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晨光熹微。
一个身形挺拔、面容俊秀的书生自客栈中步出，正是许仙。
他昨夜在城门即将关闭之际抵达，随意寻了间旅店歇脚。
今日他的打算，是在这京城之中，觅得一处安身之所。
街道之上，人流如织，车马喧嚣，各类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派繁华景象。
道旁店铺鳞次栉比，招牌各异，有售卖绫罗绸缎的布庄，亦有陈列珠宝美玉的玉器铺，更有那酒楼食肆，飘散出阵阵诱人的食物香气。
摊贩们不遗余力地招徕着顾客，间或可见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或官宦人家，在仆役的簇拥下，骑乘高头大马悠然而过，惹得路人频频注目。
“这京城，当真是热闹非凡。”许仙心中暗忖，目光扫过眼前川流不息的人潮。
“公子，您在嘀咕什么？”
路边一个售卖豆腐脑的妇人，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响，带着几分疑惑望向许仙，她方才依稀听见一个细微的女声。
许仙取出两枚铜板递过去，唇角含笑道：“大娘，你这豆腐脑闻着便香气扑鼻。”
那妇人听闻赞扬，尤其出自一位如此俊俏的书生之口，脸上立时笑开了花：
“公子有所不知，奴家这‘豆腐西施’的名头，可不是凭空得来的。这左近的街坊邻里，哪个没尝过我亲手做的豆腐脑？”
许仙寻了个位置坐下，妇人麻利地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口中还热情地招呼：“若是不够，尽管言语，免费给您添。”
邻座一位体格壮硕的汉子见状，朗声打趣道：“六嫂子，你这可就有些偏心了啊。
我们这些熟客在此光顾了这许多年，也不曾见你这般慷慨。
今日莫不是瞧见了俊秀的公子哥，连豆腐脑都多加了几分量？”
妇人闻此言，薄怒嗔道：“去去去，莫要胡言乱语！
这位公子初来乍到，我这不过是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罢了。
再者说，你们哪个不是狼吞虎咽，一碗接一碗，哪里及得上公子这般斯文，细细品尝的模样，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那大汉闻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轻拍着自己的肚腹，“晓得了，晓得了。”
言语间并无恶意，显然是相熟之人间的玩笑。
许仙只是含笑听着，并未插话。
“我也想尝尝那个。”
一个细小的石质脑袋从许仙的衣襟处探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桌上的那碗豆腐脑。
石瑾从未见过这般繁盛的人间街市，方才透过许仙衣物的缝隙窥见的京城景象，已让她目不暇接。
满街食物的叫卖声，更是勾得她馋涎欲滴。
尽管这些吃食她一样也未曾品尝过，但那飘散的香气，已让她觉得定然美味无比。
那豆腐脑入口滑嫩，浇上了红糖汁水，滋味确实不俗。
“莫急，稍后我替你带上一份。”许仙温言安抚道。
用罢豆腐脑，许仙又让妇人打包了一碗带走。
看得出来，那位六嫂确实给他多添了不少分量。
待到寻至牙行的所在，石瑾已然将那碗豆腐脑偷偷享用得七七八八了。
她依附在许仙的衣物上，满足地轻声道：“原来凡人的吃食是这般滋味，甚好，还想再来一些。”
“只要我有一口吃的，便少不了你的。”
许仙唇边泛起笑意，供养一颗小小的石头精，于他而言，并非难事。
牙行之内，一位身量适中、面带和气的半百男子迎了上来。
经过一番攀谈，那男子道出自己姓钱，单名一个成字。
钱成客气地询问：“不知许公子对租赁的房舍有何具体的要求？”
许仙言简意赅：“价钱相宜，地方宽敞。”
钱成略作停顿：“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
许仙摇头：“没了。”
钱成的面容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心中暗道，这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直白明了的租客。
价钱相宜，这倒不难办。
“许公子，您来得正是时候。眼下恰好有一处宅邸，原是姜侍郎府上的产业，后来转手给了一位新户主。
那户主名下另有房产，故而这处宅院便一直空置着。”
钱成一边引路，一边向许仙介绍着情况，“许公子，请随我来。”
钱成引领着许仙穿过喧闹的市集，转入一条较为僻静的巷弄。
巷弄两侧，皆是古旧的青砖黛瓦房舍。
“许公子，便是此处了。”
钱成在一座略显陈旧却不失清雅的院落前停下脚步，指着说道。
