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戈尖端迸发的青金色光焰在穹顶灼出焦痕,任羽的校服衣摆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
他瞳孔中倒映着不断重组的甲骨文,那些蝌蚪状的符号正沿着光柱流淌的方向重新排列,在密室东侧汇聚成奔腾的九曲黄河图案。
坎卦主北,离卦镇南,这些甲骨文在重演洛书!林悦突然按住心口踉跄后退,青铜卣在她怀中发出龙吟般的清啸。
少女纤白的手指划过虚空,竟在檀香弥漫的血雾中勾勒出半透明的水纹,任羽,跟着青铜戈的指引!
话音未落,三道漆黑锁链破空而来。
赵辉化作的黑球在廊柱间弹射,每撞上一根青铜柱就喷吐出腥臭的黏液。
那些黏液遇光即燃,眨眼间将密室化作火海。
黑衣人的残躯在火焰中扭曲重生,腐烂手掌抓向严轩后心。
夔牛踏雷!严轩甩出的卡牌在空中炸开惊雷,独角巨兽的虚影撞碎三根锁链。
少年被反震力掀翻在青铜鼎上,嘴角溢血却大笑出声:羽哥,东南巽位有东西在呼应我的雷纹!
任羽足尖点过燃烧的青铜器,手中卡牌接连绽放华光。
刑天虚影在他身后仰天长啸,战斧劈开黏稠火幕的刹那,九尊青铜鼎的投影突然在密室上空显现。
他看见自己那张传说卡牌上的无头战神正与鼎身上的饕餮纹渐渐重合,卡盒里沉寂多时的后羿射日卡突然烫得惊人。
原来如此!任羽翻身躲过赵辉喷吐的毒焰,青铜戈重重插进地砖裂缝。
血浆顺着戈身逆流而上,在卡牌表面凝成殷红的豫州二字。
他猛地扯开校服领口,心口处不知何时浮现的九州图正在发烫,林悦,把青铜卣对准离位火眼!
少女闻言旋身甩出青铜酒器,器身蟠螭纹在火光中游动如活物。
当卣口投射的光斑与严轩的雷纹相接,整座密室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江河奔涌声。
任羽卡盒中自动飞出的七张卡牌悬浮成北斗状,每张卡都映出一尊青铜鼎的虚影。
黑衣人发出非人的嘶吼,腐烂身躯再度膨胀。
他撕开胸口的血肉,掏出一串用婴儿头骨串成的法器。
可当那些头骨咬向星图时,鼎纹突然迸发青光,将邪物灼成灰烬。
赵辉化作的黑球趁机滚到密室角落,破损的饕餮卡竟在吞噬青铜鼎上的铭文。
严轩,震位惊雷!任羽突然将青铜戈掷向穹顶。
兵器穿透星图的瞬间,十八道雷光顺着夔牛虚影的独角劈落,精准击中每尊青铜鼎的耳环。
在连绵不绝的钟鸣声里,任羽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传说卡牌上,无头战神的虚影突然伸手抓向赵辉手中的饕餮卡。
地砖裂缝中渗出的血浆开始沸腾,九鼎投影在任羽身后缓缓旋转。
当黑衣人的锁链再次缠上他的脚踝时,少年眼底掠过一丝金芒——他看见密室墙壁的阴影里,有个与赵辉手中饕餮卡一模一样的纹路正在发光。
任羽的指尖血在刑天卡牌上蜿蜒出赤色纹路,无头战神的虚影发出震裂青铜器的战吼。
赵辉化作的黑球在半空急转,饕餮卡吞噬的铭文突然化作金色锁链反向缠绕住他的四肢——那些被吞噬的青铜鼎文字正在反噬宿主。
“就是现在!”任羽旋身踩住黑衣人刺来的锁链,传说卡牌脱手化作赤色流星。
刑天战斧劈开毒焰的刹那,九鼎投影突然在黑衣人头顶显现,鼎耳悬挂的青铜钟无风自鸣。
当钟声第七次震荡空气,黑衣人腐烂的躯体竟如陶器般寸寸龟裂。
赵辉发出凄厉尖叫,黑球表面浮现出饕餮痛苦挣扎的面孔。
他疯狂撕扯着缠在身上的金色铭文,那些文字却在碰触到刑天战斧的瞬间燃起青火。
“不可能!这可是商王血祭过的...”话未说完,他手中饕餮卡突然倒转卡面,卡牌边缘的饕餮纹竟开始啃食他的手指。
严轩抹去嘴角血迹,甩出三张雷纹卡在东南巽位布下雷网。
跳跃的电光与九鼎投影相接,竟在密室穹顶映出完整的九州山河图。
“羽哥,豫州鼎对应的星宿位置!”他指向鼎耳处闪烁的房宿星纹,夔牛虚影突然昂首发出贯穿天地的长鸣。
任羽心口九州图爆发出灼目金芒,那些流淌在青铜戈上的甲骨文突然脱离兵器,在他周身凝成流动的甲骨战甲。
当黑衣人最后的锁链缠上他的脖颈,少年眼中金芒暴涨,抬手握住刑天虚影递来的战斧——斧刃劈落的轨迹竟与穹顶星图中银河走向完全重合。
“破!”
