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毅听到暗质者全灭的消息时,内心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喜悦。
愤怒很好理解,没了那些暗质者驱使,今后再办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就得稍微麻烦些了。而且让不受控的暗质者得补了一大波,想要制约更难了。
喜悦的原因则是晦暗的。肆毅期待能出现一个打破一切规制的搅局者,把对他不利的局面搅浑,使得作为最强暗质者的他,可以再次凸显自己无可替代的关键作用。
就让全城再次感受下被暗质者支配的恐惧吧!到时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救救场,一切便都又无碍了。
至于这个过程会死多少人,产生多大的损失,肆毅是不在乎的,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吗?对幸存者来说,再大的代价,也只是代价罢了。
吸收了大量暗质者知识点的希水,当然不会如那位视人命如草芥的城主的意。他只是疑惑,为什么都说黑洞体质的人在成为暗质者前必会失控?
希水吸收了大量的暗质者后,并没有出现所谓的暴涨红温现象,根本不需要像那些暗质者一样主动泄劲,维持一个低能态。
‘只能归因于让自己降世的是双生黑洞,比所有的单黑洞体质,就是不讲道理的强。’
希水很快强行完成了自洽,得知了这天心城确有人能对他造成威胁,他也就决定先不那么高调,徐徐图之。
不急,陪他们耍耍。
但希水闪回座椅,刚准备光盘行动,就听到了一个很急的问题:
“哥哥,我们今天把一个月的饭钱都造完了,后半月怎么办?”
吃得是开心了,䒜艿一算账,直接傻眼了,不期然已囊中羞涩。
“无妨,我故意的。䒜艿,你记住,今后每天,我都要让你吃得不比今天差。咱们唯唯诺诺的日子彻底远去了,即将走来的,是枯燥且乏味的奢华。”
希水摸了摸䒜艿的头,语气很轻,但意很重。
“好~”
䒜艿偏了偏头,主动把脸凑到了希水的掌心,像只小猫一样。
在天心城,没有毕业的学生,是参与不了任何合法的大众娱乐的,一旦登录线上虚拟空间,便会被锁死所见所闻。
将最强的防火墙技术优先用于规训学生,是天心城的城主一直被人诟病的一大话题点。
吃饱喝足的希水和䒜艿,早早便躺到了床上和衣而眠。
对䒜艿来说,躺在哥哥的怀里,就已是她超喜欢的娱乐。尤其是哥哥不知从哪听来了各种有意思的故事,她越听越是眼睛亮闪闪。
“哥哥,真有无敌的水滴武器吗?那为什么占尽优势的文明不把弱势文明全灭了呢?”
“因为强者也怕孤独,亦享受伏首称臣之人服侍。
面对无垠宇宙,近乎无限的资源,强者若要把蛋糕不断做大,就必须接纳一个又一个弱势文明,甚至给予些表面的好处哩。”
“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䒜艿才过短短几天,就已学全了希水的口癖,偶尔不自觉便会蹦出些让希水很有反差感的句子。
“咻,咻~”
䒜艿的鼻息渐渐粗重起来,她的心思确实不在希水讲的故事上了,而是关注着希水本身。
被窝下,两只脚的脚趾互相绞紧了,在做着摩擦生热的实验,研究摩擦力受粗糙度与压力影响,孰轻孰重。
事实表明,不经严格的控制变量法验证,希水和䒜艿并未能得出有效结论,只通过唇齿碰撞,确定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热量从温度高的地方,自发传递到温度低的地方。
点到为止,希水抱着䒜艿睡到了天明。
其实希水根本毫无困意,他安静躺着,更多是为了哄䒜艿睡而已。
反正暂时还再做不了别样事,希水开始整理那些暗质者身上剥离下来的具象知识光点,他的脑中似有一处空间,可容纳一颗颗光点,只要一触碰,便能像翻开书本一样,浏览知识。
‘黑洞体质的成长能力也太恐怖了,有足够的强度保证生存,碰到打不过的还可以隐身开苟,再搭配愈来愈巅峰的后期曲线,我想不到怎么输。‘
希水此刻对被自己打回了正常人的那些原暗质者,充满了同情。但这也许是个好事,让他们可以不再因自爆的风险而受制于人。
再怎么说,希水让那些人还能活着,虽然是极大削减了生命韧性地活着。
沉浸在脑海中进行排列组合,意外地让希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他才整理了一小部分,竟天已亮,䒜艿已经醒。
拍了拍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软体主人的屁股,道一句扫兴话语:“起床,上学去啦。”
“哥哥,你抱我去嘛。”
希水很享受䒜艿的撒娇,他乐在其中。
“好,我抱你去,请坐稳扶好。”
希水托着䒜艿的屁股,让她夹住他的腰,哼呀呀利落起身,双足四手完成了两人的出门整装。
地下弧轨只支持远距离大节点间的直达,实现交通毛细血管运转,还得靠各式交通工具。
希水自然是还没有的,他一直都是腿着走完到学点的最后一程。但今天稍不一样,他用最后的一点余钱,租了一辆脚踏动力车,载着䒜艿去上学。
他所租的脚踏动力车,比走路还费力,除了能载人载物,是没有一点优点,属于司府摆到台面上的装饰物,
司府初心是好的,号称便民,但项目真正落地,产生的效果就差强人意了。
蛀虫哪个时代都有,不会因是超科技就例外。天阳之下,都是车轱辘之事。
“䒜艿,抱紧我,要发车了。”
周围路过之人,听闻希水此话,差点笑出了声:呦,琵琶上开洞,够装逼嘛。
但希水躬身猛踏,瞬间踩出啸叫,使得动力车弹射而出后,被䒜艿青春靓丽的容颜吸引,于是对希水嫉妒得面目全非之人,全都目瞪口呆:有这实力,特意来炸街是吧?
