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慧眼识诈破奸计,黑市暗流又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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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枢珏的紫芒缠住焦黑指骨时,任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反手拍出三张绘着狴犴的镇邪符,卡牌碎片拼成的罗盘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刺响,指骨上的血丝顿时萎靡蜷缩。

先找卡器店。他拽着严轩挤过戴傩面的商贩,青铜阁楼檐角滴落的黑水在青砖上洇出往生当铺四个字,又被熙攘人群踩成模糊墨团。

转过绘着饕餮吞金兽的影壁,真正的黑市交易大厅扑面而来。

二十米高的穹顶悬着三百盏人面宫灯,每盏灯都叼着张旋转的卡牌投影。

穿织金襕衫的商贩们穿梭在汉白玉展台间,袖口抖落的卡牌化作仙鹤衔来茶点,幻化成美人托起琉璃盘。

两位小友要不要看看压箱底的宝贝?油腻腻的嗓音从貔貅铜香炉后传来。

穿金钱蟒纹绸衫的胖子掀开鎏金匣,五张泛着幽蓝光泽的卡牌排成北斗状,这张天璇·祸斗卡能召唤灾火,昨天刚从殷墟出土...

严轩的瞳孔映着卡面上腾跃的火焰异兽,指腹刚要触碰鎏金纹路,却被任羽扣住手腕。

少年冠军的视线扫过卡牌边缘——祸斗尾巴尖的朱砂晕开细小毛刺,分明是昨晚才用松烟墨拓印的赝品。

老板的罗盘卡挺别致。任羽突然指向展台下方。

胖子脸色微变,那张用来制造灵力波动的天玑·司南卡还压在青花瓷镇纸下,卡面星斗方位竟与任羽胸前的星枢珏产生微妙共鸣。

围观人群发出窃笑时,任羽的指尖已挑起卡牌对着宫灯。

灯光穿透卡面的刹那,祸斗眼睛里的鎏金突然褪成廉价铜粉,藏在火焰纹中的防伪咒印更是错画成倒悬的卍字符。

你、你血口喷人!胖子抓起翡翠貔貅就要砸,却见任羽袖中飞出张绘着獬豸的青铜卡。

神兽虚影昂首怒吼,所有赝品卡牌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个巨大的诈字。

人群哗然退开三丈,二十几个曾被坑骗的买主从四面冲来。

任羽趁机拉着严轩退到朱雀柱后,瞥见胖子袖口滑落的通讯卡正闪着猩红光芒。

他故意抬高声音:诸位不妨查查卡器编号,这批货的灵力备案码应该都指向城西报废站。

臭小子找死!胖子突然捏碎腰间玉佩,展台下窜出三条吐信的双头蛇。

但任羽早已掐着子时三刻的节点,在蛇信触及发梢的瞬间,交易大厅的日晷投影恰好转到戌狗宫位。

穹顶宫灯骤暗,任羽拽着严轩扑向最近的白玉貔貅雕像。

神兽眼睛突然转动,将两人吞进体内的瞬移阵——这是他们早上用三张清洁符跟扫地翁换来的密道。

黑暗中有青铜编钟的声音在耳畔炸响,等重新见到光亮时,已站在挂满锁魂铃的十字廊口。

严轩撑着膝盖喘气:你怎么看出那胖子......

他给你倒茶时袖口露出半截纹身。任羽摩挲着星枢珏上的裂痕,那是江南造假团伙的贪狼吞月印记,去年端州卡牌造假案的通缉令上有照片。他说着突然按住眉心,强行咽下喉间腥甜——强行催动獬豸卡让灵力再度透支了。

廊柱后传来窸窣响动,任羽猛地转身。

穿百衲衣的佝偻老人正在擦拭青铜烛台,烛泪在托盘里凝成小心赝品四个字。

当严轩想要追问时,老人和烛台已化作青烟消散,只剩地砖上几滴泛着磷光的蜡油。

去典当行。任羽循着蜡油痕迹往前走,星枢珏感应到阁楼里有我们要的囚牛音律卡。转过第七个弯时,他忽然按住严轩躲到石狮后——三个戴傩面的黑衣人正在焚烧大量赝品卡,灰烬里浮现出胖子商人扭曲的脸。

任羽指节叩在青铜柜台上,震得琉璃盏里浸泡的卡牌微微晃动。

典当行掌柜从《山海经》残卷后抬起半张脸,枯瘦手指捻着山羊须:小友要当什么?

