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直见青面汉子猛的往后一拽,黄衣大汉这一刀才劈了个空去。吓的聂小七天色铁青,刘海众人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青面汉子笑道:“莫非这娃是高家娘子和刘老爷的野种,怎么心疼了啊?”说着又把刀狠狠的架在聂小七的脖子上。
这时不知道是从何处飞来几枚铜板,几枚叫黄衣大汉劈成两半,散落开来,两枚正好击中青面汉手腕,痛得他哇的一声,松开虎口,哐当一声,砍刀已经跌落下来。青面汉子反手顺势讹住聂小七咽喉,吼道:“谁刚妄动,老子扭断他的脖子!”说着往外推搡,僵持着,下楼而去。
刘海老爷喊道:“壮士休要胡来!”
众汉子见刘海老爷发话,也不明白所以,都屏住呼吸,不再妄动,临到门口,青面汉子一脚踢翻座子上的马灯,那火苗顺势蹭蹭地往上爬,顿时浓烟滚滚。青年汉子们不得不分开些人来,瓜瓤瓢泼起来。救火的响锣,瞧的震天响。谁人不知道,这街上,房房相接户户相连,那燃起了,可了得。
这一闹腾,着实给了这帮贼人一个好机会,三五两人在一波汉子围攻面前硬是逃了出来,当然这免不了有聂小七这个挡箭牌的功能。
连追四五里地,这才发现,追赶的人越来越少,远远的落了众人一大节,萧师傅、杨永平远远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轻举妄动,也只是边追边打,边打边骂。再往前去,又是怪山石、树林茂密之处。
这贼人嗖嗖几下,已不见踪影。
萧师傅、杨永平本是刚到此地,还不是很熟悉这边的地理,在草丛灌木中一顿寻找,出了惊起几只野鸡,便再无收获。倒是自个叫刺梨,划出道道血迹。
杨永平对着空荡山谷吼道:“他妈的,莫让我碰到你们,再碰到,老子把你龟儿子撕成布条子。”
这萧师傅笑道:“快别嚎了,你这川话,哪个听得懂啊,他们早就跑远了。”
杨永平也笑道:“那也是,俺刚来不熟这个地方,这地方的俺称呼老子,我还差点因为这个揍人家,嘿嘿嘿......”
萧师傅笑道:“日麻、给老子、妈的B、字字当脏字,也是奇怪,只是这里的人心倒是格外的齐,大有大宋的遗风啊!”
杨永平笑道:“呵呵,想必萧师傅也有所了解,要不怎么敢断定这群人都是我大宋汉民。”
萧师傅笑道:“嘿嘿,看来您杨师傅来到贵地也不是单纯的传武授业吧?”
杨永平回道:“今儿白天与您一站,晚上又与您并肩杀贼,好生痛快。以后各行各的事,还请萧师傅行个方便。”
萧师傅笑道:“而今世道在便,小老弟比我年轻,日后大有作为,切莫因小失大。眼下这被绑的小子,究竟和刘老爷有什么关系,倘若是什么要紧人物,您可要想好如何应对才好。”
杨永平沉默片刻,说道:“萧师傅所言甚是,这棒老二盘踞山野,又遇兵灾、旱灾,可谓是横行乡里,加之朝廷腐朽,官员层层盘剥,鱼肉百姓,这棒老二势有做大之志。”
萧师傅也感慨道:“想我大清,海上战事接连受挫,江浙内患耗损国力,形如老狗朽木。岂能一两百金银所能挽救。”
杨永平哈哈笑道:“萧师傅,您这话可谓是忧国忧民啊,莫非是......”
萧师傅连连摆手道:“杨师傅休要笑话,我一介武夫,已经是垂暮之年的人啦!四处走走看罢了!”
这时候后面的青年追了上来,见只有萧杨二人,又是一阵翻找,几轮棍棒,几轮走石也只是撞在树上、石头上发出叮叮嘣嘣的声音来。
众人这才慢腾腾的往回撤,此时天边已经是鱼肚微红,朝阳初显。
杨永平笑道:“众兄弟,怕是很少起的这般早吧,要不我们跑着回去啊!”
萧师傅也来了兴致,只是笑道:“那你们可要让这我这老年人了。”
年轻人中有人笑道:“您还老啊,跑的比我们都快,我们刚是一路赶都追不上你们!”
“是啊,是啊,我们这下有两个武师傅了,叫以后哪个棒老二不长眼,敢来我们堡上抢劫的,叫他有去无回。”
杨永平笑道:“对啊,萧师傅四处为家,如今自称已老,何必不留在此处,与我一道教授这帮后生,来日定当护佑一方百姓。如您不嫌弃,我今日就报刘老爷,将您留下。”
萧师傅笑道:“这群后生有您杨家军就够了嘛,我一个老头儿闲散惯了,怕是耽误了刘老爷的正事啊!”
