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倩儿?”我初一打量,大喜,觉得这女子竟有几分倩儿的影子。
“云公子,奴家叶小倩,乃是寄居于此剑的剑灵,你要叫奴家倩儿也行!”少女冲我款款行了一礼,落落大方,一颦一笑竟真有倩儿的影子。我想我是不是快完蛋了,自从天罡北斗盘找不到倩儿,我对倩姐就无比思念,觉得看谁都有倩儿的影子。
“小倩?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我剑里?”我问。
小倩冲我一笑说,“天问少侠,明明是你进入倩儿的空间,怎么说我进入你剑里?”
“呃……,倩儿,你真是倩儿?”我疑惑,又有几分欣喜,对,她就是我的倩儿,我寻你得好苦!
我流泪,欲将倩儿拥之入怀,手却从小倩身上拂过。对,小倩就是我的倩儿,很多年前,倩儿也是这样,我每次想扑进她怀里,总扑空,倩儿也想把我搂住,但总落空!
“云公子,我不知你说的倩儿是谁,但小倩不是倩儿,如小倩能够成为倩儿的替代品,小倩也很荣幸!
小倩本是幻冥城一铁匠的女儿,自幼修习剑术。三年前为调查几个朋友失踪的线索来到此处,被一邪修妖道所擒,妖道将我魂魄抽出,封入此剑炼为剑灵,从此为他所控。”
小倩叹口气,“这三年来,小倩被妖道胁迫做了很多伤天害理之事。直到三日前,云公子箭毁此山,妖道重伤,我趁妖道气息虚弱时冲破封印,杀了妖道。
此山既毁,土石间留下了云公子的道韵气息,被我所获,于是幻化出天河剑虚影,吸引云公子前来。现果真见到云公子,便与公子的天河剑融合,成为天河剑剑灵。”
小倩又说:“只是公子道韵气息奇特,公子与上古巫祖烛九阴有何联系,为何公子的道韵里有烛九阴气息?”
烛九阴?难道是神龙之息,师父分给我神龙之息,又没说与烛九阴有何关系!还有,昆仑虚遗址守护兽开明兽分身也曾提过烛九阴,并说误会,我还以为那货怕死了,想拖延时间,毫不留情地干掉。看来,草率了!
“小倩,你说的烛九阴气息,是不是这个?”为证实我的想法,我伸出右掌,激出神龙之息。
“正是!”小倩说。“公子乃有缘之人,小倩愿跟随公子斩妖除魔,共成大道!”
我愕然,“小倩,其实你不必这样,我可放你魂魄离开,重入轮回,也比做剑灵强。”
小倩叹口气:“小倩罪孽深重,三年来害人无数,如入轮回,必堕入恶道,不如跟随公子修行,也可洗去罪业。”
“这位阿婆的儿子原本也是剑客,也被小倩斩杀。”
我说:“小倩,你所犯之错,原非你本意,乃是被妖道胁迫,何来罪业之说。”
小倩说:“话虽如此,但我总过不了心里这关。我观公子生性纯良,日后必成就大道,愿跟随公子,望公子莫弃。”
“那我要怎么做?”我说。
“公子只需滴血剑上,便可与小倩完成契约。”小倩道。
我用天河剑划破手掌,滴血于上,血渗入剑内,天河剑红光大盛,红光中飘出血雾,雾中显现一个红衣飘飘的少女,亦虚亦实,有三四分像倩儿,正是小倩之魂。只见小倩悬浮于血雾之中,巧手一挥,天河剑化为一道虚影,划破小倩藕臂,一丝血气渗出,与血雾融合,渐渐化为一份契约,她中有我,我中有她。
片刻后红光敛去,我和天河剑像是多了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像是与某人生死相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命运纠葛!
小倩悬浮于剑内,她就是剑,剑就是她,而我,与小倩似有了浓浓的血脉联系,一念之间,小倩进入我体内,而天河剑,亦虚化跟随小倩入体。剑出鞘,小倩与剑合为一体,而我与小倩人剑合一,威力增加三倍不止。现在,我以天河剑应敌,一剑之下,劈山裂石也不在话下!
