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城第九峰,斗折曲回的石阶之上,是一个百丈见方的石砌平台,平台分三层,第一层为回廊层,有洞口通向山腹,又有天梯石栈延伸于山峰各处,天梯石栈各处有通往山腹的洞口。第二层为悬索桥层,凌架于第一层之上,同样有石栈延伸至各处。悬索桥之上第三层,上建宫帏楼阁,有中原宫殿群的气势和特点,亦有南疆吊角楼的式样。
三层皆人工开凿,依山势修建,错落有致但层级分明,有石阶曲折而上,层与层相通相连,气势宏伟,大气磅礴。
第二层之上,有势力把守,有南疆修士,亦有中原修士,已在悬索桥附近架设了连机弩和各种大中型远攻武器,霸道地控制了悬索桥,有其他修士靠近就会被攻击坠桥,下面云雾缭绕,寒气森森,其高何止万丈!
我和红绫是修出神识的,红绫最多能出一百五十丈,虽距离不远,目力也能及,但神识恰能弥补目力之不足,如障碍物、山石和洞穴等看不到之处。
我则能出八百丈,空旷之处更远。眼见对面有人把守,神识一探,更是吸口凉气,把守之人何止恶霸,简直是一个组织,甚至是大门大派,大有独占第九峰之势!
对于大部分修士,都有御空的能力,即能御空,自也能御剑,但第九峰新开启,御空都谈不上,何来御剑。故大多数修士都只能看着近在眼前的机缘兴叹。
“天问哥哥,怎么办?这些恶人堵死了要道,我们过不去!”红绫也急,作为小财迷,看着近在眼前的机缘而不可得,自然如百爪挠心。
“呵呵!秀才,冲对面那些废物吟一通之乎者也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唬住,或能劝其向善,也是好的!”我看着陈金水,戏谑地说。
陈金水瞬间尴尬,“兄台说笑了,陈某虽饱读诗书,广治学问,乃修身养性而已!况儒家,多参研治国之道,修持心性。诗词歌赋,安能杀人哉!”
我冲他翻白眼,“愚腐,王朝之衰败,多败在你们这些书生身上!”
陈金水不满,“非也!非也!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夫文者,所以经邦济世,致治之具也;武者,所以禁暴戢兵,安人之术也。二者不可偏废,若鸟之双翼,车之两轮也!”
我笑,“秀才,你讲的固然有理,当眼前之局,依你之计当何解?”
陈金水眉头拧成麻花,冥思苦想说:“莫如铸十门红衣大炮,列阵轰之,或可破!”
我差点笑喷,“依兄台之意,红衣大炮铸成,当几何时?”
陈金水道:“或许一年,或许五年也!然远水难解近渴,眼下之情形,当静观其变,徐徐图之!”
“哈哈!哈哈哈!腐儒,且不闻兵贵神速,容你静观其变,黄花菜都凉了!定个哪门子的国,安过哪门子的邦?”
陈金水大窘,见左右众人都在看他,戏谑地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那依兄台所言,该当如何?”
附近修士,五花八门,各行各道,儒门的就只陈金水兄弟二人。
“呵呵!我有一计,陈兄可冲对面高声吟诵,雷倒他们,我相时而动,或能寻到破解之法!”我说。
我观察过,前往对面不能御空,当然飞剑等实质的攻击也无效,就是说,实质的法术攻击都不行。而大部分修士,祭炼的都是飞剑,飞刀等,眼下根本飞不起来。
对方所以架设连机弩,强弓等远攻武器,就是因为术法御不了法器飞剑等,只能靠世俗武器把守。陈金水说用红衣大炮攻击对方,也无不可,如现实能拿出十门,填足火药,三百丈射程应该不在话下,足以压制对方。但从四方匆匆赶来的修士,上哪弄去?
而无形的攻击能施展,如各种咒术攻击,如雷咒、火咒等,但大部份修士的咒术攻击,都跨不过三百丈,因为他们多是靠符篆施展,符箓到不了对面,只是在近处锦上添花罢了。
而我修五行,炼气,施放之攻击都非实质性的,亦非靠符篆施展。虽背着师父的天河剑,只是用来装逼而已,很少用来砍人。
实质性攻击飞不起,但我的气剑,剑雨,五行术,包括,雷霆攻击,都非实质性的,所以,挡我财路,对面那些家伙,只能呵呵了!
现在,只需要验证,而我又不愿暴露,以免惹麻烦,所以陈金水,陈大哥,你就出出风头吧!
在我的一通马屁和连损带激的怂恿下,陈金水终于定了定神,站了出去,中气十足地向对面吟道:“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
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于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遏恶扬善,推多取少。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
我听得直犯晕,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听不懂,但又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施放了大波的风刃,跟随陈金水的之乎者也等劝世贤文,随风而至对面。对,风刃裹挟着劝世贤文,随风而去,对面把守的各种修士,听之无不哈哈大笑,指指点点,都认为秀才秀逗了。
然而下一刻,他们笑容永远凝固,因为强烈的风暴已将他们搅碎,血肉飞溅!
修士的眼力可是极好的,三百丈而已,虽然他们神识到不了,攻击到不了,但能看得清清楚楚,目瞪口呆!
“哇哈哈哈!秀才,没想到你这么带劲,兄弟对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大笑,毫不吝啬地夸赞,为陈金水造势,这酸秀才,注定要被我推上风口浪尖。
“这这这!兄台,此乃何故?秀才此番可是造杀劫了!呜呼哀哉,圣人云:‘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又云:‘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诚如是也,民归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谁能御之?’呜呼,秀才造孽了!佛经曰:‘地藏菩萨若遇杀生者,说宿殃短命报!’”
我头大如斗,“秀才,讲人话,我读书少!”
红绫则捂嘴偷笑,“陈秀才,你且不知,以暴止暴,有时恰是处理问题的关键,你不杀他们,难道要等上玄索时让他们杀不成!经曰:‘止一切恶,从止杀始。若能止杀,即是止一切恶!’这些恶人,挡在对面已杀伐了太多修士,你除去他们,乃为民除害也!”
我眼前一亮,忍不住为红绫鼓掌,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如此能说教的,还引经据典起来!
附近修士也对陈金水刮目相看,当然,近处修士也有看出问题的,但都隐晦不说。远处之人,只见陈金水对着对面夸夸其谈吟诵一番,那些恶人即爆体,都对儒家的浩然正气向往不已!
唯有陈天水心如明镜,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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