杨永平笑道:“哎,刘海商号南来北往,没一两个师傅帮衬怎么行,就这么说定了,您休要推辞。”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跑到了街头。
远远的就见刘海老爷一干人等在哪里,几个妇女哭哭啼啼。
刘海老爷见杨永平他们回来了,却不见聂小七。赶紧问道:“怎么样,那小娃娃呢,追到没有?”
杨永平忙上去答话道:“那贼人躲进树林筢子里了,那娃儿怕是凶多吉少!他是您?”
听到这话,后面的妇人哭的更是厉害了,“啊,我的小七啊!你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刘海老爷捶胸顿足道:“那是我亲侄子啊,你们赶紧派人去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这个死字格外刺耳,叫后面的妇人更是痛心疾首,更是昏死过去。
刘海道:“快快,送兰花堂去。”
这刘海商行的打手们分散开去,送的送人,上的上山。
只是这萧师傅留下搀扶刘海老爷,一道往刘海商行走去。一路上,瓦砾碎子、棍棒、刀叉、破鞋、火把根。
何堡长带着一群人气冲冲的往刘海商行而来,边走边骂道:“看你刘老爷干的好事,白天闹了还不说,晚上还带人劫监狱,搞的满街乌烟瘴气,居然还敢杀人放火,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说着便叫人围了刘海众人,正要上前锁他。萧师傅一掌推得那人数丈远,倒在瓦缸里。叫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高春从迎春楼跑出来,骂道:“就你何摆子能干,老娘带人救了一夜火,你去哪里了?你到是说啊?”
看这架势,这小小是身板竟然敢挡在士卒子身前,全然不把官差、堡长放在眼里。
刘海半哭腔的说道:“是啊,您跑哪里去了,这满街的都在杀棒老二,怎么就不见你呢?就你衙门里死了几个人,你看看我铺子里,再看看这迎春楼,损失不比你小。”
说着推开众人,往迎春楼去。
这何堡长自知理亏,便转而问道:“这棒老二,也是你们商号带来的,要不然怎么早不抢,晚不抢,偏偏这个时候抢啊?”
众人都笑话道:“怎么,棒老二下山抢劫,还通知您不成,还看日子啊?”说着众人一阵大笑起来。
何堡长一扬手,持洋枪士卒已经顶着萧师傅脑门。说道:“不是你刘海有鬼,就是这小老儿有鬼,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说不一定你就是和那帮强盗一伙的,要不然怎么这么巧,你上午来,晚上我们堡上就遭抢了。”
“哎,还别说,真是这么回事。”人群中也推理起来。
何堡长见涨势,便高声吆喝道:“带走,先问了明白,给他几棍子,打得他皮开肉绽,看他交代不交代。”
可怜的小老头萧师傅,终有万般武力,也不敢在在洋枪枪口下动手。士卒子们白天也见识过这老头的武艺,哪敢怠慢,三下两下的把萧老头绑了个结实。
直听见萧老头叫道:“刘老爷,刘老爷,杨兄弟杨兄弟,救我啊,救我啊,快救我啊!”又见刘海只顾往迎春楼去,充耳不闻,急的萧老头双脚直蹦。这一蹦,正好叫士族们抓着机会把他抗了起来,抬着就往衙门跑去。
这不明白所以的人们,还真当他是内奸,是那伙强盗的引子,追着上去又是叫骂,又是打。赶早卖鸡蛋的主儿,也跟着恨的直牙痒痒,一气之下,鸡蛋也不卖了,径直往萧师傅身上砸去。这一带头还得了,顿时青菜叶子、青尿都招呼了过去。浇得士卒们好生狼狈,恨不得当场把这老头扔在地上。
萧老头气的炸裂,这刘海也太不是东西,刚才老子还救了他,这杨永平也不是东西,刚才还给我称兄道弟。这下,怎么都哑巴了。直到被青尿淋了个透心凉,才想起,妈耶,杨永平上山找刘海侄子去了,这下何堡长,明眼看着就跟刘海不对付,哪里救的了他。突然,灵光咋想,这高春颇有能耐,定能救我于水火。
于是他扯开嗓子喊道:“高春、高春,我是你舅老爷啊,你赶紧救我啊!赶紧救我!”
这何堡长哪里给他机会,四个卒子抬着萧老头跑个飞快,踹开柴牢,直径往草堆里一扔,骂骂咧咧的锁门而去,留下这小老儿蜷缩在杂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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