红绫和小蝶围上来看,啧啧称奇。我把小倩的事和俩女孩说了,俩女孩也是一阵感叹。
红绫说:“原来小倩身世这般坎坷,真难为她了!”
小蝶说:“那小倩现在是不是就在这把剑里?”
我说:“是啊,她现在是天河剑的剑灵。”
小蝶说:“那她还能出来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她应该能感受到我们的心意。”
红绫说:“天问,你试试能不能唤她出来?”
我心里默念:“小倩,你能出来吗?”
“可以”,小倩回答,于是红光一闪,面前出现一位俏生生的红衣少女。
小倩向红绫小蝶行礼。红绫满眼直冒小星星,
“好标志的姐姐!”说完就上前拉小倩的手,可什么也没抓住,红绫手从小倩身上穿过。
“红绫妹妹,小倩没有实体,严格来说只是鬼魂。”红绫脑中响起小倩的声音。“我不能说话,只能用神识交流。”
红绫流泪,“小倩姐姐,你受苦了!”
小倩说:“能跟着你们,受些苦也值了。”
小蝶说:“小倩姐姐,那道士是你杀的吗?”
小倩说:“也多亏了云公子。云公子射塌山峰,巨大的冲击波席卷山洞,那妖道正在闭关冲击玄窍,已到紧要关头,受到冲击一时间气血紊乱,筋脉尽毁。小倩在剑里没受到伤害,否则早已魂飞魄散。趁妖道气息微弱,小倩聚起全部鬼力冲开封印,妖道被我反噬,更是命悬一线。小倩于是催动飞剑插进妖道的心脏,结果了他,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
小蝶说:“小倩姐姐,你真厉害!”
小倩又说:“但我身为剑灵,杀了妖道,我本身也受反噬,鬼力大降,如再无契主,不久将魂飞魄散。好在山石间留有云公子的道韵气息,于是便幻化成天河剑,引云公子前来。今与云公子的天河剑融合,又与云公子建立血契,小倩的鬼命可算是保住了。但与普通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区别。”
小倩说完又惨然一笑。
我招回小倩,让她在剑里温养,一念之间,天河剑化虚融入我体内,现在,小倩鬼力孱弱,天河剑没有明显改变,但随着小倩的增强和我修为的上升,天河剑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毁天灭地也不在话下。
我们绕着断峰转了一圈,方圆数十里,除了一片废墟,没有任何活物。
小蝶拍着小胸脯怕怕的说,“没想到天问哥哥这么厉害,一箭之威就有如此大威力,难怪大殿下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我记得爹爹以前曾说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纸老虎。”
我听了觉得好有道理,就问小蝶,“小蝶,你爹爹一定很厉害,很有学问吧?”
小蝶亮晶晶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爹爹他--不在了!”说着眼睛一红,双眼噙着泪就想流下来。
“那你的娘亲呢,一定对你很好吧?”
小蝶不说话,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娘亲,也不在了。”
红绫过来瞪了我一眼,“哪有你这样问女孩子话的!”
红绫把小蝶搂在怀里安慰,“小蝶不哭,以后有姐姐疼你,有天问哥哥保护你,我跟天问哥哥就是你的亲人!”
