交一位真正的企业家，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张九并没有去看刘协，拿着灵石握在手里，不咸不淡的对他说了句：下不为例，便扬长而去，仿佛刘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屁。
陈风望着张九的背影，心中信念更要坚定。
他，要出人头地。
回过神，正好对上林秀伶的目光，见对方突然低下头，陈风并未多想。
他大手一挥。
“走，我们去国营大饭店搓一顿。”
“这次我要点上四菜一汤，不是肉菜咱不吃。”
随着国营产业持续亏损，管理部门开展承包制，允许个人承包国营产业，这也是开放私有制企业最重要的一环。
收拾好摊位——一块破布和木头做的牌子，二人向着国营大饭店走去。
国营大饭店并不远，离开市场，拐个歪，挂着国营饭店牌子的餐馆映入眼帘。
就在二人正要进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拦在二人的面前。
“非常抱歉，乞丐不许进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