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编钟发出的音浪裹挟着星辰之力,任羽耳中淌出两道血线。
九鼎绿火化作的锁链穿透冰棱剑的霜气,在紫月肩头烙出焦黑的星宿印记。
坎三震七!严轩甩出七枚鎏金五铢钱,铜钱在音浪中炸成齑粉,却为任羽争取到瞬息喘息。
卡匣中的量天尺突然倒转,二十八道星辉顺着青铜鼎的纹路注入穹顶。
凤鸟傩面下传来轻笑,青铜杖在鼎沿划出刺耳锐响。
任羽背后的囚牛图腾突然扭曲,化作实体将他死死缠在祭坛中央的井宿方位。
紫月剑尖凝结的霜花还未成型,就被鼎中喷涌的南明离火烧成青烟。
星陨!
傩面女子指尖轻点,天穹星图骤然倒转。
参水猿虚影手持狼牙棒破空砸下,却在触到任羽眉心的刹那被暗金火焰吞噬。
量天尺卡牌发出龙吟般的颤鸣,任羽瞳孔中浮现出周天星辰运转的轨迹。
他撕开那张不断蜕变的卡牌,饕餮纹在星辉中蜕变为背生双翼的吞天星兽。
九嶷山脉七十二峰同时震颤,地脉灵气化作青龙虚影盘踞在祭坛上方。
不可能!傩面女子首次失声,青铜杖在掌心旋转出玄奥轨迹,荧惑守心!
穹顶星图突然渗出鲜血般的红光,心宿二绽放出妖异紫芒。
严轩的八卦阵盘瞬间布满裂纹,紫月喷出的鲜血在冰面上绽开朵朵红梅。
任羽脚下的井宿方位突然塌陷,万丈深渊中伸出无数白骨手臂。
量天尺的星辉突然黯淡,任羽喉间涌上腥甜。
卡匣深处传来老者沙哑的叹息,那些浮现着人面的卡牌突然自动飞出,在吞天星兽周围排列出河图洛书的图案。
乾为天,龙战于野!
任羽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量天尺上。
吞天星兽仰天长啸,双翼展开遮蔽半个天穹。
九鼎绿火被尽数吸入兽口,青铜编钟在音波对冲中接连炸裂。
傩面女子凤鸟纹样的长袍寸寸崩解,露出布满星宿刺青的苍白手臂。
穹顶星图开始坍缩,二十八宿化作流光注入任羽体内。
他右臂浮现出玄武龟甲般的纹路,左手捏着的卡牌已经蜕变成璀璨的暗金色。
傩面女子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被地脉灵气凝成的锁链禁锢。
该结束了。
任羽的声音带着重音回响,仿佛万千星官同时在宣告审判。
吞天星兽爪尖亮起北斗七星的光芒,撕开傩面女子周身的护体星辉。
青铜杖在碰撞中断成三截,凤鸟傩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祭坛突然陷入死寂。
紫月挣扎着撑起身体,看见任羽保持着挥斩的姿势静止在虚空。
他手中那张蜕变完成的卡牌正在缓慢消散,星辉勾勒出的天枢二字照亮了整个深渊。
傩面女子踉跄着后退,青铜鼎接连炸开,九道灵气光柱冲破穹顶。
当最后一点星辉没入地脉,祭坛中央浮现出刻满甲骨文的青铜门。
任羽从半空坠落,右臂上的龟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
紫月想要冲过去搀扶,却被突然沸腾的灵气潮汐掀翻在地。
青铜门上的甲骨文开始流转,严轩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深渊中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某种亘古存在的威压正在苏醒。
任羽勉强睁开眼,看到青铜门缝隙中渗出暗紫色的雾气——那雾气凝聚成的形状,赫然是量天尺卡牌上老者的面容。
星辉散落的祭坛上,青铜门扉的甲骨文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任羽踉跄落地时,紫月飞身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少女胸前冰璃佩骤然发烫,寒霜顺着指尖攀上任羽脖颈处的玄武纹路,硬生生止住了龟甲蔓延之势。
你看到了吗!
刚才那招天枢破军简直像要撕开苍穹!严轩握着碎裂的八卦阵盘冲过来,玄色道袍沾满编钟碎片,九嶷山脉的七十二峰灵气都为你所用,这要是写成符篆...
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任羽右手指甲正在剥落,露出下方青玉般的骨质。
紫月冰凉的掌心覆上任羽颤抖的手背,霜花凝结成细小的星图,将溃散的灵气重新聚拢。
别动。她声音比往常更轻,发间冰晶步摇垂落的流苏扫过任羽染血的下颌,二十八宿星力在你经脉里冲撞,现在每道呼吸都在切割脏腑。
任羽想扯出个笑容,喉间却涌上铁锈味。
祭坛中央的青铜门突然发出钟磬之音,门缝中溢出的紫雾凝成三丈高的星官虚影。
那人面戴完整的二十八宿傩面,手中量天尺竟是活物般游动的银河。
严轩突然按住腰间颤动不休的墨玉罗盘:地脉灵气在重组卦象!
乾位转坤,震宫化兑......他猛地拽出五帝钱掷向半空,铜钱尚未落地便熔成赤红铁水,这是逆乱阴阳的格局!
