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威胁的。”
“嗯?”
李浩明想看她的脸，“被威胁……是谁?”
“朱浩！”
她点点头。
“他说如果我不和他一起来，就要把那卷SD卡和照片传到网上……”
李浩明看着刘牧，刘牧默然点头。
“你愿意从头告诉我们吗?”
李浩明问陶粒。
“请不要给我父母看。”
陶粒抬起头，眼眶泛红。
“我答应你。”
李浩明说。
双眼哭得又红又肿的陶粒，断断续续、毫无条理地说着。
负责整理的李浩明感到非常头疼。
但他耐着性子，不时提出问题，或转变话题以缓和气氛。
终于问出了她和朱浩逃亡的经过。
对李浩明来说。
不，
应该是对一般男人来说，她的回答着实令人难以理解。
陶粒大约是在三个月前遇到了朱浩他们。
好像是在街上被他们搭讪的。
似乎是李墨先对她说话，她就这样跟他们俩一起去兜风。
当时并不知道要去哪里，不久他们发现了那个倒闭的民宿。
朱浩和李墨带着她溜进去，用刀胁迫强暴了她。
李浩明询问陶粒当时的心情，她的回答很无趣。
“就是普通的难过。”
“普通的?”
“嗯。”
她点点头。
李浩明不明白她所谓“普通”的真正含义。
此后，朱浩再没和她联系。
但前几天又打电话给她，说要一起去旅行。
陶粒拒绝了，朱浩就会很生气。
说如果她不听话，就要将那些强暴的画面和影像放到网上。
不得已，陶粒只好来到约定会合的地方。
她很害怕朱浩又对她施暴，但在那里等待的赵天佑好像变了个人，非常温柔。
他首先为忽然叫她出来一事道歉，对她说对不起。
陶粒心想如果朱浩能温柔待她，与其惹他恼怒。
还不如乖乖听他的话，便和他一起去旅行了。
他们从灵江镇搭车来到江陵县。
得知朱浩的目的地后，她吓得全身颤抖。
因为那是他们曾经强暴过，她的那家废弃民宿。
“你不知道朱浩被警方追捕吗?”
对于李浩明的问题，陶粒考虑很久后这样回答：“我想可能是，但我
觉得那不重要。”
“不重要?”
“因为……我们在一起，也…也感觉很快乐的。”
陶粒低下头悄声说。
他们俩好像以那家民宿为据点，四处去别的地方住。
他们住过宾馆，也住过陌生人别墅的停车场。
朱浩身上有钱，陶粒则负责去买食物。
但如果是较远的地方，就由朱浩去。
因为他有摩托车，车自然是偷来的。
他们用手机联系，但不是用朱浩的手机。
陶粒把自己的一部手机借给了朱浩，她本就有两部。
这对他们来说好像是很“普通”的事。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刑警，也应该知道我们在追捕朱浩，为什么你要让他逃走?”
陶粒沉默了几分钟。
“因为我觉得如果朱浩被捕会很麻烦……”
她的回答更是令李浩明和刘牧哑口无言。
“麻烦?麻烦什么?”
“会被问很多问题，很麻烦。如果朱浩没有被捕，我的事也不会被发现。”
问完所有问题后。
李浩明与刘牧来到另一个房间里喝咖啡。
刘牧头痛难耐，一直按着太阳穴。
……
胡峥在电视上看到了那则。
并发现了和朱浩一起逃亡的女孩的。
其中是并没有提及赵天佑和朱浩的姓名。
从新闻得知，朱浩果然躲在小诸的那家民宿里。
只差那么一点，被警方抢先了一步。
一想到这里，胡峥就很不甘心。
但如果不是何晶蕾和她父亲的好意。
现在被捕的一定是他而不是朱浩。
而是胡峥！
他应该庆幸。
就算他比警方早到那家民宿。
也不知能否碰到朱浩。
警方也还未抓到朱浩。
胡峥从椅子上站起来，掀开遮阳窗帘。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原本微暗的室内顿时变成了光明的世界。
他眯起眼睛，眺望窗外。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
又或是从未出现过。
……
靖同县的街头，已经很热闹了。
昨晚他从永嘉县坐末班公交车来到靖同县。
他觉得江陵县内的旅馆可能都已收到他的照片。
而且或许朱浩已经被捕，所以他已没有理由再留在江陵县内。
直到发现朱浩竟然还没被捕。
胡峥心想，他一定也离开永嘉了。
那他会逃到哪里呢?
令人遗憾的是，他对此毫无线索。
胡峥离开窗边，倒在床上。
他的身体变得很沉重。
那不只是因为连日来的睡眠不足。
朱浩逃掉了，一直在逃。
但警方可能已经掌握他会逃往何方。
既然他们能找到那家民宿。
那么找到他下一个藏身处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畏惧警方搜索能力的朱浩，也有可能放弃逃亡。
或者，出来自首。
不管怎样，他已完全没有复仇的机会。
胡峥思忖着。
至今的逃亡生活，准备好的猎枪，看来都白费了。
不，这些都不算什么。
不管将来他怎么被逮捕。
对朱浩都束手无策，这份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法院将来应该会对朱浩治罪，那一判决，根本无法消除他的恨意。
胡妍妍的死，他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胡峥的执念。
不仅如此，甚至可能在赵天佑被判决之前。
他就先被定罪了。
胡峥是为了复仇才撑到今天的。
但现在已没有任何东西支持他活下去了。
他的脑海里自然开始冒出寻死的念头。
他知道这种行为很懦弱，但即使努力想打消。
可这个念头，还是越来越强烈。
胡峥在床上扭动着身体。
心想干脆就在这里打电话给警察好了。
正如何晶蕾的父亲所说，他应该去自首。
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何晶蕾的脸。
那个夜晚……
那个多事之夜。
胡峥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帮他。
难道是出于同情。
无法想象有人会那样支持杀人犯。
而且！
那个夜晚，他们竟然还在一起了。
虽然很是诡异，可还是甜蜜的一晚。
也许是情分烘托到了气氛，也许是她想起了胡峥的那杆枪。
总之呵，很是美好。
何晶蕾很女人。
想到这，胡峥嘴角露出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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