小蝶止住哭声,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红绫怀里,缓缓说出了她的身世。
小蝶的父亲原是一名闯荡江湖的剑客,有一次游历到幻冥城外的一个山村,这个山村与狐族居多。这天小蝶父亲正在客栈自斟自饮,山外来了一群强盗,这群强盗是一群化形的狼族,还有一只虎妖,他们还挟持了几个人族和一名不知种族的少女,那少女一身碎花裙,犹如蝴蝶翩翩起舞。
小蝶说:“那群强盗进了客栈,要赶走客栈所有客人,不走就杀人。
店老板吓得不敢出面。爹爹仗剑而出,杀了多名狼妖,还斩了虎妖,剩下的狼人逃走。
那几个人族是行走于幻冥界的行商,只是普通人,他们的父辈曾在幻冥与大世界重叠时引进大量的人族物资,在幻冥界贩卖,据说人间的物资在幻冥界很受欢迎。他们在行走山间时受到狼妖们偷袭,跟商的法师战死,他们被俘,成为狼妖们活着的口粮。
狼人们途经蝴蝶谷时顺便掳走了一名在外游历的蝶女,就是那名不知种族的少女。
爹爹救了那些人,他们欲与重金相酬,被爹爹所拒,于是约定以后有事只要到幻冥城找永安商会,定会得到庇护。
那些人走后,蝶女不愿离开,愿与爹爹同行。
二人游历江湖日久生情。于是爹爹同蝶女回蝴蝶谷提亲,被蝴蝶谷族长所拒,爹爹大闹蝴蝶谷,带蝶女逃走,到幻冥城隐居。
那蝶女就是娘亲,我出生后,爹爹放弃漂泊的剑侠生活,在永安商会的帮助下做了一名教书先生。爹爹教我读书识字,学习人族文化,还教我剑法和一些修炼心法。娘亲教我舞蹈,还有蝶系法术。
但是好景不长,我十一岁那年,也就是三年前,极西大漠魔族通道松动,大量魔物侵入幻冥界,身为剑侠的爹爹应征入伍,成为幻冥城的将领。
后来爹爹战死,幻冥界伤亡惨重,几近无人可用之境,娘亲应征入伍。随着战事紧迫,娘亲也牺牲了。”
讲到这里小蝶已是泪流满面。
我和红绫面面相觑,魔族对幻冥界的战争,原来早在三年前就打响了。
“后来少主即任城主,收留了小蝶和同样因战争成为孤儿的小玉姐姐。”
红绫搂着小蝶坐在草坪上,我坐在俩女孩对面,小蝶的碎花裙和秀发在微风下一飘一飘的,很是好看,随风还飘来俩女孩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看着俏皮娇艳的红绫和甜美可爱的小蝶,我暗下决心,就是拼了命我也要保护好两个女孩。
想起小蝶的娘亲,我不禁好奇心大起,“小蝶,你娘教你的蝶系法术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小蝶甜甜地说可以,于是手捏剑诀,双手一搓,口诵,“蝶恋花,去!”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打去。
只见平地出现无数花瓣,花瓣中似有蝴蝶飞舞,蝴蝶卷着花瓣,花瓣卷着蝴蝶,向着石块疾飞,嘭,看似柔弱的花瓣,遇到石块竟就炸开,磨盘大的石块居然被炸得粉碎。
“哇!厉害厉害,蝶恋花竟然有风咒的影子,还有雷咒的威力!”红绫说。
“少主还教了我许多剑术和法术。听少主说是她师父前城主大人教的,乃前琼华的功法,听说前城主曾是琼华弟子。”小蝶说。
前城主,不就是梦璃师娘吗!呵呵,琼华功法,我也会,还有红绫,也会,看来,我们还真是一脉相承了。
“小蝶,前琼华派曾是幻冥界的大敌,你对琼华派有何看法?”我问,反正,我倒是没有好感,以致琼华功法我都不怎么用。
“没有!”小蝶说:“琼华派,好像离我们太遥远了,少主说过,法本无善恶,好人能用来除魔卫道,坏人可用来行凶作恶。″
“哇,好有道理,还有你爹爹说的那句,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都是纸老虎的。”我说。
红绫嘻嘻笑,“这就是文化底蕴,小蝶的爹爹,不光是剑侠,还是教书先生,可是文武双全的大侠!不像有的人,满脑子暴力!”
红绫凑近小蝶,两女孩手挽手,在耳边说起悄悄话,不时还冲我挤眉弄眼。不用说,肯定把我出卖了!
小蝶有时满脸羞红,有时哈哈大笑,有时又捂嘴轻笑,两女孩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我真不知道女孩子间相互有什么可聊的。
良久,俩女孩起身,“走,我们边走边说。”
然后红绫瞪了我一眼,“远远跟着,不许过来!”
俩女孩走在前面窃窃私语,不时回头冲我诡异的挤挤眼,然后嘻嘻哈哈,笑得花枝乱颤。
我独自在后面凌乱,隐隐觉得,红绫这小妮子把我这些年的糗事全兜底了。
但看着俩女孩曼妙的身影,嗅着不时飘来的轻香,一时也心旷神怡,觉得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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