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家那土坯房，破得不成个样子。
土墙的裂缝像蜘蛛网似的，横七竖八爬满墙面，在岁月里摇摇欲坠。
茅草屋顶被风一吹，抖个不停，感觉下一秒就会被风扯走，整个房子透着一股衰败气。
自打爹娘走后，年仅十三岁的林风，就只能和十二岁的妹妹林悦，在这苦日子里相互扶持着过活。
夜里，林风躺在四处漏风的屋里，瞅着屋顶的破洞，月光照在脸上，眉头皱得紧紧的。
林悦在一旁翻了个身，轻轻唤道：“哥，爹娘在天上能瞧见咱俩不？”
林风伸手摸摸妹妹的头，说：“能瞧见，爹娘肯定在看着呢，他们会保佑咱。”
林悦又往林风身边凑了凑，带着哭腔说：“哥，我害怕，我怕你也撇下我。咱没了爹娘，日子本就苦，要是连你也不在了，我可咋办呀。”
林风把妹妹紧紧搂住，笃定地说：“妹，别怕，哥不会走，会一直陪着你。咱爹娘走得早，可咱不能被这苦日子给打倒了。只要哥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饿着冻着，咱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家里头，破旧家具东倒西歪，像在默默念叨着生活的苦。
那张木桌晃晃悠悠，风一吹怕是就得散架。
米缸常常见底，平日里就靠野菜稀粥填肚子。
天刚蒙蒙亮，林风就赶忙往王大伯家去。
院子里过冬的柴禾堆得像小山，根根粗壮。
“大伯，我来啦！”林风声音清亮，透着少年的朝气。
王大伯转过身，看着林风，眼里满是心疼和欣慰：“林风啊，来这么早，辛苦你了。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真让人心疼。”
林风笑着摆摆手，几步走到柴堆旁，说：“大伯，不辛苦，咱家里没了爹娘，我得多干点，不然日子咋过呀。咱赶紧干活吧！”
说完，他弯下腰，双手死死握住一根粗柴禾，一使劲往上提。
柴禾的重量一下子压得他胳膊青筋暴起，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珠，可他咬着牙，硬是稳稳把柴禾扛上肩。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朝柴房走去。
半道上，林风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前扑去。
他下意识用手护住柴禾，膝盖却狠狠磕在地上，一阵剧痛像触电般传遍全身。
“嘶……”林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王大伯赶忙喊道：“林风，咋样，要不歇会儿？你这孩子，别太拼命了，身体要紧呐。”
林风咬着牙，麻溜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大伯，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啥！家里还等着我挣钱回去呢，要是干不完，妹妹又得饿肚子了。”
说完，又接着扛柴禾往前走。
王大伯心疼地说：“林风，你这孩子，别太硬撑，累了就歇着，身子骨才是顶要紧的。你要是把自己累垮了，你妹妹咋办？”
林风笑着回：“大伯，真没事，我年轻力壮的，这点苦算啥。等我把这些柴禾搬完，就能挣点钱给妹妹买点吃的，她也能开心开心。”
临近中午，柴禾总算搬完，林风累得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王大伯赶忙过来，递给他一碗水：“林风，快喝点水，解解渴。看你累成这样，真是让人心疼。”
林风接过水，一口气喝完，清凉劲儿瞬间传遍全身，疲惫的身子也有了点力气：“谢谢大伯，这水可真解渴！今天多亏了您给我这活儿，不然我都不知道上哪儿挣钱去。”
“林风，你这孩子真不错，这是你应得的工钱。”王大伯说着，递给林风两个铜板。
林风接过铜板，紧紧攥在手里，眼里闪着欢喜的光：“谢谢大伯！这两个铜板对我和妹妹来说，可太重要了，能让我们吃上几顿饱饭呢。”
王大伯语重心长地说：“林风，这钱你拿着，虽说不多，也能给家里添补点。你和悦悦不容易，以后有难处，尽管跟大伯说。咱村子里的人，能帮衬肯定帮衬。”
林风感激地看着王大伯：“大伯，您对我和妹妹太好了，我都不知道咋感谢您。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一定报答您的恩情。”
他攥着铜板，急急忙忙跑到杂货铺。
看着货架上那粗糙的米糕，林风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两个铜板对他和妹妹来说，实在太金贵了。
可一想到妹妹眼巴巴渴望的眼神，他还是小心翼翼掏出铜板，换了一块米糕，用手帕仔仔细细包好，满心欢喜地琢磨着妹妹看到米糕时开心的模样。
