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泼洒在蒲家庄的青石板上，一块亮一块暗，四周冷冷清清。远处山峦的影子沉甸甸的，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压得人胸口发闷。
玄风老者站在院子里，眉头拧成了麻花，死死盯着从黑暗里走出来的那个身影。灰斗篷底下，一双眼睛黑沉沉的，透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劲儿。
“你们干得不错嘛。”那人声音很低，话里却带着点儿调侃的意味。说着，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
孙二狗“唰”地握紧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你是谁？跟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
灰袍人轻轻晃了晃脑袋，慢慢抬起手，露出半截惨白的手腕，上面缠着一道暗红色的符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抖动。
“我叫陈无相。”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既不是你们朋友，也算不上敌人。”
狐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腕上的红绳“嗡”地一震，像是感应到了啥熟悉的东西。“你身上有……镇魂咒留下的痕迹。”她压低声音道，同时向后退了半步。
陈无相嘴角微微往上一扬，倒也没显出多意外被认出来。“没错，我以前是‘天机阁’的人。”他说，“不过现在，我就一旁观者。”
灵悦眼神一下子变锐利了：“《天机秘录》第三卷提到过‘天机阁’，他们早在百年前就没了踪影。”
“是吗？”陈无相轻笑一声，“可有些东西，哪会真的消失。”
空气一下子像凝固了似的，大家不约而同地绷紧了神经。
“你到底想说啥？”玄风老者声音低沉地问，双脚稳稳站定，双手握拳。
陈无相一步一步往前走，目光在地上倒下的尸体上扫过，最后落在那枚刻着蛇与眼球徽章的金属牌上。
“这些家伙只是个开头。”他语调很平静，“他们背后，是‘流量黑山老妖’真正的爪牙。”
“啥？”孙二狗心里“咯噔”一下。
“黑山老妖的力量可不是平白无故来的。”陈无相接着说，“它在现实世界吸的是‘怨念’和‘数据流’，这帮人就是它搞乱子的工具。”
林墨皱起眉头：“你是说，这帮人其实是它的傀儡？”
“有一部分是。”陈无相点点头，“但也有些人，是自己愿意凑上来的——他们想得到力量，想博眼球，拿灵魂换一时的热度。”
玄风老者脸色更凝重了：“看来咱们面对的，可不只是一个妖怪这么简单。”
“所以你们得做好准备。”陈无相慢悠悠地说，“接下来的仗，那才是真正考验你们的时候。”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身影从黑暗里冲了出来。
“不好！周村那边出事儿了！”一个主播脸都吓白了，冲进院子。
“咋回事？”孙二狗马上迎上去。
“有人打书店的主意！”那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且……他们在找那本古籍！”
灵悦脸“唰”地一下变白了：“我的书店！”
“走！”玄风老者当机立断。
一行人急急忙忙往周村古商城赶去。夜色里，街道两边的灯笼晃晃悠悠，投下一片片乱七八糟的影子。
还没到书店门口，就听见玻璃“哗啦”一声碎了，还有打斗时发出的闷响。
狐妖脚一点，率先跳到屋顶上，脑袋探出去一瞧，只见几个黑衣人正使劲撬书店的木门，另外一些跟守在门口的店员打得不可开交。
“动手！”玄风老者压低声音喊了一嗓子。
大伙立刻散开，各自找好位置。孙二狗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啪”地贴在直播设备上，打开镜头。
“各位观众，现在我们在周村古商城现场，一场真真切切的灵异事件马上就要上演，眼睛都别眨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猫着腰，慢慢靠近敌人。
青璃像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进阴影里，短刃寒光一闪，朝着一个敌人的喉咙刺过去。
狐妖从屋顶上纵身一跃，红绳“呼”地缠上一个人的手臂，用力一扯，那人整个人飞起来，“砰”地撞在墙上。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林墨赶紧架起探测仪，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看样子敌人比预想的多得多。
“至少二十人！”他扯着嗓子大喊。
“把他们打散！”玄风老者大声指挥，“别让他们集中起来攻书店！”
灵悦趁着乱劲儿冲进店里，心急火燎地检查书架有没有坏。她心跳得像敲鼓一样，那本古籍就放在柜台后面的暗格里。
“找到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伸手把古籍拿了出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你以为藏好了就没事了？”
一个身影“嗖”地闪了出来，正是之前在蒲家庄出现过的那个黑袍人。
“是你！”灵悦往后退了一步。
黑袍人慢吞吞地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睛里闪着诡异的蓝光。
“把书交出来。”他冷冰冰地说。
灵悦紧紧抱着古籍，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休想！”
黑袍人抬手，指尖冒出一股怪里怪气的数据流，好像要把她的意识吸进去似的。
灵悦眼前一阵模糊，意识开始飘忽起来。
“灵悦！”孙二狗大吼一声，挥舞着符纸冲过去，“啪”地一下把符纸拍到黑袍人肩上。
“啊！”黑袍人疼得叫了一声，身子晃了晃。
“快走！”孙二狗一把拉住灵悦，把她护在身后。
黑袍人稳住身子，冷笑着说：“这不过是他们阴谋的冰山一角。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们？这才刚开始呢。”
说完，他猛地一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剩下的敌人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大伙围拢过来，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刚才那个人……”灵悦喘着粗气，“他体内也有那种数据符文。”
玄风老者点点头：“看来，神秘势力和‘流量黑山老妖’之间的关系，比咱们想的还要复杂。”
林墨在现场翻找遗留的东西，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份破破烂烂的文件。
“这儿有份记录。”他皱着眉头，“上面写着‘数据吞噬计划’，还提到了‘聊斋’的故事回收系统。”
灵悦接过文件，仔仔细细地看，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可不是一般的阴谋……他们打算利用《聊斋》故事的力量，打造一个虚拟的‘流量帝国’。”
“也就是说，他们要把整个淄博变成一个数据版的《聊斋》世界？”孙二狗眼睛瞪得老大。
“恐怕不只是淄博。”玄风老者沉着脸说，“要是他们得逞了，现实世界的界限就全乱套了。”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大伙沉默了一会儿。
“咱们必须阻止他们。”狐妖语气坚定。
玄风老者点点头：“下一步，得找到他们的老巢。”
孙二狗对着直播镜头，跟观众说：“朋友们，这场战斗才刚打响。接下来，我们要杀进他们的地盘，把这个神秘组织的真面目给揪出来。”
画面一转，直播间里弹幕疯狂滚动。
【主播加油！】【小心！后面！】
孙二狗猛地转过头，只见远处屋檐上，一个黑影静静地站着，手里拿着一枚闪着蓝光的玉佩。
那玉佩，跟他们在“流量黑山老妖”残骸里找到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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