紫月剑穗上的冰魄珠应声炸裂,寒气凝成屏障护住三人。
任羽强撑着直起身,卡匣中残破的吞天星兽卡牌突然自动飞出,在青铜门前拼凑出残缺的河图。
当最后一张【囚牛】卡归位,门缝中骤然射出九道星光,映得甲骨文如同燃烧的符咒。
这才是真正的九嶷星图。任羽抹去嘴角血迹,瞳孔深处流转的星芒与门扉产生共鸣,三垣二十八宿各安其位,北斗九星暗合洛书之数......他指尖抚过龟甲纹路蔓延的脖颈,突然露出恍然神色,原来所谓灵力反噬,是星官传承的考验。
青铜门轰然洞开的刹那,严轩的鎏金五铢钱全部浮空自燃。
紫月正要掐诀,却发现冰璃剑的霜气在门内化作翩跹的雪凤。
浩瀚如海的星辉倾泻而出,却在触及三人衣角的瞬间温柔流转,如同迎接故人的银河。
等等!紫月突然扯住任羽衣袖,从腰间锦囊倒出凤鸟傩面碎片。
那些青铜残片悬浮成北斗杓形,每块都映出不同的星宿图腾,箕宿方位有灵力残留,门内星图与傩面产生了共鸣。
任羽接过碎片的瞬间,卡匣深处传来老者悠长的叹息。
吞天星兽的虚影自卡牌跃出,竟对着青铜门伏低身躯做出朝拜姿态。
严轩的罗盘指针突然逆时针疯转,卦象显示天火同人与泽水困交替闪烁。
跟紧我。任羽将紫月护在身后,掌心星辉凝成量天尺虚影。
当他跨过青铜门时,脖颈处的龟甲纹路突然蔓延至耳后,在星光照耀下浮现出细密的甲骨卜辞。
门内景象让三人同时屏息。
万丈星空倒悬脚下,九条青铜锁链贯穿二十八宿星宫,每道锁链尽头都禁锢着山岳般的异兽骸骨。
紫雾在骸骨间流转,凝结成无数张痛苦的人面。
最中央的紫微垣方位,破碎的青铜鼎悬浮在银河漩涡之上,鼎身裂纹中不断渗出暗金色血液。
那是......严轩的惊呼被某种古老威压碾碎在喉间。
他手中罗盘砰然炸裂,卦象碎片竟在空中组成荧惑守心的星图。
紫月突然按住心口,冰璃佩映出她眉心浮现的箕宿印记。
任羽的卡牌自动飞出卡匣,在星河中排列成浑天仪的形状。
当吞天星兽仰天长啸,所有骸骨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被锁链禁锢的巨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哀鸣。
星辉凝聚的青铜鼎开始逆转,暗金血液化作暴雨倾盆而下。
快看鼎耳!紫月剑尖挑起冰霜,在雨幕中撑开屏障。
逆流的血雨在屏障上撞出北斗九星的图案,而青铜鼎耳处赫然刻着任羽故乡的城徽——三年前毁于瘟疫的青云城图腾。
量天尺卡牌突然剧烈震颤,老者的虚影在任羽身侧浮现。
这次不再是模糊轮廓,而是清晰可见的玄色星官服,只是心口位置有个碗口大的空洞,不断逸散出紫黑色雾气。
孩子......老者的声音带着九重回声,震得星河泛起涟漪。
他残破的袖口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青铜鼎腹部的裂痕,当荧惑划过心宿二,被鲜血浸透的真相就会......
话音未落,鼎内突然伸出无数血管般的触须。
紫月剑光尚未劈出,整个星穹开始剧烈扭曲。
任羽脖颈处的甲骨卜辞发出灼目金光,在虚空投射出三年前青云城瘟疫蔓延时的星象图——正是此刻他们头顶的荧惑守心天象。
严轩的道袍无风自动,袖中珍藏的龟甲自动飞出,在血雨中拼凑出残缺的洛书。
当最后一块龟甲归位,青铜鼎突然炸开,喷涌的暗金血液凝聚成高达百丈的星官虚影。
那人戴着与任羽如出一辙的玄武傩面,手中量天尺正滴落着紫黑色毒液。
快退!任羽扯着两人暴退,吞天星兽卡牌自动燃烧。
星辉凝成的屏障与毒液碰撞出万千火光,每一簇火苗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碎片——有上古时期星官观测天象的祭坛,有三十年前某场惨烈的卡牌战争,还有三年前青云城某个染血的雨夜......
当最后星辉即将熄灭时,青铜门突然在他们身后闭合。
任羽重重撞在刻满甲骨文的门扉上,发现那些文字正在重新排列组合。
紫月颤抖的手指抚过新形成的铭文,冰璃佩映出她苍白的唇色:这上面记载的星陨之年......
话音未落,整座青铜门突然变得透明。
透过晶莹的门体,他们看见外界祭坛正在崩塌,九尊青铜鼎化作流光没入地脉。
傩面女子残破的身影悬浮在半空,凤鸟傩面彻底碎裂,露出那张与紫月七分相似的面容。
星河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某个被禁锢的存在正在苏醒。
任羽的卡匣突然变得滚烫,所有卡牌自动飞出,在三人面前拼成残缺的星官敕令。
当第一滴紫黑色毒液穿透青铜门时,吞天星兽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化作星光没入任羽心口。
青铜门上的甲骨文突然渗出血珠,任羽颈间龟甲纹路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紫月想要施展冰霜诀,却发现灵力正在被某种存在疯狂吞噬。
严轩的道袍袖口无火自燃,露出小臂上不知何时浮现的星宿刺青——那刺青的图案,竟与傩面女子身上的如出一辙。
星河开始逆流,被禁锢的骸骨睁开燃烧着紫焰的眼眶。
任羽握紧量天尺卡牌,听见卡匣深处传来老者带着笑意的叹息。
当第一具骸骨挣脱锁链扑来时,他看见青铜鼎的碎片在血雨中重组,鼎耳处的青云城徽记正缓缓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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