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
“前方可是高真?”
“高真慢行!高真慢行!”
长贵真是激动,急忙拉住缰绳,让马匹停下来。
近到李长生身前后,他又下马拱手问道,“高真,您这是去哪里啊?”
李长生境况未变,星光与月辉落在他的洁白道袍上,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辉。
李长生回了一稽,当真是平易近人。
这和他丰神如玉,气质温润的样子极为不搭。
因为这样的少年人最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很少有看得起下人的。
但是李长生不会以三教九流来分人。
这等随和是装不出来的,因而任谁与之相处,都能于心底油然生出信赖与亲近感。
也是长贵见识少了。
李长生身上谦和,那是因为他长贵是个正常人。
若是遇到了罪大恶极的妖邪时,李长生自然会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凌厉果断,不怒而威!
李长生回完道礼后笑着回应长贵道:“贫道开了法眼,知晓因果善恶,料到今晚李员外会让你来找我。”
“贫道不忍李员外爱子受苦煎熬,所以在此等候。”
李员外的家事,早就被员外下了封口令,因此外人很难知道。
此刻李长生点明这些,长贵听了后是更加钦佩与惊奇。
“没想到高真道法如此高深,真是料事如神。”
“少爷病情确实有所恶化,老爷又听闻高真近日在镇上广布善缘,所以相信了高真的本事。”
“所以才让我备好银两,快马加鞭,来请高真,希望高真不要介怀昨日之事。”
长贵说话态度进退有度,难怪可以成为李员外家的管家。
李长生道:“人之常情耳,若是有人向我讨要百金,我也会心生怒气。”
“走吧,莫要让李员外与他的爱子等急了。”
“对对对,救命要紧,救命要紧,高真且随我来。”
长贵不敢再骑着马,他牵着马匹的缰绳道“高真,请您上马安座。”
李长生哈哈笑道:“你这宝驹还没有贫道的脚程快。”
言罢,李长生脚下生风,身轻如燕,淡淡的白衣身影,在黑夜中瞬息远去。
“高真真乃神人也!”
长贵翻身上马,拉动缰绳,掉头骑马追向李长生。
不多时,二人回到李员外府上。
长贵急忙引领李长生进入后院,来到捆绑着李伯言的东厢房。
李员外见长贵这么快就回来了,着急地问道:“长贵,你没有请来高真吗?”
“难道他还记恨着昨天我的失礼之处?”
话音未落,李长生踏步迈过门槛。
“高真!!”
李员外喜出望外。
长贵在旁说道:“老爷,高真心怀天地,岂会与你我这样的凡人计较,您看我这不是请来了吗?”
李员外夫人则是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年轻?看来也是沽名钓誉的道……”
“道士”的“道”字没说出口,挺着大肚子的李员外夫人,一下子愣住了。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词:
好帅!
的确是帅。
丰姿英伟,相貌轩昂。
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
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
两耳有轮真杰士,一身不俗是才郎。
“好生俊俏的道士!”李员外夫人心中一阵瞎想。
李员外哪里知道他的夫人在想些什么事情?
他连忙对李长生说道:“高真,高真!你快看一看我儿伯言的怪病吧!”
“你若是能够治好他,别说黄金百两,即便是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啊!”
李长生龙行虎步,穿过几人,来到绑在椅子上的李伯言跟前,剑眉微微皱起。
“李员外,贵公子这是被种下了业障蛊虫啊。”
“业障蛊虫?”
“那是什么啊。”
李员外与长贵等人,面露狐疑之色。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业障蛊虫。
当初圆真法师帮李伯言整治的时候,也并未说是业障蛊虫。
李长生平静的说道:“巫蛊之事想必你们多多少少都有知道。”
“什么?!”
李员外大为震惊,连忙答道:“高真,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了?”
“我儿从小虽不说是乐善好施,但也是文质彬彬的书生,平时里连蚂蚁都不会踩死,怎么可能业障深重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长生只得解释道:“并不是贵公子身上沾染了业障,而是有人用这蛊虫来转嫁自己身上的业障。”
“正因为贵公子文质彬彬,这才适合用来培养这样的蛊虫,若是心有歹意的人,他们还没资格滋养这样的蛊虫。”
闻言,李员外心底咯噔一声,脸色刷的惨白。
而李员外的夫人,她听了后则是面色急变,当即就来训斥李长生:“哪里来的野道士,竟然在我家妖言惑众,咱们家世代和善,怎么会生蛊虫?!”
李长生眼帘微闭,双手合十,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这声音似乎拥有不一样的力量。
那被绑在椅子上的李伯言听到后,嘴里立即是呜呜地吼叫。
李伯言此刻是狂性大发,挣扎的更为剧烈。
很快,绑在他手脚上的麻绳就嘭地一声被崩断了。
挣脱捆绑的一瞬间,李伯言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扑向离他最近的李员外。
旁边有身强体壮的家仆,上前阻拦。
谁知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李伯言,此刻竟变得力大无穷。
双臂一甩,两位身强体壮的家仆,跟破沙袋似的被撞飞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李长生闪身来到李伯言跟前,印有日月印的掌心,印在了李伯言的额头。
“坐下!”
李长生手掌一推,李伯言腾腾倒退,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李员外急忙道:“快!快把伯言捆绑起来!”
几个家仆正要上前,李长生道:“不用。”
只见他口中念叨:“苍生大印重万钧,镇邪镇恶镇妖魔!”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印,从李长生腰间飞出,落在了李伯言身上。
原本一两斤的重量,但压在李伯言的身上,简直有万钧之重!
“吼!嗷!吼——”
李伯言拼命挣扎嘶吼,双臂向前狂抓空气,但下半身就是无法动弹,离不开椅子。
众人看的无不是心生荒诞之感,真是咄咄怪事。
仅仅是放了一个腰间小印,就镇住了发狂的李伯言?
李员外:“高真……这是……?”
李长生淡然说道:“这枚小印乃是我道观中的信物,承载的是苍生因果。”
“天下苍生,可轻如鸿毛,可重若泰山。”
“此印更是我的法器,我曾用它镇杀了黑山上的妖魔!”
“如今用它来压一个业障蛊虫,自然是轻而易举。”
“好了,说出你的事情吧。”
李长生一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眸,望向李员外,刹那间洞彻心扉,仿佛望穿了他心中的所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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