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柱群震颤的嗡鸣穿透耳膜,任羽按住腰间躁动的卡盒,指腹触到星宿卡发烫的纹路。
严轩将探测仪甩到背后,改装过的电磁弩已经蓄满蓝光:东南方三十度,灵力漩涡有缺口。
两人贴着岩壁突进的刹那,七根青铜柱同时迸发血光。
甲骨文如同活过来的蜈蚣在金属表面游走,锁链缠绕的白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些墨汁般的灵力突然凝结成数百枚倒刺,暴雨般朝他们激射而来。
玄武守心!任羽甩出的卡牌在空中炸开龟蛇虚影,墨色灵力撞在结界上溅起刺目火花。
严轩趁机掷出三枚电磁干扰器,滋滋作响的电流顺着青铜柱攀爬,暂时凝固了甲骨文的流动。
当他们冲破最后一道灵力屏障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呼吸骤停——直径百米的天然溶洞被改造成钢铁堡垒,十二尊饕餮雕像拱卫着中央的青铜鼎,鼎内沸腾的黑雾正幻化成各种妖兽形态。
三十余名黑袍人结成的阵法已成,每个人掌心都悬浮着刻有魑魅魍魉字样的血色卡牌。
比预计多两倍战力。严轩快速扫描着热成像数据,突然瞳孔收缩:三点钟方向!
黑市老大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手中把玩的两枚青铜骰子正在吞噬四周的光线。
他身后跟着的钱老板露出毒蛇般的笑容,戴着翡翠扳指的手轻轻敲击鼎身:不愧是能闯过青铜死阵的小子,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任羽的星宿卡突然自动飞旋而出,二十八宿星图在洞顶投下璀璨光斑。
他抹去手背渗出的金血,卡盒里传来共工的嘶吼:你们用饕餮卡喂养的,是本该永镇归墟的相柳怨灵吧?
钱老板脸色骤变,黑市老大的骰子已经化作两团鬼火。
十二尊饕餮雕像同时睁眼,黑袍人们的卡牌射出腥红锁链,整个洞穴瞬间被交织成蛛网状的死亡陷阱。
巽风·破军!严轩的电磁弩射出缠绕雷光的箭矢,精准击中三条锁链交汇的节点。
任羽趁机甩出三张卡牌,朱雀火羽与青龙波光撕开包围圈,最后那张后土卡在脚下铺开金色通路。
黑市老大突然掷出骰子,膨胀的鬼火中爬出三头六臂的青铜罗刹。
钱老板的翡翠扳指炸成碎片,鼎中黑雾凝成九首巨蛇的虚影,腥臭毒液将岩壁腐蚀出阵阵青烟。
就是现在!任羽突然翻转卡盒,共工卡与先前布下的玄武结界产生共鸣。
严轩引爆埋设在洞顶的六枚电磁炸弹,炸裂的碎石中,二十八宿星图终于完成最后一块拼图。
四象归位,星宿开天!
卡盒里飞出七张泛着古铜色光芒的卡牌,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
任羽的校服在灵压风暴中猎猎作响,手背的金色血珠化作光链缠绕卡组。
当摇光位的卡牌亮起时,整个溶洞响彻洪荒时代的号角声。
钱老板的九首蛇影发出哀嚎,在黑市老大惊骇的注视下,青铜鼎表面开始浮现蛛网状的裂痕。
十二尊饕餮雕像接连炸成碎片,黑袍人们手中的血色卡牌突然反噬,将持卡人吸成干尸。
这不可能!黑市老大的骰子鬼火被北斗星光吞噬,他疯狂撕开胸前衣襟,露出镶嵌着饕餮纹章的胸膛:与我同坠...
小心尸爆!严轩甩出电磁网罩住即将自毁的敌人。
任羽的北斗阵图在此刻完成最终演化,七张卡牌融合成刻有紫微垣三字的金色令牌,洞顶星图降下的光柱将青铜鼎连同九首蛇影彻底湮灭。
当光芒消散时,幸存的几个黑袍人瘫软在地。
钱老板的半边身子已经石化,黑市老大则被自己的骰子钉在岩壁上,翡翠扳指的碎片深深嵌入眉心。
东南角还有能量波动!严轩的探测器突然报警。
任羽擦去鼻血,强撑着走向那尊唯一完好的睚眦雕像——藏在兽瞳中的阵法核心正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严轩掏出多功能军刀:是嵌套式结界,给我三十秒......
来不及了。任羽将紫微垣令牌按在雕像额头,令牌上的星纹自动重组为河图洛书图案。
当红光转为湛蓝时,整个洞穴开始剧烈摇晃,隐藏在暗处的三十六个阵法节点接连自毁。
逃出洞穴的瞬间,山体在他们身后轰然坍塌。
阳光穿透未散的烟尘,照在那些渐渐褪去黑气的青铜碎片上。
几个侥幸逃生的黑市商人从藏身处钻出,不知是谁先喊了声英雄,零星的掌声很快汇成洪流。
严轩靠坐在断壁上调试着探测器,忽然瞥见任羽扶住岩石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少年卡师的手背上,那些金色血痕已经蔓延到小臂,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你的灵力回路......
