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虚伪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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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装哈雷摩托的引擎在冰天雪地中发出低沉而狂野的咆哮,如同挣脱束缚的钢铁凶兽,载着莫傲天和林薇在茫茫雪原上疾驰。

林薇紧紧地将自己贴在莫傲天宽阔的后背上,双手环抱着他钢铁般坚硬的腰腹,以此来抵御寒风的侵袭,并汲取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令人安心的体温。她的腿伤在之前的休息和药物作用下已经好了大半,虽然长时间的颠簸依旧会带来不适,但至少不再是拖累。几天来的同行,尤其是目睹了莫傲天毫不留情地虐杀那群飞车党之后,她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他不仅强大,而且冷酷、高效,对敌人没有丝毫怜悯。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在末世中极为奢侈的安全感。她知道,只要紧跟着这个男人,她活下去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摩托车在坑洼不平、被冰雪覆盖的公路上颠簸前行。莫傲天凭借着龙血战体带来的超强平衡感和反应速度,以及专家级的散打本能,将这头钢铁猛兽驾驭得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灵活地避开巨大的冰坑和废弃车辆的残骸。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时刻扫视着白茫茫的前方和两侧,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无论是蹒跚的感染体、潜伏的变异兽,还是……比前两者更危险的人类。

大约又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摩托车的油量指示灯开始闪烁。莫傲天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燃料补给,否则这唯一的代步工具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就在这时,他敏锐的视线捕捉到前方不远处,道路旁边似乎有微弱的炊烟升起。在这样一片死寂的雪原上,炊烟几乎就等同于人类活动的信号。

他放慢了车速,更加警惕起来。林薇也注意到了那缕细细的、在寒风中摇曳的烟柱,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莫傲天的衣服,身体微微绷紧。在末世里,遇到陌生人,往往不是机遇,而是危机。

靠近之后,他们看到那炊烟来自路边一个被积雪半掩的、废弃多年的公路养护站。养护站的门窗大多破损,但有一扇窗户似乎被木板和破布勉强堵上了,烟柱正是从屋顶一个简易的铁皮烟囱里冒出来的。

在养护站门口不远处的雪地里,有两个穿着厚厚棉衣、冻得脸颊通红的年轻人正在费力地用一把破旧的铁锹清理着积雪。他们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出头,身形都比较瘦弱,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蜡黄色,但眉眼间却有七八分相似,显然是一对兄弟。

看到莫傲天的摩托车驶近,两个年轻人先是露出了明显的惊慌和警惕,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铁锹,但当他们看清车上只有一男一女,并且莫傲天的外表虽然高大强壮,但手中只拿着一根不起眼的黑木棍时,他们的眼神似乎放松了一些,甚至……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光芒。

个子稍高一些的那个青年(姑且称之为阿大)主动迎了上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憨厚而友善的笑容:“哎?兄弟!你们也是路过的幸存者吗?这鬼天气,太冷了!快,快进来烤烤火吧!我们刚烧了点热水!”

他旁边的弟弟(称之为阿二)也跟着连连点头,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显得有些腼腆:“是啊,大哥,大姐,外面太冷了,进来暖和暖和吧!我们这里还有点吃的。”

他们的语气显得热情而真诚,眼神也尽量表现得纯良无害。

林薇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对陌生人的警惕性极高。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在这种荒郊野外,无缘无故的热情往往意味着陷阱。她轻轻拉了拉莫傲天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答应。

然而,莫傲天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对兄弟。他的【初阶龙血战体】赋予的强化感官,让他捕捉到了一些细节——这两人虽然努力表现得瘦弱无害,但他们手上的老茧、眼神深处偶尔闪过的精光,以及他们站立时下意识保持的、便于发力的姿势,都与他们刻意营造的“老实人”形象格格不入。

更重要的是,他的【基础扫描】反馈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扫描目标:人类,阿大。状态:健康,轻微营养不良,肌肉协调性良好(长期劳作或战斗),心跳加速,肾上腺素轻微升高(紧张/兴奋)。综合评价:伪装者,潜在威胁度:低。】

(莫傲天内心独白)“呵,有意思。演戏演全套?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升高……紧张还是兴奋?看来,不是单纯的好客啊。正好,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说不定……能有点意外收获。”

他没有理会林薇的暗示,翻身下车,将摩托车停稳,然后对那对兄弟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冷淡:“好。”

阿大和阿二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掩饰过去,更加热情地招呼道:“太好了!快请进,快请进!”

