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和海龙又开始给他们分枣糕。马夫起身行礼道谢说:“多谢少夫人,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将军和夫人这般菩萨心肠的雇主,出去赶集都不忘给我们带这么多吃的?老奴我感激不尽啊!”其他人也呼应着。...…
我和颜悦色道:“老师傅,不必客气!此去路途遥远,大家平日做事尽心尽力,这不过是些吃食,权当是犒劳,往后的日子,还望大家继续与我们齐心同处。”
“是!将军和夫人如此厚待于我等。我等一定尽忠职守!万死不辞!大伙说是不是啊?”老车夫问。
“是!是呀!一定尽忠职守。”所有人呼应。
海龙微微颔首,开口道:“我家娘子所言极是!诸位皆为得力之人,随我等奔波劳碌,些许心意自是应当,无需多礼。”
众人齐声:“谢大少爷!谢夫人!”
杏花和桂花,也每人吃了一个卷饼,还连连称赞。
“咦?你们两个丫头刚才在驿站没吃饭么?今天的食量好像增大了?”我有些好奇的问。
杏花回答:“回少奶奶的话,这里驿站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我们只吃了一点点,还好您出去吃了,不然恐怕难以下咽。还要谢谢您给我们带了这么美味的卷饼。不然我们要饿肚子了。”
桂花也点头说:“是呀!是呀!这里的吃食,简直味同嚼蜡,还是这饼好吃。方才我们俩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饼。等到了辽东,我们给您做着吃。”
“啊呀!那可是太好了。我又有口福了。很期待哦!”我鼓着掌说。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大家都吃好了。我们准备赶路了。我正要上马车,小鱼过来跟我说:“少夫人,您看?那不是刚刚的那个……”
我回头一看,是刚刚在集上的那个小乞丐,被门卫衙役追赶着,他朝我跑来塞了一个东西在我手里,就跑出去了。他的速度极快,两个衙役都没追上他,眼看着他跑进来又出去了。其中一个衙役还过来问我:“夫人他没伤着您吧?”
我说:“无妨,无妨,他没有恶意的,我们刚刚在街上见过,你们不用追了。”
“是!夫人。”衙役回答。
海龙也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手张开一看,是一张纸条,上面还用类似竹签或木棍一样的东西写了字,我仔细一看,上面写了:“小心路上有埋伏。”
小鱼也看见了,“呀!这真的假的呀?”
我也很惊讶的说:“这小乞丐竟然会写字?”
海龙眉头紧锁说:“娘子请先上车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点头说:“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杏花、桂花!路上倘若有危险。你们就躲到我的马车里,不要出去,听见了吗?”
“是!少奶奶!”两个丫头回话。
海龙又去跟驿夫说了几句,回来骑上马喊:“出发。”
随后,我们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出驿站。从渔阳驿出来,一路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植被茂盛,可也是埋伏的好地方。几个男丁都精神抖擞的,我们的马蹄声有些紧促,自打出了京城,海龙便把我的马车安排到了中间的位置,前面是一车行礼,后面是一车嫁妆。
我们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车夫说:“夫人,前面有阻碍,待我等去清理一下。”
我揭开帘子看了看,前面横着好几块大石头,必是刻意为之。
紧接着,黑豹和小景开始躁动,道路两侧惊起了一群鸟。
我掀开马车的侧帘小声说:“小鱼,这里有埋伏!”又出去站到车夫的位置上喊:“杏花、桂花,快进去。他们两个很利落的钻进马车。
海龙跟马背上的四个男丁对视了一下,大家都很默契,的各自找到位置。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
刹那间,从两边树丛里窜出了十几二十个贼来,又蒙着面。见此情形,我也直接拔剑应战。我就站在马车上,主要负责把冲过来的人打下去。
海龙骑马一直挡在我前面,边打边喊:“娘子小心啊!”
其他人已经各自为战了。有马上作战的,也有下马拼杀的。难得的是三个老车夫也好机灵,看情况不对,马上回到各自的马车座位下面,抽出了大刀,虽然不胜武力,倒也不会坐以待毙。
黑豹也在一旁帮衬,扑咬速度之矫健。小景似乎没见过这么大场面,但也努力的吠叫着,还咬伤了一个向我挥剑的贼。
以我现在的位置,配剑及不趁手。可我还没来的及去拔马车侧面的枪啊!海龙经验丰富,大喊:“娘子接枪!”他把自己的枪扔给我。
我左手接枪,右手收剑,这下趁手了。以马车为中心,旋转着四处应敌,而海龙则轻而易举的抽出了我马车侧面的长枪,继续战斗。这次的贼,确实有点多,我们还得照应车夫。可是,打着打着,眼看着我马车边上有贼人陆续受到暗器的攻击。一会儿是额头上,一会儿是后脑勺,也有胳膊上的。还疼的叫唤。
我喊:“夫君,好像有人在暗中帮我们!”
