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石阶在卡牌微光里泛着青苔,任羽掌心的青铜血滴落第三十七级台阶时,空气里突然飘来硫磺味。
严轩被呛得咳嗽,照明符的余烬在鞋底烫出焦痕:这鬼地方该不会直通阎罗殿吧?
是九宫格。林悦突然蹲下身,古籍残页在她指间簌簌作响。
那些燃烧后本该消失的灰烬,此刻竟在地面凝结出北斗七星的图案,井宿归位当破军,我们得踩着天枢星位走。
任羽颈侧的青铜血管猛地收缩,卡组里那张始终沉寂的囚牛琴突然震动。
他伸手拦住要踏向星位的严轩,虎符纹在黑暗中映出幽幽青光:等等,你听。
细碎的机括声混在滴水声中,像毒蛇游过枯叶。
林悦突然扯下鬓角银簪掷向左侧,簪尖刺入石壁的刹那,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任羽耳畔钉入水面,溅起的黑水在卡牌光晕里蒸腾成骷髅形状。
坎位生门变死门。任羽反手甩出三张普通卡牌,青鸟虚影衔着符咒撞向岩壁。
当青铜色涟漪在石面荡开,众人这才看清整条甬道布满了蛛网般的青铜丝,每根都连接着头顶倒悬的箭匣。
严轩倒吸冷气后退半步,后脚跟却撞上了某种温热的物体。
他僵硬转头,看见三条碧眼蜈蚣正从墙缝钻出,甲壳摩擦声令人牙酸。
林悦的《黄泉录》哗啦啦翻到某页,突然迸发的金光将毒虫灼成焦炭。
戌时三刻,离火当焚。任羽突然抓住两人手腕疾退,卡牌龙影卷着他们扑进右侧凹槽。
几乎同时,原本站立处的地砖轰然塌陷,沸腾的血水裹着骨渣喷涌而出,在穹顶映出狰狞鬼脸。
严轩的护身符咔嗒裂开道缝:这帮疯子把《鲁班书》和苗疆蛊术混着用了!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炸开紫红色烟花,七个戴着傩戏面具的黑影从血雾中显形。
为首者手中的铜铃晃出摄魂音,震得林悦手中的古籍险些脱手。
装神弄鬼。任羽咬破指尖抹过卡牌,史诗级睚眦刃破空而出。
狰狞龙首虚影咆哮着撕碎音波,青铜锁链从卡面激射而出,将两个躲闪不及的黑影钉在石壁上。
腥臭的绿血溅在严轩脸上,烫出青烟。
林悦趁机抛出古籍残页,燃烧的纸灰化作三十六枚金针:乾三连,坤六断!金针组成的天罗地网困住三个施咒者,任羽的睚眦刃顺势劈开铜铃。
当法器碎裂的脆响在空间回荡,剩余黑影突然化作黑雾渗入地缝。
小心脚下!严轩的警告晚了一步。
任羽站立的地面突然软化,九只白骨手爪破土而出扣住他脚踝。
卡组在腰间剧烈震颤,史诗卡牌嘲风瞳自动激活,青色龙目虚影照得白骨滋滋冒烟。
林悦的银簪突然发出凤鸣,她划破掌心将血抹在《黄泉录》封皮:南斗注生,北斗注死!血色八卦阵浮现在众人脚下,将不断涌出的怨灵逼退三丈。
任羽趁机抽出最后半枚囚龙钉,青铜血顺着钉身滴入阵眼。
地底传来痛苦的龙吟,整座工厂突然剧烈摇晃。
当烟尘散去,众人面前赫然出现九尊青铜鼎,鼎身饕餮纹正贪婪地吞噬着卡牌微光。
严轩正要上前查看,任羽突然按住他肩膀:别动,这是九鼎噬灵阵。
卡组中的囚牛琴突然发出清越弦音,任羽瞳孔收缩——那些看似杂乱的饕餮纹,在琴声震荡中竟显露出二十八宿的排列规律。
他伸手虚按在鼎耳,任由青铜刺扎破掌心:原来如此...
当混合着龙气的鲜血渗入鼎身纹路,最中央的青铜鼎突然翻转,露出底部刻着的半幅河图。
任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过度消耗的灵力让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嘴角却扬起冷笑——那些看似凶险的机关咬合声里,藏着某种熟悉的韵律。
任羽指腹沿着青铜鼎边缘的血槽摩挲,那些暗红锈迹在卡牌微光里像活过来的蚯蚓般扭动。
当睚眦刃的龙影第七次掠过鼎身饕餮纹时,他突然抓住严轩后领往后拽:踩震位!
三人跌进血水未干的凹槽,林悦鬓发散乱地贴着石壁。
她看着任羽将最后半张普通卡牌风伯符插进鼎耳孔洞,青色旋风裹挟着青铜碎屑在甬道里炸开。
那些看似凶险的箭匣机括突然集体转向,淬毒弩箭暴雨般射向穹顶悬着的青铜莲花。
你疯了?严轩的惊叫被金属碰撞声淹没。
当第九支弩箭洞穿莲心,整座九鼎噬灵阵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
中央青铜鼎缓缓下沉,露出下方幽深的竖井,潮湿的穿堂风带着腐朽的檀香味涌上来。
林悦的银簪突然泛起朱砂色:是生祭的味道。她指尖拂过竖井边缘,那些看似青苔的斑驳痕迹在《黄泉录》照耀下,竟显露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字,寅时三刻,龙抬头......这下面是活水龙脉!