林薇见莫傲天已经答应,虽然心中不安,但也只能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那间破旧的养护站。

养护站内部空间不大,被简单地清理过。角落里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火塘,里面烧着木柴,发出噼啪的响声,带来了些许暖意。火塘上架着一个黑乎乎的铁锅,里面煮着某种看不清内容物的糊状食物,散发着一股勉强能称为“食物”的味道。屋子四周堆放着一些杂物,破旧的床垫、兽皮、以及一些零散的工具。

“地方简陋,别嫌弃啊!”阿大搓着手,招呼莫傲天和林薇靠近火塘坐下,“我们兄弟俩也是运气好,才找到这么个能遮风挡雪的地方。”

“是啊是啊,”阿二殷勤地从旁边一个陶罐里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水,递了过来,“大哥,大姐,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林薇犹豫着没有接。莫傲天却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甚至没有直接喝,而是拿在手里,感受着杯子的温度,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那对兄弟。

“兄弟怎么称呼?这是要去哪里啊?”阿大看似随意地搭话,试图打探莫傲天的底细。

“莫傲天。去东北。”莫傲天言简意赅。

“哦哦,莫大哥!”阿大眼睛一亮,“东北方向?那是要去第七号卫星城吧?我们兄弟俩也想去那里投靠亲戚呢!可惜路太远,我们没交通工具,只能走到哪算哪。莫大哥你这摩托车可真够劲!”他说着,眼神羡慕地瞟了一眼停在外面的哈雷。

“是啊,要是有辆摩托车,我们也能早点到卫星城了。”阿二在一旁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林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对兄弟的话语看似平常,但总给她一种刻意引导的感觉。她悄悄观察着莫傲天,发现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林薇内心独白)“莫先生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真的相信了这两个人?不行,我得提醒他……”

就在林薇准备找机会提醒莫傲天时,阿大从火塘边的锅里舀出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糊状食物,递了过来:“莫大哥,林大姐(他之前听到了莫傲天喊林薇的名字),赶路肯定饿了吧?这是我们用找到的干肉和一些能吃的植物根茎煮的,味道不怎么样,但能填饱肚子。别客气,快吃吧!”

那糊状食物呈现出一种暗淡的褐色,里面夹杂着一些肉丝和不明植物纤维,闻起来味道一般,但热气和其中蕴含的能量对饥饿的人来说,依旧有着不小的诱惑力。

林薇看着那碗东西,胃里一阵翻腾,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强烈的危机感。她几乎可以肯定,这食物里绝对有问题!

她正要开口拒绝,却看到莫傲天已经接过了碗,甚至还拿起旁边一根磨得光滑的木勺,舀了一勺,作势就要往嘴里送。

阿大和阿二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残忍!成了!只要他吃下去,里面加的强效麻药很快就会发作,到时候,这个看起来强壮的男人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他的女人,他的摩托车,他身上可能携带的物资……就全都是他们的了!

然而,就在勺子即将碰到嘴唇的瞬间,莫傲天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直刺入阿大和阿二的眼中。

“这东西……闻起来不太对劲。”他缓缓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你们……在里面加了什么?”

阿大和阿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

“没……没什么啊!莫大哥,就是普通的食物……”阿大强作镇定地辩解,但颤抖的声音和躲闪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是吗?”莫傲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甚至懒得再用系统扫描确认,这两个蠢货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话音未落,莫傲天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快!快到极致!

阿大和阿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莫傲天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阿大的面前,甚至不等对方举起藏在身后的短柄铁斧,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呃……呃……”阿大双脚乱蹬,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充满了濒死的恐惧。

与此同时,莫傲天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正欲转身逃跑的阿二的后颈!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阿二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颈椎已被莫傲天直接捏断!当场毙命!

