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傻的看着淼淼问:“你笑什么?”
淼淼又笑了笑,“呵呵呵…!”她努力克制了一下接着说:“你?江铃兰,呵呵,你就从来没在意过礼数。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不出大问题,你爹娘也不会管你,我爹娘也早就领教过了。不用担心,做你自己就好了!”
“啊?哦,好吧?”我点点头。“我原来这么洒脱么?怎么听起来好像很没礼貌呢?”
“不过,基本的礼数还是要学的吧?你教我行礼吧?”
“啊?真的么?好吧,你以前也学过的,像这样,右手放在左手上两手握拳,位于腹部正中央。右脚向后撤一小步,两膝微曲,颔首低眉,微微伏身而起。就这样了。”她一边说,一边给我纠正动作。
“嗯!差不多了。”我又想,我们俩差不多大,看她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了。我跟在她后面,先从她走路学起。呀!这步伐轻盈,而快,昂首挺胸,优雅端庄。可是就这小碎步不是有点慢吧?咦?刚才我还没注意,她的鞋子还有根的!我又看看自己的鞋子,为什么我的没有?怪不得走起来这么优雅。我正自顾自琢磨着……
她回头叫我:“铃兰,你怎么那么慢?一点也不像你啊!快点,爹娘们还等着呢!”
“哎!来了。淼淼,我以前怎么走路啊?”我大步跨了几下就追上她了。
“你以前?就像刚刚这样啊!走路都带风的,我有时候跟你一起,都要小跑着。”
“是不是呀?”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就到了正厅。正厅里,四位爹娘坐在桌前,丫鬟们忙里忙外。淼淼一脚跨进门槛就开始行礼,“江伯父、江伯母、爹、娘。”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行礼说:“杜伯父、杜伯母、爹、娘。”虽然礼行的没那么标准。
四位老人听我叫完,明显愣了一下,“哎!哎!铃兰,你大病初愈,不用那么讲理,你们俩快来坐下吃饭了。”杜伯母叫我们坐下。两个丫鬟分别指引我们俩坐在位置上。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坐哪里?
杜伯父看着我说:“这铃兰啊,真是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有礼貌了!”
我去,这话听起来,好像我以前确实不太懂礼貌啊!
接着我爹举起酒杯:“贤弟,多年来,感谢贤弟一家对小女的抬爱。近日小女感染风寒,还多次派人寻医送药,真是感激不尽啊!来!我敬你们!千岁!千岁!”接着一饮而尽,还把酒杯倒过来给他们看了。
杜伯父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兄长说哪里的话?我们两家是挚交,两个女儿又情同姐妹,这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
第一轮酒喝完了,还没吃几口菜,我娘又举起酒杯,“妹妹,我也祝您一家阖家安康,事事如意!千岁!千岁!”又一饮而尽,亮杯底。杜伯母也同样照做。
哦,我懂了,原来在明朝长辈是这样喝酒的。不说干杯,要说千岁!那晚辈呢?该怎么敬?我正犯嘀咕,又没吃几口菜。我娘就看着我给我使眼色,我好像懂了,是不是让我敬酒啊?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我们家请客的缘故,我跟淼淼的酒肯定应该我先来敬。不就是说几句吉祥话么?自由发挥吧。
我立刻站起来,双手把酒杯举过头顶,“我敬杜伯父杜伯母,感谢您们一家对我的照顾,我祝杜伯父,身体健康,平步青云,步步高升!祝杜伯母岁岁平安!越来越年轻!赛过貂蝉,美若西施!祝我爹娘举案齐眉,百事亨通,事事顺心!千岁!千岁!”说完,我也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虽然不知道礼数对不对,只知道我这炒豆子般的初级祝酒辞一出,我爹娘又是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哈哈哈哈!……”只见杜伯父捋了捋胡须,笑开了花。“好啊!好啊!铃兰,借你吉言,这酒杜伯父我喝了”
“呵呵呵!瞧把你杜伯父乐的,铃兰这小嘴儿啊!一直都这么甜,我就喜欢她这小嘴儿,我也喝了。”杜伯母跟着喝了酒。
我爹娘缓过神来,也喜笑开颜的喝了酒。还叫大家吃菜。
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管她什么礼节,我把他们哄开心了不就行了吗?我知道后面还有淼淼,我得赶紧吃菜啊。这杯酒下了肚,肚子里像着火了一样。
没吃两口菜,淼淼又站起来了,“江伯父,我祝您:”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好!好!好!淼淼这句子用的好!我欣赏。”
淼淼接着说:“我祝江伯母您,年年依旧,面若桃花笑如靥,眼含秋水眉似柳。千岁!千岁!”