先处理这个。任羽用下巴点了点正在消散的紫微垣令牌,卡牌化作光点没入卡盒时,隐约传出锁链绷断的声响。
他弯腰拾起半块青铜鼎残片,上面扭曲的甲骨文正在褪色:相柳之力虽散,但这些被污染过的青铜器必须......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转头望向西侧灌木丛。
陈贩子正慌忙把什么东西塞进怀里,打翻的竹篓里滚出几枚刻着鲛人纹的贝壳币。
任羽指尖的玄武卡尚未收回,青铜残片突然在他掌心剧烈震颤。
严轩的电磁弩瞬间调转方向,蓝光箭矢擦着陈贩子的耳廓钉入岩壁,炸开的电弧将那人乱蓬蓬的头发都烫得卷曲起来。
别!
我交!
我全交!陈贩子哆嗦着举起双手,怀里掉出个青铜材质的六边形匣子。
那物件表面浮凸的夔纹正在渗出黑血,随着任羽靠近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严轩甩出电磁绳捆住想要爬走的商贩,改装军靴碾住那截染血的衣角:黑市规矩,见者有份?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他脸色骤变:退后!
匣子有尸蛊!
任羽的二十八宿卡自主结成圆阵,青龙虚影盘踞的结界内,青铜匣子表面的夔纹开始诡异地蠕动。
当第三颗星宿亮起时,匣盖突然弹开,喷涌而出的不是毒雾,而是数十张浸着海腥味的羊皮纸。
这是......严轩用镊子夹起最上方那张,全息投影仪自动解析出立体地图。
悬浮在空中的三维岛屿模型令两人瞳孔收缩——七座环形火山拱卫着中央祭坛,每处火山口都标注着不同妖兽的甲骨文名称。
任羽捡起半张残破的实验记录,泛黄纸页上的朱砂字迹还在渗血:丙申年七月十五,相柳分魂注入禺彊遗骨,存活三十七秒......他手背的金色血痕突然灼痛,卡盒里的共工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陈贩子突然挣扎着嘶吼:那匣子会吃人!
三天前老吴头碰过就化成绿水了!他脖颈处浮现的黑色经络突然爆开,严轩眼疾手快掷出冷冻胶囊,将即将尸变的躯体封入冰棺。
海岛坐标在移动?严轩敲击着全息投影的控制面板,岛屿模型突然扭曲成双头蛇形态。
七个火山口变成竖瞳,中央祭坛升起刻满人面的青铜柱,某种超越现代科技的立体符文正在柱体表面流转。
任羽突然按住心口单膝跪地,卡盒缝隙溢出的金芒在空中交织成残缺的星图。
严轩扶住他时摸到满手温热,少年卡师的后颈不知何时浮现出相柳鳞纹,那些青黑色的纹路正与羊皮纸上的朱砂字产生共鸣。
必须立刻净化这些......任羽话音未落,西南方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五架漆着海洋保护组织标志的直升机冲破云层,探照灯将满地青铜碎片照得雪亮。
严轩迅速将羊皮纸塞进防水袋,却发现最关键的祭坛结构图正在自动焚毁。
领头的直升机垂下绳梯,穿白大褂的女人举着扩音器喊话:我们是国际灵灾处理科的,请配合调查......
又是这帮捡现成的。严轩啐了一口,电磁弩对准自己方才布置的炸药点。
任羽却按住他手腕,沾着金血的指尖在残存星图上快速勾勒,二十八宿的投影突然暴涨成笼罩整个废墟的光幕。
当探照灯被星芒吞没的瞬间,两人拽着冷冻胶囊遁入地下暗河。
严轩的夜视镜映出河床上的诡异景象——每隔百米就有青铜浇筑的镇海兽雕像,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漂浮着与羊皮纸上相同的立体符文。
这不是现代造物。任羽的卡盒在水流中发出共鸣,共工卡的威压令暗河里的盲鱼都聚集成朝拜的阵型,那些疯子......他们在复活神话时代的禁忌之术。
暗河出口处的亮光越来越近,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严轩突然扯住任羽的衣摆,探测器显示前方五百米处的海面上,悬浮着七个与地图标注完全吻合的漩涡。
夕阳将海水染成血红色时,他们终于爬上布满藤壶的礁石。
任羽摊开被灵力强行固化的残图,发现被焚毁的祭坛位置浮现出新的水纹——那分明是卡盒里某张史诗级卡牌的轮廓。
需要更强的封印物。少年卡师撕下衣袖包扎渗血的手臂,那些金色血珠落在礁石上竟开出转瞬即逝的莲花,在相柳之力彻底污染海洋之前。
严轩调试着勉强恢复功能的探测器,突然将镜头对准东南方夜空。
本该是北极星的位置,此刻悬挂着与海岛祭坛如出一辙的人面图腾,翡翠色的星光正洒向七处漩涡中心。
海浪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某种远古的威压从深海传来。
任羽的卡盒自动弹出三张封印卡,在两人面前结成颤动的三角结界。
严轩盯着突然黑屏的探测器,喉结滚动:我们可能弄反了因果......
咸涩的海风卷起半张羊皮纸,飘向正在形成风暴的远海。
礁石下的阴影里,数十具缠满海藻的青铜棺正在悄悄调转方向,棺盖上饕餮纹章的眼睛同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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