然而，路过村头那棵老槐树时，胖墩带着几个跟班拦住了他的路。
胖墩他爹在村里有点势力，他也就跟着养成了仗势欺人的坏毛病。
“哟，林风，拿啥好东西呢？看你宝贝得跟啥似的。”胖墩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伸手拍了拍林风的肩膀。
林风心里一紧，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米糕，怒瞪着胖墩：“胖墩，你少来！整天欺负人，你就不觉得亏心？就仗着你爹那点权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胖墩不屑地哼了一声：“亏心？在这村里，拳头就是王法！你能把老子咋样？就你这没爹没娘的穷光蛋，还跟我谈良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林风气得浑身直哆嗦，强忍着怒火骂道：“胖墩，你别以为靠你爹就能一直横着走，善恶终有报！你今天这么欺负人，迟早遭报应！”
胖墩哈哈大笑起来：“报应？我倒要看看啥报应！兄弟们，给我搜，看看他藏了啥宝贝，说不定是偷来的！”
“良心？在这村里，拳头就是良心！兄弟们，搜！”胖墩一挥手，那几个跟班像恶狼似的扑了上来。
林风挣扎着大喊：“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不许抢我给妹妹的米糕！这米糕是我累死累活挣来给妹妹的，你们敢抢，我跟你们拼了！”
可他人小瘦弱，双手很快就被抓住，米糕在怀里摇摇欲坠。
瘦高个趁林风不注意，一把抢走他怀里的手帕，打开看到米糕，叫嚷道：“哈哈，就一块破米糕，还当个宝！林风，你可真够穷酸的，这玩意儿也稀罕。”
林风双眼通红，愤怒地吼道：“还给我！那是给我妹妹的！你敢动一下试试，我跟你拼命！我妹妹都多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东西！”
胖墩嘲笑道：“拼命？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弄倒。穷鬼还想吃米糕，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这米糕啊，大爷我吃正合适。”
林风咬着牙说：“胖墩，你给我记好了，今天的事没完！你现在欺负我，以后我让你后悔！等我有了本事，第一个收拾你！”
胖墩不屑地说：“还让我后悔？我好怕呀！就凭你，还想有本事？等我吃了这米糕，看你能咋地。”
说着，胖墩伸出那脏兮兮、黑乎乎的手，一把夺过米糕。
他故意把脸凑近米糕，伸出肥厚还满是口水的舌头，在米糕上狠狠舔了一大圈，嘴里还发出让人直犯恶心的“啧啧”声，米糕上一下子布满了他那黏糊糊、亮晶晶的口水。
“这米糕啊，现在归大爷我了，你能咋地？”胖墩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一边把米糕举到林风面前晃悠，米糕上的口水在太阳底下，反射出恶心巴拉的光，还散发出一股酸臭味儿。
林风拼命想夺回米糕，可哪敌得过他们人多，手帕还是被抢走了。
他往前扑了几步，却被胖墩一脚踹在小腿上，重重摔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鲜血渗出来，染红了一小片地。
“哼，就你还想护住米糕？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胖墩嘲笑道。
瘦高个把米糕举得高高的，在林风面前晃来晃去，一脸得意。
胖墩又夺过米糕，嘲笑道：“穷鬼还想吃米糕，大爷我尝尝。”
说着就要往嘴里塞。
林风急红了眼，不顾一切冲上去，大声喊道：“你敢！胖墩，你要是敢吃，我跟你没完！今天就算拼了命，也不让你得逞！你吃了这米糕，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胖墩伸脚一绊，林风又摔倒在地，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沾满尘土，疼得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矮个子跟班看不过去了，劝道：“胖墩哥，算了吧，走吧。看他怪可怜的。咱这样欺负他，也没啥意思。”
胖墩瞪他一眼，怒喝道：“走啥？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让他知道这村里谁说了算。就他还想反抗，简直自不量力。他要是不长长记性，以后还不知道咋蹬鼻子上脸呢。”
林风麻溜爬起来，又朝胖墩扑过去。
胖墩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一松，米糕掉在地上，沾满泥沙，变得脏兮兮的。