“是啊!娘子!等收拾了贼人,再谢他。”海龙边打边答。
此时大部分贼人已横七竖八地倒于道路两旁,还有残余两个,正往林中逃窜。
“黑豹!追!”海龙一个命令,黑豹就去了。其中一个人,没跑出去10步,就被黑豹擒获了。
另一个在我这边,“小景,追!”小景也去逮了一个。小景还没有黑豹那么高,也没有经验,只是咬着腿不放。那人还想用刀,结果还没等我出手,就又被一个石子袭击,打到了手上,刀落在地上。见他们已经跑不远了,我们就把犬都唤了回来。
家丁小五摇摇头说:“这两个傻子,明明跑不掉,还非要跑。这下废了吧?”
“是呀,是够傻的,”小胜补刀。
“大少爷!您这犬真不赖!小的也想养一只。”鲁达看着眼馋!
“我们怕是养不起啊?没听杏花说么?这犬吃的是皇上直接拨的俸禄。”林峰泼了他一盆凉水。
“啊?哦!那还是算了。”鲁达有点沮丧。
“哈哈哈!无妨!等你们立了战功,当了将军,本将就送你们每人一只!”海龙承诺。
“是呀!是呀!你们都有机会!”我也附和着。
大伙听了都笑了。
我们都结束战斗了,后面才来了一群官差。大概三十几个人,是巡检司。他们看见满地的狼藉,大惊失色。又看见副总兵大人,依旧身姿挺拔,神情冷峻,身旁家眷亦安然无恙。
带头的巡检,行礼,满脸愧色道:“参见副总兵大人!大人恕罪,卑职等来迟,致大人受惊,实乃罪该万死。所幸大人神勇,护得家眷周全,贼人已伏诛,实乃万幸。”
海龙微微抬眼,沉声道:“尔等既知失职,日后定要加强戒备,莫要再如此拖沓。”
“额?是!卑职明白。”巡检回答。
海龙又喊:“躲在树上的小壮士,快快现身,本将还要感谢你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隐约发现,前方树上躲着一个小黑影。那人见被发现了,就不再隐藏,像个猴子一样,翻了下来。居然是那个小乞丐!
他走过来对我和海龙抱拳行礼说:“拜见大人!拜见夫人!小人今日曾受过大人和夫人的恩惠。所以,是来报恩的,不必言谢!”
“啊呀!原来是你呀?小孩儿。”我和海龙十分惊讶。
“不想你小小年纪,石子竟打的如此精准?你是怎么跟着来的?骑马么?”海龙还左顾右盼找了找他的马。
他又抱拳:“回大人的话,小的哪有马可骑?小人一路跟着跑来的。”
“呦!你小小年纪,本事不小啊?跑的速度,能跟我的马比了。”海龙夸赞。
小孩儿又说:“将军过奖了。我哪里赶得上将军的马?是那马车负重行的慢。只因小的方才去县衙报了官,可他们不信我。小的不放心,就跑来帮忙。改日,大人一定记得参那县太爷一本!”
“哈哈哈!”我们都笑了。
“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要来劫我们的?”我问。
“是先前,小的路过驿站,听两个贼人盯着夫人的马车,盘算着打劫,被我听到了,所以才前去告知的。那!就是刚才被狗咬的那两人。”小孩儿当场指控。
“你可听到了?巡检?回去转告你们县太爷,此次之事,且记下了,若日后再这般玩忽职守,定不轻饶。”海龙面色严肃的训斥。
这时,巡检的脸色特别难看,回答:“是!卑职定当转告!还要严查周边,以防再有余孽潜藏,惊扰大人。”
海龙挥挥手,“好了,尔等速速去处置这伙盗贼吧!”
“是!大人!”巡检叫手下把所有贼都押着。还勒令几个受轻伤的贼人,给我们清理路障。“你们几个,快把自己造的孽清理干净!竟如此大胆!抢劫副总兵大人的东西,问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一阵呵斥之后,他又来行礼说:“大人保重!卑职告退!”
海龙点了点头,“嗯!后会有期!”
“额?那小的也该告辞了。”小乞丐也要走。
可被我拦住问:“你等等,小壮士!你叫什么?多大了?方才的纸条可是你写的?你可曾读过书么?”