“嗯,还是淼淼有才华,有内涵!铃兰还是太毛燥了。”我娘连连夸赞淼淼。
杜伯父和杜伯母马上给我圆场道:“哪里?哪里?各有千秋啊!各有千秋!”
我却不以为然,也无所谓谁说的好坏,笑嘻嘻的看着他们。此刻,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让我吃菜。刚刚我看淼淼,吃的小心翼翼的,长辈放下筷子,她就放下,所以他们不吃,我也不敢吃啊。那么多好吃的,一共也没吃上几口,只能看着。
终于我爹又让大家吃菜了。我立刻下筷子夹了我刚刚盯了很久的那几道菜,一样夹了一筷子放到我的碗里。尽情的享受着,可是没吃两口菜,他们又开始喝酒了。我去,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我又抓紧时间吃了几口。我这肚子连半饱都没有呢!我突然发现我娘瞟了我一眼,杜伯母看着我慈祥的笑着。我就也吵她笑了笑,悄悄放下筷子,不敢吃了。就这样,又等了一会儿,居然都说吃饱了,要去前厅喝茶了。我真是郁闷至极。
趁他们去品茶的时候,我拉着淼淼出来,问:“淼淼,你刚刚吃饱了吗?”
“我?吃饱了啊!怎么了?”
“你居然吃饱了?我光看他们喝酒了,一点都没吃饱,走走走,陪我再去吃点。”我拉着她回到正厅。
小丫鬟们正准备收拾,我立刻阻止:“等等,本小姐还没吃饱呢,你们等会儿再收拾。”
“是!”他们退到一边了。我拉着淼淼坐下。我已经开始吃了。
“呵呵呵!你还跟以前一样,饭量比我大很多。我还以为你生病过后饭量减少了,还怪不习惯的。原来刚才一直忍着啊!”淼淼笑着说。
“是呀!是呀!我都饿死了。我看你不动筷子,我也不敢吃啊!你也吃啊?再吃点儿!”我边吃边让她。
“你快吃吧,我是真的吃饱了,我本来饭量就小。可你以前就不会忍着呀,他们喝他们的,你吃你的。怎么今天还忍着?呵呵呵。”她又笑了笑。
“啊?你怎么不早说?不是跟你说我以前的好多事都忘了么?刚刚我娘还用眼睛瞟我。我生怕哪里做错了,惹爹娘不高兴。哎呀,饿死了!不吃多点怎么练武功?”说完这句,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又好像还是没想起来,我继续往嘴里塞吃的。
“嗯嗯!这倒是你最常说的一句话!”
“额,哦!”,我继续吃着。我好像在2024年的时候也会经常这样说,我练的是散打,不知道跟明朝的娘教的一不一样。管它呢,先吃饱了再说。“淼淼,你平时在家都干什么呀?”
“我?我上午背书、练字,学习女德,下午练习绣花,画画,有时也会弹弹古筝下下棋。”
我终于吃饱了,放下筷子,挥挥手,让丫鬟撤桌子了。
我漱了漱口,认真跟淼淼说话,“哇!你的日常这么丰富啊?那你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略知一二,并不十分纯熟。千古文化博大精深,哪那么容易就精通呢?更何况,我也想经常跟你出去玩儿呢!嘻嘻…”她有点调皮。
我懂了,双手来了个抱拳,说:“领会精神!”
她却来了个拱手礼:“承让承让了!”
“呵呵呵……!”我们两个笑成一团。
“铃兰,跟你在一起就是高兴!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出去玩儿啊?”她很期待的样子。
我摸摸脑袋,“好呀!好呀!不过,我现在还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认路,以后要你带我出去玩儿了。”
“好呀!好呀!我带你出去玩儿。不过你要来找我,我娘总是给我安排了各种功课。很少让我出来玩儿,你去找我就不一样了。”她对我眨眨眼睛。
说着说着,我们就走到院子里来了。
“好!我懂了,一有时间我就来找你。你等着我啊!我们一言为定。”
“呵呵,一言为定!”淼淼也说。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跟着传来两个奇怪的声音重复着我们的话。
“啊?这是谁的声音?怎么那么奇怪?是谁在说话?”我往前走两步问。
“小姐,那是咱们家的鹩哥!小翠。”杏花指了指右上角的鸟笼说。那是一只黑色的鸟。跟鹦鹉差不多大。
“呵呵呵!”淼淼笑了笑,“它可真聪明!一学就会。”
我回过头看了看它,走近一点指着它说:“原来是你呀!你叫小翠么?你听着啊!我们要出去玩儿的事,不准泄密!”