战斧斩断锁链的瞬间,整座密室的青铜器同时发出共鸣。
赵辉手中的饕餮卡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触及九州山河图时化作青烟。
黑衣人残存的头颅发出最后嘶吼:“组织不会放过...九鼎重现之日...”话音未落便被鼎耳垂落的青光碾成齑粉。
严轩撑着青铜鼎起身,雷纹卡在他指间欢快跳跃:“我就知道羽哥能...”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任羽身后。
九尊青铜鼎的投影正在缓缓消散,而密室东墙那道由甲骨文组成的黄河虚影,竟随着鼎影消退开始变得透明。
“快记录星图坐标!”林悦将青铜卣举过头顶,酒器表面的蟠螭纹疯狂游走。
她纤白的手指在虚空快速划动,那些由水汽凝结的卦象却如同遇到烈焰的霜花般迅速消融,“有人在干扰青铜共鸣,是更高阶的...”
任羽突然闷哼单膝跪地,刑天卡牌上的血色纹路正在急速消退。
他按住心口发烫的九州图,发现九鼎投影消散处的地砖上,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那些液体沿着青铜戈劈开的裂缝流淌,竟在密室中央汇成巴掌大小的“豫”字。
“小心!”严轩突然甩出雷纹卡。
电光击中从阴影中窜出的最后一道锁链,却在触碰瞬间被染成漆黑。
任羽反手掷出青铜戈,兵器穿透锁链钉入墙体的刹那,众人听见了类似瓷器碎裂的清脆响声。
整面东墙的甲骨文黄河图应声崩塌。
当最后一点青金色光芒消失在青铜鼎耳环的纹路里,密室突然陷入死寂。
任羽撑着青铜戈起身,发现地砖上由血水凝成的“豫”字正在快速蒸发。
严轩跑到东南巽位摸索,方才闪烁雷纹的青铜柱此刻冰冷如常。
“青铜卣的灵性被切断了。”林悦擦拭着酒器表面浮现的裂纹,考古灯苍白的光束下,那些原本游动的蟠螭纹僵死如普通刻痕,“就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九鼎投影出现的瞬间抽走了所有灵力。”
任羽的指尖抚过刑天卡牌,传说级卡面此刻黯淡得如同劣质印刷品。
他转头望向密室穹顶,那些被青铜戈灼出的焦痕正在诡异地自我修复,就像有无数看不见的刻刀在石壁上雕刻新的图案。
严轩突然踢到个硬物,低头发现是赵辉遗落的半张饕餮卡。
当他想俯身捡起,那卡牌竟在他指尖化为流沙。
“你们看!”少年突然指着密室大门惊呼。
门楣上原本镌刻的饕餮纹,此刻变成了形似甲骨文“豫”字的古怪符号,而那符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任羽快步上前,校服衣袖擦过青铜门环时带起细碎火花。
他摸出后羿射日卡按在门缝处,卡面金乌纹路却不再发烫。
“所有灵力痕迹都被抹除了。”他的指节重重砸在门框上,震落簌簌铜绿,“就像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在阻止我们触碰...”
话音戛然而止。
密室突然剧烈震颤,穹顶落下的灰尘在三人之间形成诡异的漩涡。
当林悦的考古灯扫过西墙时,众人瞳孔同时收缩——那些本已消失的甲骨文,正在灰尘中重组出半幅残缺的星图。
但没等严轩掏出记录仪,一阵穿堂风突然席卷密室,将最后的光影线索撕得粉碎。
任羽的九州图在皮肤下发烫,这次却是刺痛般的灼热。
他望着空荡荡的密室大门,青铜表面倒映着三人凝重的面容。
严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默默将雷纹卡收回卡盒。
林悦抱着青铜卣蹲下身,灯影摇曳中,她的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密室外的甬道突然传来滴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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