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变龙潜深宫怨,儒衫湿透藏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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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龙宫,水晶殿,波光摇曳。

东海龙王敖广眉头紧锁,面带愁容。

“这东海的疫病还未平息,天上又显现了不祥的星兆,真是祸不单行啊。”

他随即对身旁的虾兵蟹将下令:“速去传我的旨意,让三公主即刻返回龙宫。

眼下劫难接踵而至,她在外面游荡,实在太不安全了。”

他的三女儿敖霜华,素来喜爱在凡尘俗世间嬉戏玩乐,身为老父亲,他此刻生怕女儿遭遇不测。

敖广心叹:“若是敖霜华能有她妹妹敖听心一半听话,自己也能少操些心。”

与此同时,九霄云外的凌霄宝殿,金光万道,瑞气千条。

玉皇大帝高坐于九龙玄玉宝座之上,神情肃穆,不怒自威。

文武仙卿分列两旁,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面露沉思,有的带着不解,显然都被这苍穹之上突发的异象所牵动心神。

因此,玉帝的谕令一下,各路仙家便纷纷赶赴殿前听宣。

“众位爱卿,你们可曾察觉到下界星空所发生的异常变动?”玉帝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太白金星手持一柄雪白拂尘,从仙班中走出,躬身行礼,语调恭敬地回应:

“启奏陛下,老臣也已留意到那红光遮蔽天日,九颗星辰轨迹偏离的景象。

此等奇观,千年罕见,恐怕预兆着人间将有翻天覆地的变故发生。”

玉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确是妖星降临之兆,预示着正道衰微,魔道将兴。

此事关系重大,不容小觑。

朕现任命托塔李天王即刻统领天兵天将,加强天庭与人间的防卫巡查,严防妖魔趁机作乱。”

“臣,遵旨!”李靖抱拳领受了皇命,转身便离开了大殿,着手去调兵遣将,强化各处关隘的警戒。

随后,玉帝的目光又转向了负责掌管天上星辰运转的斗姆元君,询问道:“斗姆元君,你可否运用神通,推演一番这异象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缘由?

以及那妖星的出现,将会给三界六道带来何种程度的冲击与影响?”

斗姆元君闻听此言,面色变得格外凝重,她回应道:“陛下容禀,臣经过推算,发现此次出现的妖星非同一般。

以往三界之中,也并非没有星辰发生异动的情况,那时仙家们出手,尚能将那些初生的妖星消弭于萌芽状态。”

“然而这一次的星辰异动,臣竭尽所能进行推演,却是一片混沌,无法窥探到任何有用的讯息,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此言一出,众位仙家无不面露惊诧之色。连斗姆元君都无法推算其根源,

要知道,她可是专司星象的仙神,上通九天,下晓幽冥,

除了玉帝与佛祖这等级别的存在,三界万物的命数轨迹,她都能大致推演一二。

王母娘娘在一旁开口:“此事,会不会与近来东海沿岸一带,瘟疫横行的情况有所关联?”

玉帝沉吟片刻说道:“朕已经派遣了铁拐李和汉钟离两位仙家下到凡间,去寻找其余几位八仙的踪迹。

待到八仙齐聚,便可前往那座神秘的药山采药。

或许,正是因为东海瘟疫导致死亡的生灵过多,积怨太深,才引动了这等异象。”

原来,在不久之前,东海沿岸区域突然爆发了一场凶猛的瘟疫,寻常的医药手段根本无法医治。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因此丧生和染病的人数就已经达到了数千之众。

更为奇特的是,在东海之东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座仙气缭绕的药山。

玉帝曾派遣仙人前去采摘仙药以救助世人,然而那些仙药一旦被采下,便会立刻枯萎失效。

凡间的那些有道行的奇人异士前去尝试,结果也是一样。

而若是普通凡人进入药山,则会被山中过于浓郁的药力反噬,导致虚不受补,七窍流血而亡。

当时,太白金星曾向玉帝进言,说八仙之位尚有六位空缺,而八仙历来是以守护苍生为己任。

只要能将八仙全部找齐,凭借他们八人合力,定然能够护住灵药的精华不散,使其不至于枯萎。

玉帝采纳了这个建议。

只是,铁拐李和汉钟离下界的时间尚短,想要找齐其余六位八仙,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玉帝目光扫过众仙,再次叮嘱:“众位爱卿,切不可掉以轻心。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务必立刻上报于朕。”

“臣等明白!”

