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末被他这一毫无厘头的动作搞得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盯着他,眼神无辜懵逼。
谢尧瑾看着她的表情,一时间没绷住,染上了笑意。
原本满腔的怒火以及后怕,被她一个表情搞得散了三分。
见他笑,江楚末也回过神来,扬起不满的小脸,开口委屈,“喂,你有没有良心啊,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啊,你不谢谢我就算了,还打我,有你这样的嘛?”
谢尧瑾见她这样,剩下的七分也一扫而空。
语调温柔又无奈,“好好好,是我的错,对不起,行吗?”
江楚末双手抱胸,表情得意,“看你表现咯。”
谢尧瑾笑而不语,随又拿起一旁的橘子剥了起来,接替苏婠的投喂工作。
苏婠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不假思索地开口,“这样看起来,你们俩还挺般配,哈哈哈哈。”
她这无心的一句话,一时间把两人推向了尴尬的境地。
江楚末立刻拨开谢尧瑾投喂的手,装死般的滑了下去,单手扯过被子,盖在头顶,选择隐身。
谢尧瑾见她这样挑了挑眉,喂给自己一瓣橘子,遮挡住微微上扬的唇角。
苏婠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给他们带来尴尬而感到抱歉,反而,笑意更大。
“宝贝,起来吧,别装死了,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别在医院里占床位了。”
半响,江楚末也没探出头来。
苏婠见她不动,就要扯被子。
谢尧瑾率先拦住了她的动作,面带不认同,“不能多住几天?再观察观察?”
苏婠无奈的朝他耸了耸肩,“刚刚医生说的,好像是出了连环车祸,床位不够,而且,勺勺的伤没那么严重,她从小就是痛神经比较敏感,疼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谢尧瑾才点点头。
随后,视线落在床上,声音轻柔带着诱哄,“勺勺,我们回家好吗?”
被子里的江楚末,正竖着耳朵被子外的动静,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满脸通红,被子里的温度瞬间升高了几个度。
她想起在昏迷前,少年低醇悦耳的嗓音带着哑意,饱含柔感的低哄。
妈呀,这让她这个颜控加声控的重症病人怎么能忍受得了啊!!!
被子外的声音还在,她又听到了她母上大人的打趣声。
江楚末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
一不做二不休,掀开被子,佯装淡定的扯了扯病号服,单手扯开被子,就要下床,“走!”
随后视线就落在了那打着厚厚石膏的右手上,
见她这样,苏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江楚末的动作就此顿住,僵硬的转过脑袋,看着她,咬牙切齿道:“帮、我、啊!”
苏婠忍笑过去帮她收拾仪容,谢尧瑾起身想帮她拿点滴瓶。
就听见江楚末头也不回的闷闷声,“你,先出去!”
语气带着命令,不容置喙。
但谢尧瑾知道她还在为刚刚苏婠的话别扭,也只是笑笑,听话的走出病房。
江楚末只是简单收拾一下仪容换回了校服,很快就出去了。
三人一同走出医院,刚出门诊楼,就看到了在医院外站的六人组。
看见她出来,宁晗带头走了过来,除了陆肆驰还站在原地。
就连沈厌许也默默的走了过去。
“勺勺,你没事吧。”
“严不严重啊,疼不疼啊。”
“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啊。”
“不多住几天吗?明天可以上学吗?”
“......”
大家把她围在中间关心着问候着,江楚末的手腕已经没那么痛了,打了石膏,除了有点儿笨重也没别的不适。
见大家这样,心里开心感动着,就连对她的前任沈厌许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陆肆驰在不远处默默的观察着江楚末的表情,见她还笑了,才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江楚末就看了过来。
谢尧瑾早就注意到站在远处的陆肆驰,见他没有上前,也不急着去找他。
这会儿看见他挪了过来,平息的怒火又从心来,握紧双拳,眼风阴冷的扫过去。
但江楚末顾忌着还在,他没有轻举妄动。
江楚末看见陆肆驰脸色就冷了下来,她从未对这些从小到大的发小冷过脸。
这是第一次,可她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陆肆驰的行为太过鲁莽,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该这样。
陆肆驰察觉到她的脸色,半响不敢开口,低下了头。
众人见状也没开口为陆肆驰说话,因为都知道这次确实是他的错。
如果江楚末当时没及时跑过去,那一球砸在谢尧瑾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陆肆驰不说话,江楚末也不慌就看着他。
最后还是苏婠看不下去了,及时开口化解了僵局,“哎呀,好了,天气这么热,都先回家吧啊,有什么事,等勺勺伤好了,再说。”
大家只好散开了,江楚末错过身子,和陆肆驰擦肩而过。
这时一直闷不吭声的陆肆驰开了口,“勺勺,对不起。”
声音带着哽咽,很沙哑。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意识到错误了,但是搞错了对象。
江楚末停下了脚步,微微偏头,认真的开口,“你不应该给我道歉。”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车,走了。
池玖接了家里电话先打车走了,桑梓跟他一起。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看着在一旁一动不动的陆肆驰,叹了口气。
都知道,江楚末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宁晗走过去,拍了拍陆肆驰的肩膀,“道个歉吧,和谢尧瑾。”
白珩源听罢也走到他身边,“这次确实做错了。”
沈厌许也是皱着眉头,“阿驰,你应该改改鲁莽的毛病了,今天这件事,你应该想想后果,它不仅对谢尧瑾是威胁,对你的人生也是。”
宁晗接过话茬,“勺勺不是生气你对谢尧瑾出手,她只是气做万事太过鲁莽,很容易把自己也推入深渊,你可能觉得勺勺对谢尧瑾太过于好了,不服气,你的心思,勺勺不知道,但我们都知道,也理解你对谢尧瑾的敌意,可聪明的人,不会这样做,伤敌三千自损八百。”
“别去伤害别人,公平竞争。”
留下这句话,宁晗也打车离去。
目送宁晗的车子远去,白珩源才渐渐回过神,他知道,自己也是怀着和陆肆驰一样的心思。
只是没他那么干脆的做出来罢了。
可怕的嫉妒心,驱使着他们差点走上错路。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心,前者伤眼,后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