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怎么这巨石如此之轻,难堪大用吧?”
楚风长大了嘴巴,不看置信,但是他知道,不是石头轻了,而是虎子力气大了。
虎子就在楚风的惊奇之中扛着石头一步步走下山,到了寺庙之前“嘭”一声将巨石扔在寺庙门前,口中还在不断地念着经文。
“师弟,我念动着经文,扛着石头就觉得毫不费力,气息不乱。”
楚风猛地顿悟道:“师兄,那经文不是什么经文,而是内功心法。”
“内功心法?我不信,师父又没有教咱们武功。”
“你不信但是我信了。”
楚风自此以后也开始每日不断地诵读经文,他本身就有内功底子,又兼他早有武功心法作为参照,内功不是在精进,而是在恢复。
寺庙之内,楚风诵读经文,寺庙外面乒乒乓乓大锤敲击着巨石。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楚风内功精进,虎子外功虎虎生风,佛像又初具规模。虎子恐怕再前功尽弃请师父帮忙。
无色高僧自腰间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宝剑来道:“师父只是给你们练一遍,其中细节你们要看清!”
说着,无色高僧微闭双目,宝剑忽的闪动,一剑刺向巨石,速度缓慢,但是剑锋遇到巨石就发出“嘣”的一声,一股碎石粉碎的烟尘顿起,然后迈动步伐又是一剑,又是一块碎石掉落,楚风留心记着,虎子拍掌叫好。
“这是身体,这是双足,这是双手!”
无色高僧,每一剑落在哪里都高声说一遍,然后全身全部刺到之后,一套完整的剑法已经打完,随即收剑站立。
“记住了吗?”
因为无色高僧打得十分缓慢,楚风本来就具有练武的绝佳资质,所以低声道:“一共是七七四十九剑!”
“没有错!虎子你呢?”
“师父,我只记住了七剑!”
“你说的也没有错。这套剑法说来总共七大招,每一招有七种变化,起初变化简单,越向后越是复杂微妙!江湖称绝杀七剑,只要练成三剑便可纵横江湖了!”
“就是齐氏宗门的绝杀七剑吗?”
“齐氏宗门?我的绝杀七剑何时成了什么齐家的了?哦,贫僧想起来了,我却是在五十年前收过一个徒弟,叫做齐渊?”
“只是齐氏宗门门主只练到三剑,所以他们被我们的楚家烈焰掌所灭!”
“可惜了若是齐渊后人七剑全部练成,你们楚家的烈焰掌也未必能战胜我这绝杀七剑!”
两人说话其间,虎子已经开始依照无色高僧所教的剑法,围着那巨石一招招打将出来,只是手上的劲力不足,却听“叮”的一声手中剑断为两节,不由得回头憨厚的一笑。
“剑招在于巧,险,绝,并不在于力大。”
虎子点头,楚风接过断剑,虚拟一招挥出去,也是依照自己所记忆的剑招,却是力道不足,甚至有几剑完全没有碰到大石。
“你将它当做一个人,他在你的心中就是一个人!”
“可他毕竟就是一个石头!”
“所以练剑,全在悟性。”
“可是师父,现在连剑都没有还如何去练?”
“剑在心中,无物不可以成为剑!心中无剑,即便剑在手,也没有剑气!”
“师父,你说的真有道理。”
“心中有佛,佛就无处不在,心中无佛,整日念佛佛也会离开。”
“我明白了。但是练武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么?”楚风点头,虎子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出神入化。”
“出神入化是什么境界?”
“神魂出窍,杀人于无形。甚至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当世有这样的人吗?”
“未曾遇到过。”
“师父,您可以做到吗?”
“一念神佛,一念恶魔,我为何要杀人?”
“练武不是为了杀人吗?”
“杀人不如渡人,练武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不被杀!”
虎子抬起头道:“你们不要说下去了,我完全听不懂。”
“有些事情不懂也罢,懂了越多,苦恼越多!”
无色高僧说着,走进庙内跪在佛前默默的念起经来。
虎子看看楚风,楚风手里拿着短剑在想着无色高僧的话,练武不是为了杀人,我做不到,杀父深仇未报,岂不是我最大的不孝?想到此断剑挥出,不断地斩向人形巨石,一时之间动作越来越快,快到无法形容,人也渐渐的变得癫狂!
绝杀七剑本来在于意念而不在于动作,而且前三剑还算简单,越向后越是繁复纷杂,无法达到精妙,等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之时,浑身大汗淋漓起来。
楚风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将手中断剑交给虎子,虎子接过来不慌不忙的挥动起来,一招一式做到极致方可挥出,断剑削在石上,发出铿锵之声,每一声发出都有一块石屑飞出。
楚风抹着额头的汗水,心道,只有心平气和才能将剑招完全发挥出去,自己如此心浮气躁,心绪杂乱是无法练剑的。
不一刻虎子也累了,楚风望着他,虎子再不是那个质朴的小孩子了,他已经成长为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而自己呢?虽不过二十,但却心事重重,老气横秋,完全没有了从前那种青年该有的英姿。
想到初自己也是那个仗剑天涯,披靡江湖的少年,怎么如今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仇恨?是孤独,是寂寞?
晚上两个人仰躺在狭窄的木床上,虎子讲起了他的童年。
他本是一个弃子,被自己也不知道姓名的父母遗弃在路边,是林叔将他抱回养大,从来没有过来自与父母的温暖。
那你恨你的父母吗?
我不恨他们,只是羡慕有父母疼爱的孩子。
楚风道,你没有父母,没有父母的疼爱,而我是有父无母,却也没有疼爱。
虎子道,你是楚门的少主,怎么会缺少疼爱呢?
锦衣玉食,我生在武林世家,生来就只有学武,不停的学,也是没人疼爱,甚至我还不如你,虎子。你起码每人整日的监督你学武,起码你有快乐的时候,而我一出生就没有一天快乐过。
虎子忽的一把拉住楚风道。那如今咱们岂不是同病相怜?
你我的命运此时都一样了,都没有了父母,都无家可归,或许江湖就是我们的家!
江湖是我们的家?四海为家。咱们以后是兄弟,真正的兄弟!
真正的兄弟,楚风,以后你是我哥,我是你弟,生死与共,福祸共享。
恩,生死与共,福祸同享!二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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