莫傲天随手将手中还在挣扎的阿大狠狠掼在地上!

“砰!”

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骨头碎裂的闷响!阿大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口鼻中涌出鲜血。

【击杀敌对人类目标x2,获得积分:10点。】

从莫傲天发难到结束战斗,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钟!快得让一旁的林薇几乎反应不过来!

当她回过神时,地上已经多了两具温热的尸体。刚才还热情好客的兄弟俩,转眼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骸。

血腥味和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林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她看着莫傲天那张依旧冷漠的脸,心中再次涌起一股寒意。这个男人杀起人来,简直比杀鸡还要轻松随意!

莫傲天却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他走到墙角,开始翻找那对兄弟堆放的杂物。很快,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从一堆破旧的兽皮下面,翻出了一张用防水油布包裹着的、有些年头的纸质地图。

地图展开,上面用炭笔和不同颜色的标记,绘制了这附近数百平方公里的区域。大部分区域都被标注为危险(骷髅头标记)或者未知(问号标记)。但在地图的西北角,有一个区域被特意用红色的圆圈圈了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近乎圆形的盆地。地图上标注着,这个盆地只有一个狭长的入口,宽度大约只有一公里左右,像是一道天然的峡谷。而盆地内部的面积,根据地图上的比例尺估算,竟然足足有三千多平方公里!盆地内部似乎水系和植被都比较丰富,但也被标记了一些零星的危险符号,显然并非完全安全。

莫傲天的眼睛亮了起来。

“盆地……只有一个入口……易守难攻!三千多平方公里的面积,足够大了!水源、植被……如果内部资源真的像地图上显示的那么丰富,稍加清理和改造,完全可以建立一个自给自足的大型基地!精心规划的话,容纳上百万人口都轻轻松松!”

一个宏伟的蓝图,瞬间在他脑海中勾勒出来。

第七号卫星城固然要去,那里有更完善的情报、资源和可能的修炼体系。但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莫傲天,是要成为末世枭雄,建立自己帝国的人!这个盆地,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龙兴之地!

“这个地方,你知道吗?”莫傲天将地图递给林薇,指着那个盆地问道。

林薇凑近看了看,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我们平时活动的范围很小,博兰库尔周围的地形,除了几条主干道,其他地方我们都不熟悉,太危险了。”

“嗯。”莫傲天收好地图,小心地贴身放好。这个发现,比干掉两个不长眼的人渣要有价值得多。

他又快速地搜刮了一下养护站。不出所料,除了少量劣质的食物和一些没什么价值的杂物外,最有用的就是角落里几个半满的汽油桶了——显然是这对兄弟平时打劫过往车辆积攒下来的。

“把摩托车加满油。”莫傲天对林薇说道。

林薇点点头,忍着不适,走到外面,开始用一根找到的软管,费力地从汽油桶里往哈雷摩托的油箱里导油。

莫傲天则站在养护站门口,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茫茫的雪原,但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炽热的野望。那个盆地,将是他未来霸业的基石!

就在林薇刚刚加满油箱,拧紧盖子,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时,一直保持警戒的莫傲天瞳孔骤然一缩!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地平线。

“怎么了?”林薇察觉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一开始,她什么也没看到,只有无尽的白色。但很快,她的脸色也变了!

只见在遥远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条……蠕动着的、不断扩大的黑色线条!

那线条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根本不是什么线条!而是……无穷无尽、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丧尸!

无数腐烂的身影在雪地里蹒跚、奔跑、嘶吼!汇聚成一股遮天蔽日的黑色洪流,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尸潮!是规模空前巨大的尸潮!

那低沉而连绵不绝的嘶吼声,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仿佛直接敲击在人的心脏上,带来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快!上车!”莫傲天低吼一声,迅速跨上摩托车。

林薇也顾不上其他,慌忙跳上后座,再次紧紧抱住了他。

莫傲天猛拧油门,哈雷摩托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载着两人,朝着与尸潮相反的方向,亡命狂奔而去!

身后,那片吞噬一切的黑色死亡之潮,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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