“不准泄密!不准泄密!”它跟着又说了两句。
“呵呵呵,这还差不多。”我背着手说。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突然我的脑后飞过一个什么东西,我猛地一回头,跟着就追了上去。那是一只花喜鹊,它飞到院子中间的假山上去了。我几个猛步跨过去,踩着鱼池的边沿登上了假山,在山脊上一把抓住了它。然后轻轻的抚摸了它一下,说“小东西,你飞得还挺快!还是被我抓住了吧?”我举着花喜鹊朝后面看看他们说:“抓住了!”
他们却喊:“铃兰!……小姐!小心呐!”
我又看看脚下,我去!这么高!我是怎么上来的?难道我会跑酷么?什么时候学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倒也还好吧,我转过身子,一手拿着喜鹊,一手推了一下假山,按刚才的路线,踩着假山,踏过鱼池边沿三两步就又跳了下去,由于我的裙子仙气飘飘,来了一个白鹤亮翅的完美转身,稳稳的落地。
底下的丫头连连叫好!“小姐真厉害!”
我拿着手上的花喜鹊走到小翠旁边说:“小翠!拿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他们又笑起来,“呵呵呵………小姐!小翠是只雌鸟儿!”梅花和杏花异口同声的说。
“啊?哦!是呀!小翠!明显是只母的嘛!我真笨!”我敲着自己的脑袋说。“杏花、梅花,你们来看看这喜鹊是雌的还是雄的?”
杏花上下左右看了看说:“它也是雌的,嘿嘿。”梅花也点点头。
“不会吧?那好吧!你今天有福了,放过你了!”我双手把它捧着放飞了。
回头看着淼淼还在笑着,“铃兰,你的功夫居然没有忘啊!你,还是原来的你!真厉害!”
我有点害羞:“真的么?没有啦!我是觉得小翠长的太黑了,想给它找个老婆生两只漂亮的小鸟,换换品种。却忘了它是只雌鸟。结果那喜鹊也是雌的,就白忙活了。飞了!”
这时小翠又在叫:“飞了!飞了!”
大家又笑起来。“呵呵呵……”
我也笑起来,只不过我是“哈哈哈哈!的笑着。”说也奇怪,为什么他们笑的时候都是呵呵呵的,还用袖子挡着脸。而我却是放开了,大声笑的?我会不会太张扬了?哎!管它呢?开心就好。我看他们笑,都觉得累。
我们正说说笑笑的,淼淼的丫头小芬过来说:“小姐,老爷夫人让我请您回去了。”
“哦。铃兰,我该走了。再见了!”她有点依依不舍。
我又何尝不是呢?“啊?这么快就走了?我们还没玩儿够呢!那,我送你出去。下次我去找你!”
“好!”她点头。
我送她到大堂,“铃兰,快!一起送送你杜伯父,杜伯母!”
“是!”我们一家,把杜老爷一家送到大门外,我又学着淼淼的样子跟杜老爷一家行礼,道别。看着他们三人上了马车。送走了客人,我放松了许多,爹娘总归是自己家的,应该没那么讲究。
“女儿,你的病已无大碍了吧?”我娘问我。
“是的,娘!我好了,您看?”我原地转着圈给他们看。
“那就好!那就好!”我爹我娘一起说。
“嘿嘿!”我笑嘻嘻的挽着我娘的胳膊走。
我娘跟着说:“既然你完全好了。明早就开始练功吧,娘教给你的武功你都还记得么?”
完了完了,我怎么这么草率的就说自己痊愈了呢?不是给自己找事儿么?不过,我会散打,应付一下应该没问题。于是便说:“记得,记得!”
“学功夫和念书一样要温故而知新,不然日子久了都忘光了。你都很久没练了。还有,咱家的功夫是祖传的,不能外传哦!除非传给女婿。……”她说了好长一串。
“知道了,娘!什么女婿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娘,我跟您商量个事儿,能不能帮我换一把牙刷啊?小一点的,我的那一把太长了,我觉得追风用比较合适。把它送给追风吧!”
“啊……?”我爹娘一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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