众仙家齐声应答,躬身行礼。

...

博学斋门外。

许仙在踏入书斋之前,下意识地仰头望了一眼天际。

那片妖异的红色光芒依旧铺满苍穹,夺目刺眼,在他看来,倒也别有一番瑰丽奇绝的景致。

他心中念头微转:“这天象如此反常,不知这京城的水,究竟有多深。”

随后,在一名唤作书墨的小厮的引领下,许仙见到了此行的目标——他的恩师,文博彦先生。

文博彦身着一袭青色布长衫,年纪约莫六十上下,胡须和头发都已花白,面容透着一股刻板的严肃,不苟言笑。

与两年前相比,文博彦先生还是那般严厉的模样,只是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增添了不少,显得更为苍老了一些。

许仙收敛心神,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学生许仙,前来拜见恩师。”

文博彦注视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许仙,你是否还记得,你这一去便是整整两年,期间音讯全无,如同石沉大海。”

“是的,老师,学生心中有愧。”

许仙垂首,姿态放得很低,

“其中种种缘由,学生也不愿多做辩解。事实便是学生确实离开了学堂两年时光。

但学生对求学问道的赤诚之心,从未有过丝毫改变。这两年以来,学生也一直在私下里默默苦读,不敢有所懈怠。”

他这番话说得恳切至极,态度也摆得十分端正。

文博彦看着他这副模样,原本到了嘴边的几句训斥之言,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实际上,前些时日收到许仙寄来的信件时,文博彦心中的欣慰是远多于责备的。

想当年,在这博学斋中,他最为看重的弟子,便是眼前的许仙。

无论是其过人的才华,还是渊博的学识,都具备了状元之才的潜质。

只可惜……天意弄人……

他怎能不感到惋惜?

但他所责怪的,并非是许仙本人,而是这不公的世道,竟让一个本该前程似锦的少年英才,平白遭受了那许多的磨难与波折。

许仙因此错过了当年的会试。

大周朝的科举取士制度,与许仙前世所了解的有所不同。

此地的科举分为会试与殿试两场,并且是每年都会举行一次。

最终由当朝天子亲自御笔钦点前三甲的人选。

但若是某一年参与殿试的学子中,没有能够让天子感到特别满意的人才,那么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个名头,都有可能会出现空缺的情况。

也就是说,若是没有寻到合适的状元人选,那便宁缺毋滥,不设立状元。

文博彦回想起当年的情形,心中仍有不少遗憾。

不过,这许家小子在返回京城之后,能够立刻就来拜访自己,这份心意还是让文博彦感到颇为满意的。

因此,当许仙在信中提出,想要进入文博彦目前执教的这家学堂继续进学时,他还是应允了。

“先坐下喝杯茶吧。”

文博彦打量着许仙一路奔波,略显风尘的模样,还是让他先歇息片刻,缓缓心神。

许仙依言在客位坐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他正欲饮下,怀中小小石人石瑾却不安分地蠕动起来,似乎对这陌生的环境有些躁动。

许仙心中一紧,生怕被老师看出端倪,手腕几不可查地轻轻一抖,杯中的茶水便“哗啦”一声,大半泼洒在了他自己的衣襟之上。

“哎呀!”

许仙故作惊慌地低呼一声。

文博彦见状,鼻腔中轻轻哼了一声,只当是许仙这两年入赘的经历,磨平了他少年时的锐气,性子也变得有些畏畏缩缩,连杯茶都端不稳了。

他板起脸孔,带着几分不悦地说道:“如此毛手毛脚,还不快些去将湿衣服换下!

若是让其他学子们瞧见了,成何体统!”

随即,他扬声对外间吩咐:“书墨,你领他,寻一套干净的衣衫给他换上。”

侍立在旁的小厮书墨闻声,连忙应道:“是,先生。”

许仙面上带着几分歉然的笑容,朝文博彦拱了拱手,便跟着书墨向外走去。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外,文博彦独自坐在堂中,不禁低声失笑道:

“这许家小子,比起两年前,倒是显得温顺了不少。当年那股子跳脱不羁、古灵精怪的劲头,都跑到哪里去了?”

他捋了捋自己颌下的花白胡须,若有所思地猜测:

“莫不是……他这两年在女方家中,受了不少精神上的折磨与委屈?所以性情才有了这般大的转变?”

许仙若能听见此言,定会在心中默默回应:

可不是嘛,不多不少,整整五百次的精神创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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