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古匣风化成的齑粉在众人眼前簌簌飘落,任羽手背上的摩羯暗纹突然灼亮。
严轩搀扶着撞伤肋骨的林悦,老张的猎刀还插在冒着青烟的地脉节点里。
“星图在重组!”任羽猛地拽住两人向后疾退。
穹顶的二十八宿浮雕正被十二道金线切割,摩羯座的羊角穿透井宿星官衣袍,整座遗迹开始坍缩成璀璨的星砂。
林悦甩出青龙卡缠住石柱,青色龙尾扫开坠落的断龙石:“西南角有灵力波动!”她嘴角渗出血丝,卡牌上的龙鳞却被染成诡异的暗金色。
任羽的《镇魔录》自动翻到鬼金羊篇,书页间突然射出七道锁链捆住即将闭合的出口。
众人冲出遗迹的刹那,身后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严轩的校服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他盯着任羽卡牌上新生的摩羯纹路:“这东西在吸你的血!”的确有细如蛛丝的红线正从任羽指尖钻进卡面。
城市天际线在暮色中起伏,任羽却感觉喉咙发紧——那些写字楼玻璃幕墙的反光里,隐约浮动着与遗迹星图相似的几何图案。
地铁站口的流浪猫突然炸毛尖叫,它们瞳孔里倒映着卡牌上才有的井宿星芒。
“不对劲。”林悦用钢笔在地上勾画方才见到的星轨,“你们看这个变宫位...”话音未落,刺耳的警笛声撕破夜空。
三辆警车呈品字形堵住巷口,张警官举着配枪的手在发抖:“任羽!你涉嫌破坏市政设施,立即...”
任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警车顶灯在潮湿路面投射的光斑里,藏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卡牌残片——正是之前在便利店见过的,印着双鱼座图腾的银色卡面!
“进地铁站!”任羽甩出鬼金羊卡,羊角虚影顶飞了警车引擎盖。
严轩背着受伤的老张撞开通往B2层的消防门,林悦边跑边将青龙卡按在安检机上,闸机顿时喷出浓雾。
追击的警员在雾中踉跄跌倒,他们的对讲机里传出沙沙的杂音,仔细听竟是四百年前传教士念诵拉丁祷文的声音。
隧道深处传来地铁进站的轰鸣,任羽却拽住伙伴拐进维修通道。
生锈的铁门上用粉笔画着儿童涂鸦:十二个火柴人围着口古井跳舞。
当他的手触碰到井宿卡时,涂鸦突然流动起来,变成赵氏典当行的三维地图。
“是卡牌共鸣。”任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星髓灼烧感顺着脊椎蔓延,他不得不将《镇魔录》按在胸口压制躁动的卡组。
严轩用冰斧卡冻住追来的警犬,却发现斧刃结着和李队长虎符同源的紫色冰晶。
林悦突然捂住右耳:“三点钟方向有灵力震颤!”她指尖夹着的青龙卡指向通风管道,那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任羽甩出心月狐卡,粉红狐火照亮管道内壁——无数张印着摩羯座图腾的传单正在无风自动,每张传单的留白处都洇着赵老板印章的油墨味。
“他们修改了地脉走向。”任羽用井宿卡划开传单,碎纸屑竟在空中组成微型黄道十二宫阵图,“这些节点最终都指向...”他猛然顿住,因为卡牌上的摩羯纹突然活过来般啃噬星轨,剧痛让他险些跪倒在地。
警笛声再次迫近,张警官的怒吼带着哭腔:“别信那小子的鬼话!监控显示就是他炸毁了变电站!”任羽回头望去,年轻警官的瞳孔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紫光,肩章上粘着片双鱼座卡牌的碎角。
“去古玩城。”任羽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镇魔录》封皮上,书页哗啦啦翻到危月燕篇,“那里有能屏蔽卡牌感应的...”他突然拽着林悦扑向右侧,一发子弹擦着发梢嵌进墙砖,弹孔里渗出带着星砂的黑血。
严轩抡起消防栓砸碎橱窗玻璃,众人跌进满是檀香味的店铺。
货架上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任羽的井宿卡自动飞向博古架深处的紫檀木盒。
当卡牌与盒面雕刻的摩羯图腾重合时,墙体内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暗门缓缓开启。
“这是...卡牌加工车间?”林悦用钢笔挑开工作台上的黑布。
精密仪器正在压制印着蛇夫座图腾的银色卡坯,浸泡在玻璃罐里的卡牌核心,赫然是缩小版的警用执法记录仪零件。
任羽突然按住嗡嗡震颤的《镇魔录》。
书页间浮出一段明代墨迹:四百年后,摩羯吞井,双鱼锁心,须破贪狼于...后面的字迹被赵老板的油渍覆盖。
他正要细看,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将店铺照得雪亮。
“顶楼有逃生通道!”老张突然咳着血推开暗格。
这个总是沉默的猎人撕开衣襟,胸口纹着的二十七梵文竟与猎刀上的咒文一模一样。
任羽的瞳孔微微收缩——当梵文触碰到井宿卡时,他分明看到四百年前传教士的幻影在老者身后一闪而过。
追逐战在仿古飞檐上展开。
任羽的鬼金羊卡在琉璃瓦上踏出星火,林悦用青龙卡缠住追兵脚踝。
当他们跃向相邻大厦的瞬间,严轩突然惨叫——他的冰斧卡在空中凝结出紫色锁链,另一端竟握在某个戴兜帽的转学生手中!
