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策笑着点点头，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床上的母亲，梁爱兰正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
“药买到了吗？”张囡囡伸手去接过张策手中的袋子，熟练地检查里面的药品。
“都买齐了。”张策点点头，轻声说道，“你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我在这守着妈。”
张囡囡坚决地摇摇头：“不困，我去给妈煎药。”
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更加清醒，“你今天工作累了，我来就好。”
张策看着妹妹忙碌的身影，没有阻止。
他知道妹妹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很懂事，照顾母亲的事情她总是抢着做，从不喊累。
“对了，哥，”张囡囡突然转过头，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今天不是去二仙桥派出所面试了吗？怎么样？顺利通过了吗？”
张策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通过了，明天早上去报到。”
“太好了！”张囡囡开心地小跳了一下，但很快又意识到不能吵醒母亲，连忙捂住嘴，压低声音，“我就知道哥哥一定能行的！”
“嘘，小声点。”张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知道了知道了。”张囡囡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眨眨眼，“那我先去煎药了，你好好陪妈妈。”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
张策坐在母亲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握住母亲的手。
梁爱兰的手很瘦，皮肤粗糙，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这双手曾经为了养育他们兄妹俩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却因病而日渐消瘦。
“妈，我找到新的工作了。”张策轻声说道，“以后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您一定要好起来啊。”
梁爱兰的睡眠很浅，张策只是轻轻握了她的手，她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儿子坐在床边，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策儿，你回来了。”梁爱兰声音虚弱，但面容和蔼。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儿子的脸庞，“今天面试怎么样？”
张策笑着点点头：“通过了，妈，明天就正式去报到。”
“真好。”梁爱兰脸上绽开笑容，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闪烁着满足的光芒，“我就知道我儿子这么优秀，一定能行的。”
“妈，您怎么醒了？应该多休息。”张策轻声说道，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为母亲掖好被角。
梁爱兰微微摇头：“睡太多了，反而浑身不舒服。听囡囡说你今天要面试，我一直惦记着呢。”她停顿了一下，有些愧疚地说，“妈拖累你们了，你本来可以找个更好的工作，可现在…”
“妈，您别胡思乱想。”张策打断母亲的话，温柔却坚定地说，“这份工作挺好的，待遇稳定，离家也近。再说了，照顾您和囡囡是我应该做的。”
梁爱兰眼中泛起泪光，她握紧儿子的手：“策儿，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又要做代驾养家，又要照顾我和囡囡。”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张策含笑摇头，眼里满是坚定，“妈，您放心，迟早有一天，咱们家会苦尽甘来的。我一定会让您和囡囡过上好日子。”
梁爱兰望着儿子坚毅的面孔，眼中满是欣慰与信任：“妈相信你，妈一直都相信你。”
这时。
门被轻轻推开，张囡囡端着一碗刚熬好的中药走了进来。
“妈，您醒了？”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床边，“我刚煎好药，还热着呢，您趁热喝了吧。”
梁爱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张策和张囡囡同时制止。
“我来帮您。”张策小心翼翼地扶起母亲，在她背后放了个靠枕，让她半靠着，“慢点喝，别烫着。”
张囡囡吹了吹药碗，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递到母亲手中。
梁爱兰接过碗，看着兄妹俩关切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慢慢喝着苦涩的中药，脸上却流露出幸福的神情。
“今天的药不太苦。”她喝完后说道，轻轻擦了擦嘴角。
“真的啊？”张囡囡惊喜地问，“是不是您的病情开始好转了？”
梁爱兰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可能是吧，最近确实感觉好多了。”
看到母亲笑容，张策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他知道母亲的病情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转，只是她不想让孩子们担心，才总是报喜不报忧。
“妈，您再休息会儿吧，我和囡囡收拾一下就睡了。明天我要早起去报到。”
张策接过空碗，轻声说道。
梁爱兰点点头，目送兄妹俩离开房间。
等门关上后，她缓缓闭上眼睛，眼角却滑落一滴泪水。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日益严重，何尝不担心自己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对儿女该怎么办。
客厅里，张囡囡小声对哥哥说：“哥，我看妈今天气色好多了，是不是真的在好转？”
张策沉默了片刻，然后对妹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你先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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