其他那些顽童见状，哄堂大笑：“米糕变土糕咯！林风，这下你没辙了吧！你还能咋地，有本事再来抢啊。”
林风双眼通红，愤怒地瞪着他们，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留下一道道血印。
他强忍着眼泪，蹲下用满是冻疮和老茧的手捡起米糕，用破旧的衣角擦了擦，紧紧握在手里，像是在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就在这时，妹妹林悦不知啥时候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小脸吓得惨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哭着说：“哥，他们太坏了，米糕……哥你受伤了，都怪我……要是我不那么馋，你就不会去买米糕，也就不会被他们欺负了。”
她瘦弱的小手紧紧抓住林风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林风心疼地擦去妹妹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妹，别哭，不怪你。你想吃米糕有啥错？是哥没本事，没能保护好米糕。哥以后给你买更好的。”
妹妹抽抽搭搭地说：“哥你流血了，我不要米糕，只要你不受伤。哥，是不是因为咱没了爹娘，才总被人欺负呀……他们为啥要这样对咱？咱到底做错了什么？”
林风鼻子一酸，勉强挤出个笑容：“傻妹，别这么想。没了爹娘，还有哥呢。哥会一直护着你，再不让任何人欺负咱。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些人，仗着自己有点势力就欺负弱小，可咱不能怕他们。哥以后努力变强，给你穿漂亮花裙子，住大大的房子，天天都能吃好吃的，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娃。”
妹妹抬起头，泪眼模糊却坚定地点点头：“嗯，我信哥，咱肯定会好起来的。可是哥，你咋变强呀？山外真的有能让你变强的办法吗？”
林风看着妹妹，眼神坚定：“妹，我打算去山外拜师学艺，学一身本事。我听说山外有很多厉害的师傅，他们能教我武功。等我有了本事，就没人能欺负咱了。”
林悦有些担心地说：“哥，山外那么远，你一个人去，我好害怕。你走了，我咋办……我会想你的，晚上睡觉都没人陪我了。”
林风轻轻摸摸妹妹的头：“妹，别怕，哥不会离开你太久。哥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白天帮着邻居干点活儿，他们也能照应你。等哥学了本事回来，就接你一起过好日子。你要听话，知道不？”
林悦擦了擦眼泪，懂事地说：“哥，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可是哥，你走了，我想你咋办呀？要是晚上我害怕了，怎么办？”
林风笑着说：“妹，你要是想哥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哥也会看着同样的星星，就好像哥在你身边一样。晚上害怕了，就把门窗关好，想着哥在外面努力学本事，以后回来保护你，就不会害怕了。”
回到家后，林风强忍着伤口的疼，给妹妹煮了一碗野菜粥。
林悦看着哥哥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哥，你受伤了，还是我来吧。我虽然小，但也能做点事，不想看你这么辛苦。”林悦小声说道。
林风笑着摇摇头：“妹，你还小，这些事哥来做。你等着，一会儿粥就好啦。等你长大了，再帮哥干活也不迟。”
林悦又说：“哥，等我长大了，我也帮你干活，不让你这么辛苦。我要和你一起挣钱，把咱们的家变得漂漂亮亮的。”
林风欣慰地说：“好，哥等着那一天。咱兄妹俩一起努力，以后日子肯定越来越好。等哥从山外学艺回来，咱们就再也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
粥煮好后，林风端到妹妹面前，还讲了些小时候的趣事哄妹妹开心。
林风再次紧紧抱住妹妹，望着连绵的群山。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走出这山村，成为强者，给妹妹好日子过，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后悔！”
此刻，少年眼中满是坚定和憧憬，他下定决心去山外拜师学艺，改变自己和妹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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