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谢逸安重新冲泡了一杯温度适宜的冲剂。
“谢谢。”程茴接过。
谢逸安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至手臂，露出精瘦的肌肉线条，脸型方正，戴着金丝眼镜，莫名有种体制内公务员的长相。
庄念乔作罢，指着谢逸安身后的桌子，“以后你的工位就在那儿。”
程茴顺着她手指指向望去。
办公桌和其他人一样，工位上电脑、电竞椅、绘画用的数码板都有，很新，周围空间也宽敞，没什么可挑剔的。
“好的，谢谢。”程茴将挎包放到工位上，坐下，手轻轻抚摸这些办公用具。
设备各方面都是顶配。
“谁让你坐下的？”庄念乔没好气，环抱双臂，居高临下俯视她，“吃完早餐后，我赶紧带你去公司其它部门熟悉下，我回来还有要紧业务要跟。你别把以前在其它公司摸鱼打盹的习惯带到这边来了。”
庄念乔的话说得很刺耳。
因为是入职第一天，再加之自己是她的助理，程茴不想树敌，便没有反驳。
程茴起身，礼貌请示，“烦请乔姐带我去餐厅。”
“乔姐？”庄念乔眼神不屑，目光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她，“你这身打扮一点也不显年轻，感觉比我老很多，你多大啊？”
程茴并不觉得自己的衣品穿着显老，浅蓝色宽松T恤衫搭配深蓝色格子半身裙，就连首饰耳环的颜色选搭也借鉴了今年的流行款式。
“我二十八，你呢？”程茴反问。
庄念乔年龄比她大一岁，故意没理会，“以后你还是叫我全名吧，程茴。”
“好。”程茴点头，“一切听您安排。”
她领着程茴快速打卡餐厅，程茴买的早餐刚到手，正坐下吃，没五分钟就被庄念乔叫起，赶往下一个地方。
从一楼到三十一楼，每一楼层，每一个部门都去拜访了。
庄念乔逢人便介绍程茴是傅总的朋友，攀关系进来的。
以致于让大家对程茴的实力水平产生质疑。
程茴即便想辩解，也明白，自己刚入职，怎么会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好了，我们回去吧。”庄念乔朝电梯方向走去。
“三十二楼还没去呢。”程茴跟在后面出声说道。
“三十二楼是傅总办公室，没有提前预约，是进不去的。”庄念乔冷漠解释说。
“可是，我们不是这里的职员吗？也需要提前预约吗？”程茴发问。
庄念乔没了耐心，拉着她走进电梯，指着楼层按钮说道，“你看我按32楼，它有反应会亮吗？”
庄念乔连着用力按了好几下，32楼层按钮没有任何亮灯反应。
“它这里有个磁卡放置区，和工牌大小差不多，把工牌放上去再按，应该是这样。”程茴指着电梯楼层按钮上方的磁卡放置区域，摸索揣测道。
“我试过。”庄念乔熟练地掏出工牌，往磁卡放置区一放，神情恹恹，一副慵懒，早知道结果的样子，“你看，有反应吗？说了你还不信。”
程茴没在意，拿出工牌，试探性地往磁卡放置区放。
32层的楼层按钮都不用按，立刻亮了。
庄念乔惊讶地看着，出神。
她无法相信，程茴的工牌可以，自己的却不行。
傅明宇居然会如此区别对待。
庄念乔长按32层楼层按钮取消后，用自己的工牌放上去试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泛起点点酸涩。
她的青春全部奉献在傅氏集团。
傅明宇也从来没有说过她的一句不好。
甚至每位职员都觉得她和傅明宇最配，可以既是战友也是恋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抵不过一个莫名空降成助理的人。
傅明宇到底把她当什么？
陪练吗？
庄念乔一气之下，一把夺过程茴的工牌，放上去，32层楼层按钮立刻就亮。
随后，将工牌丢还给她。
“你不是想去三十二楼吗？”庄念乔苦笑，“正好，我也有点事想问清楚。”
程茴噤了声，隐约觉得自己闯祸了。
“可是，你不是说还有要紧业务要跟吗？”程茴顿了顿，歪头疑惑，“你说的要紧业务没有你现在去找傅总重要？”
“闭嘴！”庄念乔怒视着她，没有片刻冷静，“你现在很得意吧？心里暗自发笑吧？”
程茴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庄念乔冷哼，“你撒谎。”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
程茴立刻长按32层楼层按钮取消。
“你不是要去三十二楼吗？正好，我带你去啊，你慌什么？”庄念乔偏着头，倚着电梯壁，斜眼看她，“你怕傅总说你？质问你怎么把我也带上去了，是吧？”
程茴耸耸肩，“确实有这个顾虑。”
“但是，你知道傅总为什么给我权限，不给你权限吗？”程茴抛出问题。
庄念乔摇头。
程茴抿了抿唇，“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明明这么明显。”
“为什么？你说说看。”庄念乔心揪成一团，期待程茴真能发现并说出个一二三来。
程茴想了想，背后已然是一层细密的冷汗。
要编瞎话，哄女孩子。
程茴没想到自己还要面对角色转换这样的挑战。
“因为……”程茴绞尽脑汁，“因为你在他心目中是个独立又坚强的女强人，他觉得任何事你都能自行解决。但是呢，这样又担心你以后都不会再找他，又担心私下找你会被员工说闲话，所以，他要你预约，这样做，即便没话聊也能找话聊，你说是吧？”
庄念乔狐疑看着她。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嘛！像傅总这样的高岭之草，肯定喜欢这种朦胧又细腻的暧昧。你呀，太有福气了，把傅总撩得死死的。”程茴持续输出解释，尽量把事情圆好。
“傅总从来没当大家的面说我的不是，就连在私下，他也不会。今天却——”庄念乔小声嘀咕。
“那是对你的鞭策呀。打是亲，骂是爱，男生嘛，你懂的。”程茴一一回应。
“你说的是真的吗？傅总真的对我有这样的想法期待吗？”庄念乔紧问。
“没错的。包的！”程茴拍了拍胸脯，肯定道。
程茴看着庄念乔不再紧绷的情绪，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程茴反思，这样说到底合不合适？
庄念乔不懂，其实感觉不到，没有回应，就是拒绝、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