感受到了猛烈推背感的䒜艿,紧紧抱住希水的腰,迎风’哇、哇‘大喊,兴奋极了。
希水用蛮力踩踏,把动力车拉风出了顶级飞辇的即视感,让一群不明所以的路人,还以为是哪个巨头企业又研发出了黑科技。
反推力一放,再将惯性量吞噬,希水载着䒜艿,稳稳停在了学点门口。
“你去上学吧,我在外面等你下课。”
“嗯~”
此刻的䒜艿,就是一个深陷热恋期的少女。她只觉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有一个硬实力强势的哥哥,什么飞辇能与此相比?
希水看着䒜艿昂着头走进了学点,他自己脚步却未动。因为他已打定主意旷课到理道被自动劝退,以便他更换至武道。
等䒜艿下课的这段时间,他没必要干站着,啥也不做。一个立即闪身挪移,他搞钱去也。
一次动力车上学可以叫情趣,但回回如此,那就是拮据了。他下午就准备换飞辇来接䒜艿。
如何合法地搞快钱呢?
作为钢铁直男,他也只有换种形式出卖身体了:参加甩耳光大赛。
正规的那种,还未毕业的希水,是没资格参加的。但他可以参加只需个名字,便能上场的黑场大赛。
无非是要签一份免责状,自负生死罢了。这可太适合希水了。
冥甲俱乐部日场,再次带上面具的希水,在免责状上潦草地签下‘戏’的艺名。
“什么时候安排我上场?”
希水刚报完名已经跃跃欲试了。
“得等前面的人死完…小孩,在正式上场前,你都可以随时后悔退出的…相信我,这钱没那么好挣,回家去吧。”
那报名登记的前台人员,虽然看不透故意涂黑的面具下之人,是何等样貌,但他通过穿着、体态、声音,判断对方未成年,大概率未毕业。他见过太多想赚快钱的小辈了,可枉死者多,挣钱者少。
在冥甲俱乐部死去,只会成为失踪人口的一部分,因为面具下的人,多尸骨无存。
“你勿那么啰嗦,尽快排我的场次就是!”
希水故意表现得不耐烦,但面具后的眼神难得多瞟了这前台人员一眼。要是他真被劝退,这前台人员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唉,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尽力了。下一场就是你了。你…”
希水不再听这人多话,走前两步就是一个跳跃,嘭一声闷响,擂台微颤,他重重站在台上的壮汉面前。
“好,这身手不错!应该能比前几个好点,至少不会一巴掌就死。”
“看着像个学生,不会出问题吧?”
“嘁,出问题也是冥甲俱乐部担着,你怕什么?”
“也是。”
擂台边灯光晦暗,有额外的干扰光,让观众互相之间只闻声不见人。
当台下的观众看到学生气质的希水上台时,讨论得更激烈了,喊着‘死、死,爆浆、爆浆‘的人狂热起哄。
“小孩,留好遗言了吗?”
开场铃声响起,一直稳坐不动的壮汉无奈站起,他已经杀了一晚上了,怎么又来一个竹竿样的学生,就都那么想不开吗?
“那你留了吗?”
“找死!”
壮汉暴怒,他也不待主持人宣布开始了,这黑场可不讲那么多规矩,反正他对新人拥有优先扇耳光的权力,此次面对眼前狂妄的小孩,他决定使用了。
啪,狠狠一耳光甩在了希水脸上。
’好慢的一巴掌。‘
希水看得清楚对方手掌的的运动轨迹,但他没有躲避,因为只要有躲的动作,他就输了,得被罚一大笔钱。
台下的声音安静了片刻,然后更加热烈的喧闹了起来。
因为台上那体型小上几个档次的新人,竟纹丝不动承受住了壮汉’破耳‘的耳光。
现在,轮到希水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