任羽反手甩出心月狐卡。
粉红火焰吞没了偷袭者,那人的棒球帽被掀飞时,露出一张与传教士幻影七分相似的脸。
坠落的冰斧卡插进冷却塔,爆开的冰雾中浮现赵氏典当行的全息投影,每个典当品都闪烁着不同星座的光芒。
众人跌进批发市场的集装箱堆场。
任羽瘫坐在货箱阴影里,颤抖着展开产生异变的卡组。
井宿方位浮现的紫光突然投射出立体地图,七个光点正在老城区连成北斗之形。
他刚要触碰天枢位的光点,张警官的怒吼从百米外传来:“发现目标!特警队准备...”
林悦突然将青龙卡按在任羽掌心:“用我的灵力启动瞬移!”卡面上的龙睛却渗出黑血,将她半边身子染成暗金。
任羽在灵力风暴中最后看到的,是严轩用身体挡住扑来的警犬,以及老张猎刀上燃烧的梵文照亮夜空的画面。
任羽的后背紧贴在潮湿的砖墙上,警用手电筒的光柱在巷口交错扫射。
林悦的青龙卡在掌心颤动,龙鳞缝隙渗出暗金色液体,将她的虎口腐蚀出缕缕青烟。
东南方向三百米,地下车库。严轩突然扯下校服第二颗纽扣,金属表面浮现出蝎子座图腾,老张昏迷前在我身上留了这个。他说话时右耳垂结着紫色冰晶,那是强行使用冰斧卡的后遗症。
三人贴着墙根阴影疾行,任羽的摩羯卡纹突然在锁骨处灼烧起来。
他猛地拽住同伴扑向垃圾箱后方,两辆警用摩托呼啸着碾过他们刚才的位置。
张警官的咆哮声带着电子杂音:嫌疑人身高178,穿黑色连帽衫...
连我换衣服都知道?任羽扯了扯严轩从批发市场顺来的荧光绿外套,指尖触到内衬里缝着的双鱼座贴纸。
林悦突然用钢笔扎破手指,血珠在空中凝成二十八宿星图:他们在用天网系统进行卡牌定位!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严轩踢开变形的铁栅栏,露出印着白羊座浮雕的配电箱。
当任羽将井宿卡插入电闸缺口时,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布满青苔的民国时期排水渠。
腐臭的水流中漂浮着印有星座图案的传单,每张都被剪去摩羯座的位置。
不对劲。林悦的青龙卡突然自动飞出,卡面上的游龙钻入水渠壁的裂缝。
裂缝中渗出暗红血水,渐渐凝成赵老板典当行的立体投影。
任羽注意到投影里的虎符摆件,其裂纹走向与警局证物室的编号完全镜像。
严轩突然闷哼着跪倒在地,他掀起的裤腿下,皮肤正浮现出天蝎座星纹。那枚纽扣......他艰难地吐出字句,老张给的追踪器在反向渗透!任羽的《镇魔录》哗啦啦翻到鬼金羊篇,书页间掉出半张烧焦的警用搜查令。
去污水处理厂。任羽用井宿卡切断严轩腿上的灵力链接,卡面顿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赵老板上个月收购了那里,但工商登记显示......他突然顿住,因为排水渠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四百年前的拉丁语祷文正混着现代电子杂音逼近。
林悦突然将青龙卡拍在水面,青色龙影裹着三人撞破砖墙。
他们跌进某个废弃地铁站台,生锈的座椅上摆着七个印不同星座的易拉罐。
任羽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拉环组成的图案,正是《镇魔录》上被油污遮盖的贪狼星位!
