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任羽的靴底碾过晶砂堆时,那些卡牌碎片竟发出类似骨裂的脆响。
他低头看着掌心被龙鳞纹路割破的伤口,鲜血正沿着青铜怀表的二十八星宿纹路蜿蜒成河图,突然意识到这具身体早已不属于纯粹的人类。
子丑寅卯四个时辰交替时,祭坛方位会偏移十五度。严轩突然将手机屏幕翻转过来,三维星图中浮现出龟甲灼烧的卦象,任家祖祠的位置在巽位,但根据暗河逆流的方位...
话音未落,七颗龙形星辰突然在北方天际炸开血芒。
任羽瞳孔中的金芒暴涨,卡组在风衣内侧剧烈震颤,朱雀卡牌的翎羽竟刺破布料探出半寸。
他猛地扯住严轩后领向后疾退,方才站立处的晶砂突然化作万千刀片冲天而起。
钱老板的冷笑声裹着电磁干扰的杂音传来,三十米开外的断墙上,那件墨绿色唐装的盘扣正在阳光下泛着青铜器特有的铜锈。
他身后十二具机械傀儡的眼窝里跳动着卡牌碎片,刘保镖肩扛的等离子炮管还滴着暗河水藻的黏液。
小朋友以为破译甲骨文就能找到龙城?钱老板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每转一圈,那些机械傀儡的关节就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你们任家守了两千年的秘密,不过是蚩尤旗上的流苏罢了。
任羽的喉结滚动着灼热的龙息,朱雀卡牌终于挣脱束缚冲天而起。
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力正沿着奇经八脉逆流,本该灼烧敌人的南明离火却在触及机械傀儡的瞬间凝成冰棱——那些傀儡胸口镶嵌的,分明是玄武卡牌的残片!
严轩的战术平板突然迸射出血色警报,他盯着突然倒转的星图失声喊道:他们在用祭坛当信号放大器!
北斗七星对应的瑶光位......
刘保镖的等离子炮就在这时轰碎了半堵残墙,任羽反手甩出青龙卡牌,却在召唤龙吟的刹那听到脊椎传来玉器碎裂的脆响。
暗河水逆卷成盾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映在水幕上的倒影——那张属于十八岁少年的面孔下,隐约浮动着布满青铜锈的龙首。
很痛苦吧?钱老板的翡翠扳指裂开蛛网纹,十二具傀儡突然摆出十二地支阵,每用一次卡牌,任家血脉就要被洪荒之力腐蚀一分,等你找到第十一座祭坛,怕是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任羽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龙鳞纹,朱雀冰焰在傀儡阵中炸开时,他借着反冲力跃上三米高的残碑。
卡组在怀中发出编钟般的嗡鸣,二十八张卡牌自动排列成井宿星图。
当严轩将战术平板抛来的瞬间,他忽然明悟那些晶砂闪烁的规律——每粒砂砾的棱角,都是星图中被篡改的坐标。
坎位水气被兑金所克!严轩的喊声混着嘴角溢出的血沫,用白虎卡牌破他们阵眼!
任羽却将即将发动的白虎卡牌硬生生按回卡组,在刘保镖的炮火覆盖过来的前0.3秒,他突然看穿了钱老板唐装上的纹路——那些看似随意的云雷纹,实则是用金文篆刻的灵力回路。
当第二波等离子炮撕裂晨雾时,他甩出的竟是张看似普通的雨师妾卡牌。
卡牌在半空碎成三百六十粒水晶,每粒都精准嵌入机械傀儡的关节缝隙。
钱老板的狞笑凝固在脸上,那些灌注了玄武之力的傀儡突然跳起诡异的傩舞,十二地支阵的灵力流向瞬间逆转。
严轩趁机将战术平板插入晶砂堆,被篡改的星图坐标在数据流中重新排列组合,露出暗河底部若隐若现的青铜鼎纹。
不可能!钱老板扯断翡翠扳指,傀儡阵眼处的玄武残片应声而碎,你怎么会知道雨师妾卡能解构......
