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可是您自己的抉择。”叮当以一种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朱睿说道。
不知为何，朱睿忽地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气顺着脊梁骨逐渐蔓延而上，让他生出了即刻放弃的念头。但一想到那个杀手的出现以及自己与他拼杀的过程，朱睿便又一次坚定了起来。
在这虚拟空间里，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不会身死，可若是在现实世界中遭遇对自己怀有杀意之人却无法察觉，那么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要想每次都指望叮当发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深吸一口气，朱睿郑重地点头，道：“是的，我已然决定了。”
叮当也不啰嗦，直接将他带到了大殿一侧的某一扇小门之前，道：“尊敬的主人，想要体验杀意其实颇为简单，此刻您便可进去了。”
“哦。”朱睿的一只手搭在了门把上，犹豫了一下，问道：“这门里面是何？”
“是一种出乎您意料的东西。”叮当眨着眼睛，笑道：“我保证！”
朱睿不满地瞅了它一眼，最终无奈地推门而入。
里面漆黑一片，朱睿小心翼翼地进去，后面的光线忽地消失不见，那扇门已然关闭。
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光线，仿佛这是一个全然封闭的空间，令人产生一种绝对寂静的感觉。
忽地，从四面八方似乎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过这种脚步声极为诡异，既像人类的脚步，又有所不同。
朱睿舔了一下略显干燥的嘴唇，在这种环境之下，竟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就算是白痴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神经瞬间紧绷，手心也变得潮湿起来。脚步声逐渐靠近，朱睿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忽地，他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异样感觉在自己心中浮现。
即便在百忙之中，朱睿依旧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这种感觉，他心中一动，难道这便是对于杀意的体悟？
豁然，眼前莫名地出现了数道灯光，虽然还无法将整个空间照亮，但却能让他看清那些声音的来源。
朱睿的瞳孔在瞬间放大，他张开了嘴巴，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大吼起来：“啊……”
巨大的声浪在房间中向四面八方传播出去，颇有震耳欲聋之势，就连朱睿自己也不知，自己竟能发出如此巨大、宏亮和惊人的声音。
在他的眼前，那些被光线笼罩着的东西也同时张开了嘴巴，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从那些僵硬的，甚至有些腐烂脱落的下巴中发出。
朱睿双眼一翻，极为干脆地昏迷了过去。
※※※※
“醒醒，哦，天啊，您终于醒了。”
朱睿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看见了什么？
这个问题一旦回到他的脑海，朱睿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不假思索地一拳挥出，嗖的一声将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庞彻底打穿。
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啊！
“叮当，对不起。”望着化为了星星点点又重塑身躯的叮当，朱睿满怀歉意地说道。
“没事。”叮当耸了耸肩，问道：“刚才的感觉如何？”
朱睿立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几乎又要昏厥过去。
在刚才那些突如其来的灯光照耀下，他终于看清围着他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那些东西是人，不过并非活人，而是那种已然腐朽的死人，有的缺了一只眼睛，有的少了半边脸，如此恐怖的造型简直就是地府恶鬼的现世再现。
虽然朱睿有着两辈子的经历，但是无论哪一辈子都未曾经历过这般恐怖的事情，所以他最后的表现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在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强烈刺激之后，自我保护地昏迷了。
“叮当，你为何让我去看那些东西？”
“因为您的要求，要想达成您的要求，让您能够主动感应到他人隐匿的杀意和敌意，那么您就必须处于最为恐怖的环境之中进行体验。”叮当的眼睛明亮地眨动着，虽然知晓这其实是一段程序，但朱睿时常会将它视作一个真人。
咽了口满嘴的唾液，朱睿苦笑着问道：“这种方法有效么？”
“绝对有效。”叮当诚恳地说道：“经过了超过上千亿的实例数据表明，一个经历过各种恐怖场景的人，对于危险的来临有着强烈的预感。”
“那么……这一套东西对于使用者有生命危险么？”朱睿犹豫了一下，问道。
“没有，在我的数据库中，大联邦的所有正式官兵在上岗之前，都要经历过类似的体验，结果没有一例死亡报告。”
肖恩松了一口气，随后问道：“大联邦是什么？地球联邦么？有多少人了？”
“大联邦是银河系人类大联邦，具体数据遭到损毁，无法修复。”
肖恩牙关一咬，道：“算了，我们继续。”
虽然刚才的场景确实恐怖，但只要没有生命威胁，那么即便再恐怖，他还是要参与的。毕竟，这可是在现实世界中的保命手段之一呀。
“啊……”
“啊……”
听着房间中不断传来的刺耳叫声，叮当微微侧头，自言自语道：“完整资料已经损坏，不过在残余资料中，确实没有死亡实例，只不过有着百分之五十的精神失常淘汰指标。嗯，主人既然没有询问，那便是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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