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村口梧桐大树,踏过石桥,沿着溪边小道,十一望北山而行。
抬眼望去,远见北山苍翠,林荫密密,似乎近在眼前,可是,望山跑死马,不觉间已经行了二三里路程。
一路上,十一也不甚着急,信步而行,身侧溪水潺潺,芳草萋萋,花鸟鱼虫随处可见,倒是一片祥和景象。
不远处的田洼里,到处都有农人在田地里忙碌着,在躬身除草捉虫。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后世里,除草剂,杀虫剂,早已运用到了田地里,省时省力,事半功倍。
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可没有那些高科技产品,生产能力极其低下,只能靠着人工和一些土办法防治病虫害,但是效果往往差强人意,事倍功半,多半还要靠百姓的劳力来完成。
十一倒是有心想要帮他们一些,但是这些东西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现在他也是爱莫能助。
一路上走走停停,十一不时的会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一番。
行程虽然缓慢,可是,路虽远,行者将至。
眼见着北山脚在际,一片翠绿色顿时填满十一眼眸,漫天荷叶迎风招摇,抹抹绯红隐藏其间,无数蜻蜓翠鸟,穿插往来,闹热非凡。
微风徐徐而来,带来阵阵荷香,沁人心脾,十一心旷神怡,如在梦中,如临仙境,想那瑶池仙台盛景,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古人诚不欺我。
运目远望,但见那荷塘,错落排开,大大小小竟有十来个,大着足有足球场大小,小者也有亩地面积,塘间阡陌交通,纵横交错,漫步其中,不觉然飘飘欲仙矣。
难怪那道姑会对此处盛景流连忘返,沉醉其中,确实是人间极致。
十一行走在荷塘间的小陌上,片片荷叶上下交错,童童如伞盖,朵朵莲花,有的已盛开,有的半开,有的尖尖荷包,含苞待放,荷叶下,有游鱼嬉戏其间,青背的鲫鱼,红尾的鲤鱼,全红的那是锦鲤。
十一不由的看的痴了,寻了一处好地,那里有一块青石延伸至塘里,十一在石边坐下,脱去鞋袜,任由塘水将双脚浸没,丝丝凉意从足心传来,顿时迷了心神,醉了心脾。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北,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间。”
此地虽非江南,可这番美景却也不差江南几分。
闭上了眼睛。仰面卧倒在琼台上,感受那天地间的逍遥自在,悠闲飘渺之意。
这是十一曾经梦想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任务,没有凡尘俗事,只有那驰骋天地间的潇洒自在,只有那翱翔天地间的畅快淋漓。
大美山河,人间美景,这才是人生意义的真谛所在。
心满意足!
从新踏足阡陌小道,望着山脚迂回而行,在那北山脚下,赫然一块平地,上有一座小院,青石铺就的路面,竹竿的篱笆,两间草庐坐落在其间,庐上书有一扁,扁上书写‘青莲庐舍’四字。
看来这便是那道姑隐居所在,这道姑自号“青莲”,倒是颇有雅致。
踏上青石小路,往草堂而行,但见柴门已开,庭院洒扫干净利落,隐隐有道鹅黄身影在院落中翩翩起舞。
十一停在门外,探头往里观瞧,但见院中一女子,手持双刃短剑,上下翻飞,寒光闪处,道道灵波劈空闪现,腾挪间,残影连绵,矫健非常。
那女子身姿飒爽,飘飘兮如瑶池仙子下凡尘,袅娜兮如月宫嫦娥舞清辉。
凛冽处,寒光乍现,杀气腾腾;飘渺时,柔美婉转,仙气飘飘。
观望了良久,十一心中不由赞叹,那道姑所传灵武,倒有一股子仙气蕴含其中,这典鸳鸯倒是深得道家秘法真传。
典鸳鸯一套剑法修完,收了短剑,沉声喝言道:
“门外何人?偷窥别人秘技,不觉羞耻么?”