星枢珏突然迸发的紫光将柜台照得通明,任羽余光瞥见三个戴傩面的黑衣人正在门廊阴影里交换眼色。

他不动声色地将卡组拍在案上,七张绘着上古乐器的卡牌自动排列成北斗七星状:劳驾掌掌眼,换张囚牛卡。

掌柜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青光,枯槁的手指拂过卡面时带起一串编钟清音。

当他的指甲触碰到焦尾琴卡时,整本《山海经》突然哗啦啦翻动起来,书页间跃出的应龙虚影将卡牌吞入腹中。

不够。掌柜的嗓音像是生锈的编钟,囚牛卡要换这个。他枯枝般的手指戳向任羽胸前的星枢珏,裂痕处渗出的紫芒突然暴涨三寸。

严轩正要拍案而起,却被任羽按住肩膀。

少年冠军的瞳孔倒映着应龙鳞片上的甲骨文,突然轻笑出声:掌柜的既然认得星枢珏,可知道去年洛阳鬼市拍卖的赝品囚牛卡,最后是谁揭穿的?

典当行梁柱上悬挂的锁魂铃突然无风自动,掌柜袖中滑落的龟甲卡在柜台摔成两半。

任羽趁机将三张绘着夔牛纹的青铜卡叠成三角阵,卡面上雷纹亮起的刹那,应龙虚影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鳞片缝隙里渗出墨汁般的黑雾。

龙血松烟墨的味道,任羽指尖轻点应龙犄角,掺了暹罗鳄胆汁来模仿千年陈墨的腥气,掌柜的这手笔倒是比外头那个胖子讲究。

青铜烛台突然齐齐爆出青焰,掌柜的蟒纹长衫在火光中化作飞灰,露出内里绣满符咒的百衲衣。

严轩的惊呼卡在喉咙里,任羽已经甩出五张雷符卡。

电光在典当行穹顶织成雷网,将掌柜袖中飞出的十二枚铜钱钉在梁柱上。

江南造假团伙的贪狼吞月印,任羽用雷光挑起铜钱上的纹路,去年端州案漏网的二当家,原来藏在黑市当掮客。

门外突然传来傩面碎裂的脆响,三个黑衣人破窗而入。

为首者手中骨笛卡吹出凄厉音波,典当行里所有青铜器同时震颤起来。

任羽拽着严轩滚向东北角的青铜鼎,星枢珏撞上鼎身饕餮纹的瞬间,整座鼎突然翻转露出地下暗道。

追!黑衣人的怒吼混着骨笛破空声。

任羽在坠落中抛出最后三张清洁符,符纸燃烧产生的浓雾瞬间填满暗道。

当两人重重摔在青石板上时,头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黑衣人触发了他们提前布置在暗道口的爆裂卡阵。

严轩擦着额角血迹刚要说话,任羽突然捂住他的嘴。

暗道尽头的磷火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深嵌在石缝里的鳞片还泛着猩红血光。

星枢珏的紫光扫过墙壁时,抓痕突然扭曲成三行血字:

【囚牛泣血处

卡牌化龙时

当心摆渡人】

是卡灵预警。任羽的指尖抚过血字,紫芒照耀下浮现出半张残缺的乐谱。

当他试图用灵力拓印乐谱时,暗道深处突然传来木桨划水声,混着某种古老悠扬的船歌。

严轩突然按住胸口卡组,所有音律类卡牌都在共鸣震颤。

任羽反手甩出张镇魂卡,却在符光亮起的刹那看到骇人景象——青石板缝隙里渗出漆黑如墨的河水,水面上漂浮着数以百计的残缺卡牌,每张卡面都印着扭曲的人脸。

退后!任羽拽着严轩撞向左侧石壁。

原本坚硬的花岗岩突然化作透明水幕,两人跌进个布满钟乳石的溶洞。

倒悬的石笋间缠绕着发光的卡牌链条,最中央的祭坛上供奉着张残破的古琴卡,琴弦上凝结的血珠正缓缓滴落。

星枢珏突然挣脱红绳悬浮在半空,裂痕中迸射的紫光在祭坛上投射出囚牛虚影。

当任羽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古琴卡时,溶洞顶部的卡牌链条突然全部断裂,数百张空白卡牌如同飞雪般倾泻而下。

小心摆渡人!严轩的警告被浪涛声淹没。

漆黑河水不知何时已漫到脚踝,雾霭中缓缓驶来艘白骨拼成的渡船。

船头立着个戴斗笠的蓑衣人,手中青铜桨每划动一次,河水里就浮起张哭泣的卡牌人脸。

任羽的瞳孔突然收缩——摆渡人腰间悬挂的青铜铃,分明刻着胖子商人袖口的贪狼吞月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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