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像泼了墨。孙二狗弯腰，捡起那根黑色羽毛，眉头拧成了麻花，满心都是问号。玄风老者走上前，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肩膀，下巴一抬，示意他跟上。
两人一头扎进弯弯曲曲的小径，没一会儿，就到了蒲松龄故居门口。故居在风里隐隐约约，像个神秘的影子。孙二狗站在门口，手里直播设备烫得有点发慌，屏幕上观众人数还在一点点往上爬。他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眼身旁的玄风老者。
“真要进去？”他声音压得极低。
玄风老者语气平平，眼神却藏着股严肃劲儿，“你都走到这儿了。记住，每块残卷背后，都有代价。”
孙二狗点点头，伸手推开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
屋里一股湿乎乎的霉味，还夹杂着纸张烧过的焦糊味儿。屋里的摆设还能看出当年书房的样子，可桌椅东倒西歪，书页扔得到处都是，墙角堆着不知道啥时候的杂物，像是有人急急忙忙逃走留下的。
镜头慢慢扫过房间，弹幕一下子热闹起来：
【主播小心！墙上那个画好像动了！！】
孙二狗本能地回头，就见挂着《聊斋志异》插图的老墙，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光。画面里的狐女好像眨了下眼，嘴角扯出个怪笑。
他猛地往后退一步，脚底下“咔嚓”一声，踩碎了一片瓷片。
“不是幻觉。”他嘴里嘟囔着。
玄风老者头也不回，径直走向屋里最里面的一张旧书案。他抬手掸了掸案上的灰，露出个铜做的雕花盒子，盒子上的字模模糊糊的。
“这是啥？”孙二狗凑过去拍。
“封卷匣。”玄风老者声音很低，“里面装着没写完的故事残卷，每卷都有灵力。它们不该留在人间。”
话刚说完，地面猛地晃起来，好像有东西在地下使劲儿蠕动。孙二狗差点摔倒，赶紧扶住墙才站稳。
与此同时，墙上的画剧烈晃动，《聊斋》故事画面跟活了一样，画里的人都探出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
【主播快跑！！】
【那些画……在看我！！】
孙二狗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镇定。他知道不能慌，观众都看着呢，他得找出真相。
“这些画……是残卷一部分？”他问玄风老者。
“是映像。”老者一边回答，一边打开封卷匣，“真正的残卷被转移了，但灵识还在这儿。”
匣子一打开，一道淡青色的光冒出来，在空中聚成几行字：“丙申册·残卷三·狐梦录。”
“狐梦录？”孙二狗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闪过电子狐仙的影子。
他正琢磨呢，地面“轰”地一声塌了，两人脚下裂开一条缝，整个人往下掉。
尘土飞扬，孙二狗只觉得身子被重力拽着往下坠，后背狠狠撞在地上。他费劲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和玄风老者掉进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直播设备发出一点微光。空气里飘着檀香和腐朽混在一起的味儿。
“这是哪儿？”孙二狗小声问。
“地下藏经室。”玄风老者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当年蒲松龄放没公开残卷的地方。”
孙二狗调整好镜头，接着直播。屏幕上弹幕还是那么疯狂：
【主播牛逼！！】
【这不是真的吧？地下还有空间？】
【太刺激了！！】
他没搭理，把镜头对准周围的墙。石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有些地方还刻着完整的故事情节，图文都有，像个古老的阵法。
“这些符号……有啥规律不？”他指着一段问。
玄风老者仔细看了一会儿，点头：“这是‘封印咒’一部分，能压住残卷的灵力波动。要是符文弄坏或者解错，麻烦大了。”
“这么说……我们在一个封印下面？”孙二狗皱起眉头。
“准确说，是个被忘了的封印。”玄风老者语气更重了，“它本该一直睡着，现在……醒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孙二狗屏住呼吸，把镜头转向声音来的方向。
黑暗中，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慢慢靠近。他们动作僵硬，步子齐刷刷的，像是被啥东西操控着。
“别乱动。”玄风老者小声提醒。
孙二狗紧张得手都攥紧了设备，镜头跟着抖。他感觉这些“东西”不简单，说不定是被残卷吸引来的，也可能是封印松动跑出来的记忆碎片。
“我们得出去。”他说。
“先找出口。”玄风老者四处看了看，手指轻轻划过墙上的符文，“这儿结构复杂，得找线索。”
孙二狗低下头翻笔记本，想找点有用的信息。他目光扫到之前记的数字“0427”，突然一拍脑袋：“这数字……会不会是密码？”
玄风老者一听，马上看向不远处的石壁。那上面有一排符号，开头正是“0427”。
“试试。”老者示意。
孙二狗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那串符号，刚一碰到，整面墙就开始晃，然后慢慢往两边打开，露出一条往下的阶梯。
“猜对了。”他松了口气。
两人顺着阶梯往下走，越往下空气越冷，墙壁上还出现一些怪东西——金属齿轮、铜管管道，还有一块刻着电路纹路的石板。
“这些……不像古代的玩意儿。”孙二狗瞪大了眼睛。
玄风老者脸色凝重：“这是‘妖频发射器’的一部分。”
“你说能激活残卷力量的那个装置？”孙二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没错。”老者点头，“它不光是个工具，还是连接现实和灵界的桥。”
孙二狗心跳“砰砰”直响，他总算明白，自己面对的事儿，比一场直播复杂多了。
他举起设备，把眼前的装置拍下来，心里默默记着每个细节。
这时，弹幕又亮了：
【0427·已启动】
蓝色字体闪了一下，没了。
孙二狗呆住了。
他扭头看向玄风老者，对方的脸也变得十分难看。
“我们可能……触发了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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