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云山武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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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未剑出招以快、巧、灵,但肖子言举手投足之间都能一一轻松化解。

期间,还不忘卖个破绽给他。

两个人拳脚所到之处,劲风阵阵,在场所展现出来的武技相当好看。

肖子言不仅自鸣得意起来,自己真是天才,拳脚收放自如,这表现,或许能打动那些大人物了。

久斗之下,袁未剑渐渐体力不支,站停到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肖子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想着早点结束这场战斗。

见袁未剑把该展示的东西都展示出来了,于是交掌之时,低声提醒道:“好了,够意思吧,咱早些下去休息了。”

袁未剑一脸疲态,垂着脸微微点头。

对掌之后各退两步,袁未剑眼睛轻挑,肖子言只听得一声:“子言哥,看你后面是什么东西!”

肖子言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根本没有东西。

直到这个时候,才觉得心下不好,自己中计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回眸。

可转过头来时,一把沙土扑面而来。

肖子言眼睛进了沙,一下子便睁不开了,使劲揉眼睛。

原来,袁未剑趁着肖子言转头刹那,从口袋中攥了一把黄沙撒向了肖子言。

袋中藏着的黄沙,显然是事前便准备好的,是有备而来。

“你卑鄙!”

眼睛揉不开,肖子言大喝一声,胡乱出了几拳。

一拳都没有打中。

恍惚间,只觉得小腹阵痛,一股很强的力道将自己推了出去。

肖子言一时辨别不出方向,横蹿几步,脚下突然踩空。

登时,一下便摔了下去。

坏运气接踵而至,下落时头着地,昏倒在地。

……

也不知过了多久。

肖子言回过了意识,只觉得耳畔嘈杂的声音不断。

自己睡得很舒服,只是嘴里有沙土涩涩的味道。

他想伸个懒腰,却觉得全身上下的酸痛。

舌头能感知到有沙粒在自己的牙床上,不由得吐了吐口水,这才猛的睁开了眼睛。

自己正坐在场下的一颗树荫底下,想起了自己在擂台上被人暗算的一幕。

自己吃了一嘴的沙土,难受,朝着地上又吐了一大口,发现口水中还带着血。

好在,身边有个熟悉的面孔。

肖子言向她问道:“子贤,我刚才怎么了?”

肖子贤递给他了一块手巾,眉头紧锁,轻语道:“脸擦一擦吧,脏死了。”

这块手巾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肖子言接过来,怔道:“这是你最喜欢的手绢...”

肖子贤一跺脚,嘟着嘴,急道:“哎呀,你用吧!”

肖子言突然笑了,突然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妹妹难得这么可爱。”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肖子贤:“有水么?”

“别摸我头!脏!”肖子贤从行箧里拿出一个水筒,递给肖子言。

肖子言带着些许疑惑瞧了瞧自己那只手,翻看两下,随手往衣服上干净的地方一抹。

他漱了口后,倒了点水在手巾上,接着擦了把脸。

原本干净带着香味的手巾,一下子染上了血污。

肖子言伸手摸了下嘴角,“嘶”的一下叫疼。

原来是嘴角开了,想来是摔下擂台的时候磕到了。

他想到被袁未剑暗算的一幕。

此刻,望向远边擂台上,越想越闹心:啊,那个阴险小人!只怪自己太轻信他了。

就是这么一望,看到远边走近两人。

一个身影健壮修长,是父亲,另一个穿着道袍的敦实的中年人,应该就是伯伯顾老了。

两个人相谈着朝着这走来。

肖子言看到这一幕,心下暗生欣喜:“是了,虽然不知道伯伯顾老在白云门是什么职位,但坐于上席,那也是地位颇高的,一定有办法帮我洗刷这冤屈!”

肖子言看到攥在手里的手绢,又看了眼坐在一旁嘟嘴的妹妹。

大概,只有亲人才会不留心机对自己好。

“你这手绢,还要不要。”肖子言抓起手巾的一角,展示在妹妹眼前。

肖子贤转过身去,扭着头,就好像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一般,娇道:“不要!”

肖子言点点头,嬉皮笑脸道:“那么脏,我找个地方丢了好了。”

肖子贤走开了,满不在意,说道:“哼,随你便。”

说话间,肖徒和顾老两人,已经走到肖子言跟前。

“顾伯伯!”肖子言打了个招呼。

顾老一上来,便亲切的拍拍他。

安慰侄儿,询问道:“摔得疼么,哎哟,从台上摔下来的时候,顾伯伯也揪心呐。”

肖子言摇摇头,说道:“谢顾伯伯关心,我没事,只不过那个家伙真的太可恶了!”

肖徒也顺着儿子,正色道:“武招规则,写的很明白,擂台之上不能使用暗器,这用黄沙伤人,也算是暗器。”

顾老点点头,笑道:“那孩子生性卑劣,我想掌门师兄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要他的。”

“到时,我会再跟掌门师兄商量商量,肖弟放心好了,定还子言一个公道。”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花瓷小瓶,嘱咐肖徒道:“这清阳散是治愈创伤的灵药,给子言兑水服下,早晚各一颗,伤口即愈。”

肖徒接下药瓶,道:“代子言多谢兄长了。”

肖子言也道了声:“谢谢顾伯伯。”

顾老笑着朝肖子言挥挥手,道:“子言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这里,我也不便久留,先回去了。”

肖徒点头道:“你就忙你的,没事,等结束之后,我再去找你,兄弟俩好好叙叙旧。”

顾老也朝肖子贤挥了挥手,笑嘻嘻地回去了。

待顾老走远后,肖徒脸色一变。

原本那张慈爱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对着肖子言斥责道:“你本来可以在第十招急雷扫膝,将那小子打翻在地,为什么故意露出破绽?对对手的仁慈会害了你呀!”

“我...”

肖子言放在平时,定能想到一句反驳的话来,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惭愧难语。

父亲并没有说错什么。

其他人都玩命似的,为争取一个宝贵的名额拼尽全力。而自己却一时间得意忘形,在擂台上的所作所为形同玩笑一般。

那种行为回想起来,简直有些可笑。

倘若因此错失了进入白云门的机会,那也是咎由自取。

一旁的肖子贤看到哥哥委屈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原来这个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没个正经的哥哥,还有这样一面。

……

擂台上,冠军已经角逐出来。

肖子言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个用阴谋诡计取胜自己的袁未剑,在赢下自己的下一轮,就狼狈不堪的被对手一招制服。

坏消息是,此次武招的前十六名全部被选进了修行界。

袁未剑恰好也在其中。

虽然选出的人之中也有几名排名靠后的,总计二十多人,但其中也没有肖子言的名字。

这消息令肖子言挫败到了顶点。

看着其他孩子脸上洋溢的笑容,欢快的离开了白云门。

他知道他无法感受到他们的快乐,他们以来过这里为傲,而他以离开这里为耻辱。

除了那些本就不抱希望,来玩玩的年轻人。

其他来白云山的年轻人之中,也有觉得没被白云门录取很可惜的。

但他们绝对没有像肖子言这样的情绪。

一个面容年轻的白云门小道士朝着肖徒一家走来,揖了一礼,道:“肖先生,顾老请您到客殿一聚。”

肖徒也正想找他,怎得闹出这么个不愉快的结果来。

他对小道士拱了拱手,道:“烦请道长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