用这个。严轩撕开渗血的运动绷带,露出里面暗藏的心宿二卡纹。
当他的血滴在易拉罐环上时,整个站台的电子广告牌突然亮起,播放起赵老板接受慈善颁奖的画面。
任羽注意到颁奖嘉宾胸前的警徽,其编号与张警官的警号正好相差四百。
追击者的脚步声在头顶炸响。
林悦突然将青龙卡按在自动售票机上,闸机吐出三张印着室女座的车票。
任羽在跳进隧道的瞬间回头望去,张警官正用手枪击碎最后一个易拉罐,飞溅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双鱼座枷锁的形状。
地铁隧道里的荧光涂鸦在卡牌灵力下扭曲变形。
严轩用冰斧卡劈开通风管道,爬进去时校服被锋利的卡牌残片割出十几道血口。这里有灵力残留的......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管道内壁密密麻麻贴着的,竟是四百年前星象图的复印件,每张都盖着现代警局的档案章。
任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他触碰到某张印着危月燕的星图时,整条管道突然翻转,三人跌进某个充满檀香味的密室。
博古架上的青铜器表面浮动着星座光斑,林悦的钢笔突然自动书写起来,墨迹在空气中凝成老张胸口的二十七梵文。
是空间折叠。任羽看着《镇魔录》上自动补全的星图,这些文物都是卡牌阵眼的......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严轩颤抖着掏出正在播放《生日快乐》的陌生手机,屏幕上的赵老板正站在警局证物室里把玩虎符。
林悦突然咳出暗金色血块,她的青龙卡已经半截变成蛇夫座权杖:他们在用两种灵力对冲......话音未落,密室地板突然塌陷,三人坠入布满光纤电缆的地下空间。
无数张警用证件在蓝色数据流中沉浮,每张证件照的眼睛部位都嵌着微型卡牌芯片。
任羽的摩羯卡纹突然暴起紫光,在混凝土墙上烧灼出北斗七星的孔洞。
当他凑近观察时,孔洞中渗出带着星砂的鲜血,在空中组成明代传教士的星象仪投影。
严轩突然指着某条闪烁的光缆:这条的脉冲频率......是古玩城地下金库的警报波长!
追击者的催泪弹在此时灌入地下空间。
任羽甩出最后一张井宿卡,羊角虚影撞碎消防管道,喷射的水雾中浮现出赵老板与张警官握手的全息影像。
林悦在昏迷前扯下任羽的衣角,用血画下蛇夫座与井宿的融合轨迹。
去幼儿园。严轩突然露出惨笑,他掀起的衣袖下,天蝎座星纹已经蔓延到手肘,赵老板的慈善捐赠名录里,有家幼儿园的游乐设施......他的声音逐渐被警报声吞没,但任羽已经看清他用手语比出的方位——那正是北斗七星天权位对应的街区。
当任羽拖着两人撞破铁丝网时,黎明前的城市正在下雪。
雪花在触及他手背卡纹的瞬间汽化,形成小片星砂组成的摩羯座图腾。
三公里外的警局里,张警官正将染血的卡牌碎片按在太阳穴上,他的瞳孔里四百年前的星图正在覆盖现代城市地图。
任羽在幼儿园滑梯底部摸到刻着梵文的金属板时,怀里的《镇魔录》突然剧烈震颤。
书页间浮出的明代墨迹显示贪狼现于童谣处,而此刻他分明听到孩子们在唱:摩羯吞,双鱼困,七星灯照......童谣的后半段被早操铃声突兀切断。
严轩突然指着自己的运动手环,心率监测界面正显示成北斗七星图案。
当他扯下手环砸向金属板时,任羽的卡组突然全部悬浮空中,每张卡牌都投射出不同年代的同一街景——四百年前的传教士、民国时期的卡牌师、以及现代赵老板的身影,正在时空叠影里走向同一个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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