十一从沉思中醒来,但见院内典鸳鸯俏脸含煞,正对十一怒目而视。
十一连忙打个哈哈,笑脸赔罪道:
“鸳鸯妹子见谅者个,实属无心之失,我偶到此处,不意瞧见妹子修行,见妹子练的好,忘乎所以了,不是有心打搅妹子,还望莫怪。”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十一真心赔罪,典鸳鸯又是见过十一,昨日有过两面之缘,一次在典韦家,一次在自己家,十一那风流英武模样给典鸳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典鸳鸯脸色稍霁,本不想在责怪十一的无礼之举,没想转眼间又见十一还在盯着自己看,不由的忿言道:
“你还看!看够了没有?非礼勿视的道理你是不懂么?”
十一有意打趣一下典鸳鸯,于是抬眼仰望北山,嬉笑言道:
“我那里是在看你?!我在看青山,你看这青山,含烟如黛,巍峨高耸,壮丽非常,那里能看得够,所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鸳鸯妹子说是也不是?”
“油嘴滑舌,强词夺理!无耻!”
典鸳鸯虽是小家女子,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繁琐礼数,可是,十一如此轻挑之言也让典鸳鸯心中颇为气愤,狠狠的瞪了十一一眼,厉声言道:
“原来是个轻浮之徒,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此处乃是家师稽留旧地,闲人免进,请走不送!”
典鸳鸯毅然下了逐客令,这是令十一没有预到的,他没想到这些恭维的俏皮话会是得到这样的反应,这在后世可是撩妹的利器,没想今日在典鸳鸯这里吃了白眼,不知道这丫头是真生气了还是故做矜持。
“待我在探她一探。”
心中打定主意,十一急声言道:
“唉呀!你个被山猪追哭的小丫头片子,你说谁是轻浮之徒?”
已经下了逐客令的典鸳鸯俏脸含霜,横眉冷对,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下逐客令了,那人还厚着脸皮不走,独自跟自己搭话,这让典鸳鸯心中更多了一分厌烦。
“我在说谁谁自然知道。”
典鸳鸯冷冷的回答道,接着又转身疑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知道什么事?”
十一故作疑问,意味深长的看着已经在愤怒边缘的典鸳鸯,见对方只是冷眼相待,十一接着说道:
“鸳鸯妹子是说被山猪追赶的事吧!呵!我不但知道这些事,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测五百年,没有我不知道的。”
“口出狂言!”
“你不信是吧?好,今日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我不但知道你被山猪追,我还知道是你师父救了你,你师父见你资质还不错,所以收你为徒,传你灵武。
不但如此,我还知道你师父对你的评价是‘灵根充沛,慧根不足’!鸳鸯妹子。不知这‘慧根不足’做何解释?你师父是不是在说你够不聪明,脑子不够用,是个傻姑娘吧?”
十一边说,边自然的踱步进院中,拉近与典鸳鸯的距离,来了个当面质问。
典鸳鸯气愤的回答道:
“你说谁傻?你才傻呢!我聪明着呢,我师父就常夸赞我聪明伶俐,灵武一学就会,所以才会传我衣钵,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哈!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师父为什么不传你符箓之术,还说你‘慧根不足’,她老人家只是怕你伤心,故意哄骗你罢了。”
“你胡说,修习符箓之术根本就与聪明才智无关。”
“跟聪明才智无关?我才不信,那你说跟什么有关系?”
“跟……”
忽然,典鸳鸯计上心头,心中暗想道:
“好你个轻浮之徒,还想套我的话,看我如何整治你!”
典鸳鸯连忙整肃脸色,一双毛绒绒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笑言道:
“怎么?你想知道如何修炼符箓之术。”
“是啊,愿闻赐教!”
“好!今日我就传你符箓之术,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自觉聪明,无所不知的聪明人,是否是真的,又或者是你根本就是在说大话,大言不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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