任羽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过度消耗的灵力让青铜血管蔓上脖颈。
他反手将囚牛琴卡牌按在井壁,七根琴弦虚影在黑暗中铮鸣,震得井底浮起二十八盏青铜灯。
每盏灯芯都跳跃着幽蓝火焰,隐约照出井底堆积的森森白骨。
踩着我的影子走。任羽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史诗级嘲风瞳卡牌在掌心浮现。
青色龙目虚影扫过之处,那些看似杂乱的灯盏突然显现出三垣四象的排列规律。
当他第七次变换步法时,井底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严轩的护身符烫得惊人:这些灯......在吃光!他惊恐地发现青铜灯盏正在吞噬卡牌微光,林悦鬓角的银簪已经黯淡如凡铁。
任羽却突然扯开校服领口,任由颈侧青铜血管暴起——囚牛琴弦骤然绷断两根,迸发的音波将最近七盏灯震成齑粉。
就是现在!任羽拽着两人跃入突然出现的暗门。
扑面而来的腥风里混着硫磺味,三条暗河在脚下交汇成血色漩涡。
林悦的《黄泉录》自动翻到记载着三途川的页面,燃烧的纸灰化作渡船虚影。
渡船撞上礁石的瞬间,任羽的睚眦刃劈开漫天血雾。
当龙首虚影撕碎第七个水鬼,众人终于踏上对岸的祭坛。
严轩瘫坐在地,发现祭坛中央的青铜柱上,赫然刻着与任羽卡组纹路相同的二十八宿图。
需要血祭。林悦的指尖抚过青铜柱凹槽,那些干涸的血迹突然泛起金光,而且是龙脉后裔的血......她话音未落,任羽已经划破掌心按了上去。
青铜柱剧烈震颤,卡组里沉寂许久的史诗卡牌蒲牢钟突然自动激活。
当钟声响彻地宫,祭坛四周的壁画突然活了过来。
那些绘制着上古战场的墨色线条扭曲成实体,手持青铜戟的兵俑从墙壁走出。
严轩的照明符照亮兵俑空洞的眼窝,却见每个眼眶里都蜷缩着发光的蛊虫。
坎离换位,巽风开路!任羽甩出三张普通卡牌,青鸟虚影撞碎兵俑阵型。
林悦趁机将银簪插入祭坛裂缝,燃烧的古籍残页化作金色锁链缠住苏醒的青铜机关兽。
当睚眦刃第七次劈中兵俑关节,任羽突然发现它们动作的破绽——每个兵俑抬脚的瞬间,腋下会有半秒的灵力真空。
打腋下三寸!他嘶吼着将嘲风瞳卡牌甩向严轩。
青色龙目虚影笼罩的刹那,严轩的桃木剑精准刺入兵俑要害。
爆散的青铜碎片中,史诗卡牌的线索突然在众人识海浮现——是半幅星图,与任羽卡组纹路完美契合。
当最后一个兵俑化作青铜尘埃,祭坛中央升起白玉案台。
任羽踉跄着扑到案前,发现上面摆着半块龟甲,裂纹走向与卡组里的河图残片严丝合缝。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龟甲上,突然迸发的金光将整座地宫照得纤毫毕现。
这是......严轩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金光中浮现的虚影分明是任羽那张始终无法激活的传说卡牌应龙翼,此刻却与龟甲产生共鸣。
林悦突然按住任羽手腕:快收起来!
地脉在震颤!
三人冲出地宫的刹那,背后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
任羽的校服后背被碎石划出七道血痕,卡组里的囚牛琴发出哀鸣。
当他们扶着潮湿的岩壁喘息时,手电筒光束突然照到前方——十米高的青铜巨门巍然矗立,门扉上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正随着卡牌微光流动。
子丑寅卯......林悦的银簪在门上游走,划过的符文突然迸溅火星,这些不是普通咒文,是活着的!她触电般缩回手,发现簪尖已经结满冰霜。
任羽颈侧的青铜血管突然蔓上脸颊,卡组自动飞出的三张史诗卡牌在门前组成残缺的星图。
严轩突然指着门楣:看那个凹槽!青铜饕餮纹环绕的缺口,形状赫然与任羽卡组里的河图龟甲完全一致。
当任羽举起龟甲靠近时,整扇门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门缝里渗出暗金色的雾气,那些甲骨文像蝌蚪般在雾气中游动重组。
等等!林悦突然抓住任羽手腕,《黄泉录》哗啦啦翻到空白页,雾气在模仿你的灵力波动......她话音未落,任羽掌心的龟甲突然烫得惊人。
卡组里的蒲牢钟自动护主,钟声却像撞上了无形屏障,在青铜门前荡开诡异的波纹。
任羽瞳孔里映出门上突然显现的血色卦象,过度消耗的灵力让他视线开始模糊。
但那些游动的甲骨文里,分明藏着与囚牛琴谱相同的韵律节奏。
当他想凑近看清某个关键符文时,门缝溢出的暗金雾气突然凝结成箭矢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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