他又抱拳行礼,说:“回夫人的话,小的叫方飞燕,今年11岁。小的不曾读过书,只是打小跟娘识得几个字罢了。”
海龙也很好奇的说:“这很好呀!那你的身手是跟谁学的?你的家人呢?你又为何在此乞讨?”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唐县人,我爹是猎户,我们家以狩猎为生,我的本事都是爹教的。
我的祖父是村里的秀才,所以娘也读过书,教我认字。可我7岁那年祖父和祖母,先后病故了,我娘伤心过度也得了病。我爹问了郎中,说山上有种草药长在悬崖边,能治我娘的病。便去给娘采,哪料想竟失足掉下山崖摔死了。当村里的人把我爹找回来的时候,我娘也随爹而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说到这里,已经满眼泪水了。抹了把鼻涕,继续说:“我唯一的叔叔,把我带回家,可婶婶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她嫌弃我。没过几天,就瞒着我叔叔,把我卖到了三河县,我找机会打伤了一个看手,逃了出来,后来就一路乞讨来到这里。”
我听了他的身世,流下了眼泪。海龙急忙为我擦拭,安慰我说:“娘子莫要伤心了。”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他的身世如此悲惨。”我抹着眼泪说。
其他三个丫头也都眼角含泪,偷偷擦拭。
小乞丐一看把我和大家都给惹哭了,连连道歉说:“啊呀!都是小的不好,惹得夫人和诸位姐姐,跟着落泪!小的这就走。”
我擦干眼泪,回头又叫住他,“哎?这不怪你!夫君,我们把他留下吧!日后必能委以重任。”
“好!娘子与我不谋而合。小兄弟,你愿意跟我们去辽东么?往后与我们一同为国效力,我每月给你发饷钱,如何啊?”
小乞丐听了,万分激动的问:“大人此话当真?”
“哈哈哈!那还有假?君子一言。”海龙笑答。
他连忙跪下叩首:“小的愿听大人和夫人差遣,一心追随,绝无二心!”
“哈哈哈哈!”这又得一良才,我与海龙欣喜至极。
“呵呵呵!快起来,小飞燕!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快上马车,我们赶路吧。”我催促他,并让他坐在我的马车前面。
他连连回答,“好好好!多谢夫人关怀。额?小的身上太臭了。就坐最后面一辆马车,给您看行礼。”
“呵呵,那就随你吧!等一会儿到了客栈,我叫人帮你洗洗。以后跟着我们,不能这般邋遢了哦?”我指了指他的衣衫,微笑着说。
他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明白。这也是行走江湖身不由己,稍后小的会自己收拾干净的。”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由于刚才遇到打劫,耽搁了时间,马车队又快速行进了三个多时辰,便到了石门镇驿,这个驿站略小,我们换了马就去找客栈,边走边问,问了两家店已经满了,直到第三家。天已经擦黑了。
“呵呵!都来客栈!”看到名字我笑了笑。
“嗯!这名字倒还别致。”海龙点头。
鲁达看了看,说了一句:“还都来客栈?若真是全都来?能住的下么?”
“哈哈哈哈!”大家都被他逗笑了。
林峰去问了一下,终于有余下的三间房了。于是就走了进去。
这回是个小伙计来招呼我们的,“几位客观里面有请!”
我们进去一看,这家客栈虽不大,但后院极大。容纳三辆马车,绰绰有余。掌柜的和跑堂的加起来三个男的。我若有所思:“夫君你知道这家店为何生意没那么好么?你不觉得缺点什么么?”
“缺什么呀?”海龙不知所以。
“小鱼,你看看?这里缺了点儿什么?”我问。
“呵呵!缺个娘喽?”小鱼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海龙笑起来,后面的家丁也跟着笑起来。
“你看?还是小鱼眼光独到!这里就是缺个老板娘!”
“额?若娘子不满意,我们再找找?”海龙有点多虑。
“不用!我开玩笑的。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乏了,赶快住下吧。万一后面的没有房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我反问。
“夫人言之有理,那就住下,也好早些休息。”海龙对伙计说:“我们住下了,快帮我们安排房间,把马车安顿好。再准备些饭菜,我们吃了好早些休息。”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请各位客观先喝口茶,歇息片刻。”小二去忙了。
海龙刚刚说完,转头看见了方飞燕。就吩咐:“林峰,你叫个人,一起帮这个新来的小兄弟洗洗?再找件衣裳给他换了。”
“啊?不用!不用!大少爷!小的自己洗就行了。”方飞燕连连推脱。
“小兄弟,你自己洗哪里方便啊?我们可以帮你搓背。”林峰也是热心肠。
“啊呀!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你怕什么?大少爷!我帮他洗!”鲁达自告奋勇。
“啊?不不不不!”方飞燕直接躲在了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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