院落的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颜色黯淡的匾额，其上“姜府”二字尚能勉强辨认。
“此地曾是姜侍郎的一处别苑。”钱成补充道。
前院辟有一片不大的花圃，其中的花草倒是生机勃勃。后院则是主屋及几间厢房。
院内尚算干净，只是积了不少灰尘。
许仙在院中踱步察看了一圈，觉得大体还算合意。
“不错，便定下这间吧。”
“许公子当真是好眼力。此宅月租五十两，若是年租，则为五百五十两。许公子意下如何？”
钱成最是喜欢这等干脆利落的雇主，只看一处便能拍板，省心省力！
许仙的面色却在此刻显出几分迟疑。
钱成心中不由一紧：“许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许仙缓缓开口：“我方才踏入此院，便觉有些阴冷之气，想来是湿气过重。
在此处停留了片刻，似乎旧有的风湿隐隐有些发作的迹象。”
钱成暗自腹诽：这位公子，瞧着年纪轻轻，怎会染上风湿的毛病？
钱成可不愿这桩生意就此告吹，连忙解释道：“许公子有所不知，此地因长久无人居住，才显得有些清冷。
待日后住进人来，再多种植些花草，人气旺了，自然便不会引发什么风湿了。”
许仙却作势抬脚欲走：“罢了，罢了。仔细思量一番，还是另寻他处更为稳妥。”
钱成顿时有些发懵，先前还那般爽快地要定下，此刻却又这般干脆地要离开。
当真是来去如风，令人捉摸不透。
“许公子！且慢！价钱方面，我尚可再争取些优惠！
只要您愿意年租，五百两，五百两如何？”
许仙语气平淡：“三百两。”
“这……”钱成面露难色。
“告辞。”许仙作势便要离去。
“等等！成交！便依公子所言，三百两！”
钱成一咬牙，应承了下来。
这处宅院在他手中已闲置了近两年光景，三百两虽较预期少了许多，但能有些进项总好过空置。
若是再租不出去，那便是一文钱也赚不到！
钱成送走许仙，离开府宅后，不由轻叹一声。
方才一切发生得太快，此刻他才回过神来。
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这位许公子给算计了。
所谓初时看中，中途变卦，皆是对方的策略罢了。
也罢，至少签下的是一年的租契。
只盼着这位许公子，能安然度过头一个月吧。
钱成心中默默想着，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那座宅院。
许仙随后雇请了人手，前来清扫庭院，整理房舍。
三百两银子，并非小数目。寻常百姓人家，一月辛劳所得，也不过二三两左右。
许仙先前在钱塘县所作的那些短篇志怪，总共也就赚得三十余两。
这还是那书坊掌柜惜其才华，有意结交，额外多添了五两的结果。
若非有胡三娘所赠的那叠银票傍身，许仙眼下恐怕只能先寻一间茅草屋暂且栖身了。
他心中不由感慨，还是那些狐妖精怪来钱快，随手一给便是数千两的银票。
这笔意外之财，着实为许仙免去了不少烦忧，至少在短期之内，无需为生计银钱再去奔波劳碌了。
耗费了一个下午的辰光，雇来的人已将整座宅院收拾得焕然一新。
许仙打量着窗明几净的屋宇，心下颇为舒畅。
想来在未来的一段时日里，他大约都要在此处居住了。
趁着眼下有些许闲暇，许仙打算融合一下新近获得的词条。
“系统，查探一下目前可供融合的词条。”他在心中默念。
“【拟形（绿）】、【变身术（绿）】、【迅捷（绿）】三者可以进行融合。”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能否预先知晓融合后的结果？”许仙尝试着询问。
“不能。”系统的回答依旧简洁。
“那么，便将它们全部融合吧。”许仙不再犹豫。
“恭喜宿主，融合成功，获得全新词条【迅捷变身（绿）】！”
【迅捷变身（绿）】：你的身形动作更为灵动敏捷，同时你施展变身之术的速度亦有提升，且变身状态的持续时间有所延长。
许仙摩挲着下巴，思忖着这新词条的用处。
身法灵活，变身更快更持久，在这鱼龙混杂的京城之中，无论是用于趋避风险，还是追踪探查，想来都能派上不小的用场。
晚膳，许仙随意用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充饥，打算明日再购置些食材，亲自下厨。
夜色渐深，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偶尔的夜风，拂过窗格。
石瑾小小的身躯蜷缩在许仙的枕畔，睡姿随意舒展，已然沉沉睡去。
许仙刚刚合上双眼不多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寒冷之意，弥漫开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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