他的咆哮被突然降临的寂静掐断。
任羽站在龟裂的残碑上,右手保持着甩出卡牌的姿势,左眼已然化作竖瞳。
那些嵌入傀儡关节的水晶正在共鸣震颤,奏出的竟是周天子祭天时的《云门》古乐。
当第一缕乐声与暗河底部的鼎纹共振时,刘保镖突然撕开上衣,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麒麟卡牌——任羽左眼的竖瞳骤然收缩,暗河水面倒映着刘保镖胸前跳动的麒麟卡牌。
那张本该属于任家祖祠供奉的七星灵兽卡,此刻竟化作猩红脉络爬满壮汉虬结的肌肉,将等离子炮管熔铸成燃烧的兽爪。
当心!严轩的战术平板迸出三枚青铜算筹,在身前炸开六十四卦屏障。
刘保镖的兽爪擦过乾卦方位,飞溅的火星竟将晶砂熔成琉璃状的卦象。
任羽反手扯断风衣银链,二十八枚卡牌如星宿列张。
当兽爪裹挟着腥风袭来时,他屈指弹飞三张卡牌——风伯掀起的飓风卷着雷公锤的电光,却在触及麒麟火焰的瞬间被雨师妾的甘霖浇成紫雾。
坎离相济!严轩抹去鼻血,将战术平板拍进暗河。
水面浮现的洛书图形突然实体化,九宫格锁住刘保镖的右脚。
任羽趁机甩出应龙卡,龙尾横扫的轨迹恰好与严轩引爆的震卦方位重合。
刘保镖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麒麟卡牌迸发的血光竟将洛书九宫烧出焦痕。
任羽突然旋身踏在残碑铭文上,那些两千年前的篆字突然活过来缠绕住他的小腿——他这才发现碑文记载的正是任氏先祖封印麒麟的经过。
寅时三刻!严轩突然将战术平板抛向高空,晨雾中炸开的电子烟花竟模拟出昴宿星图。
任羽福至心灵地并指划过应龙卡,龙睛在星光照耀下映出刘保镖胸口卡牌的破绽。
当兽爪再次撕裂卦象屏障时,他错步拧腰,将整张应龙卡拍进对方膻中穴。
麒麟悲鸣震落崖壁碎石,刘保镖轰然跪地时,胸口卡牌浮现的裂纹里渗出青铜色的血。
任羽喘着气按住颤抖的右手,发现小臂鳞片已蔓延至肘关节,那些青灰色的纹路正在吞噬朱雀卡残留的灼痕。
精彩。钱老板的掌声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墨绿色唐装无风自动。
他取下裂开的翡翠扳指,任羽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玉石,而是用卡牌碎片熔铸的微型祭坛。但你们不该毁了我的收藏品。
十二具跳傩舞的机械傀儡突然僵直,玄武残片从关节处渗出黑水。
严轩的战术平板发出刺耳警报,他盯着突然扭曲的电磁图谱喊道:他在重构灵力场!
那些傀儡是阵旗......
钱老板的冷笑淹没在骤然响起的编钟声里。
暗河突然倒灌进天空,任羽的卡组在怀中剧烈震颤,二十八星宿竟在靛蓝色的水幕上排成逆周天轨迹。
当第一滴水珠凝结成甲骨文时,他看见钱老板从唐装暗袋抽出一张边缘泛着血锈的卡牌。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铅,任羽试图召唤青龙卡,却发现灵力在经脉中凝滞成冰碴。
严轩的战术平板迸出电火花,全息星图扭曲成蚩尤战旗的形状。
暗河底的青铜鼎纹发出沉闷嗡鸣,震得两人耳孔渗出血丝。
知道为什么选在子丑之交吗?钱老板苍白的指尖抚过卡牌表面,那些锈迹竟是流动的咒文。因为这个时候......
他的声音忽然被卡牌觉醒的嗡鸣切断,靛蓝色暗河在众人头顶凝结成巨大的归墟旋涡。
任羽的竖瞳突然映出卡牌真容——那根本不是常规的灵兽或神祇,而是一团不断坍缩的混沌星云,卡面用甲骨文烙着饕餮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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