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啊石桥,你孑然一身的独自屹立在这里,经受风霜雪雨,可怜你一往情深,任由岁月侵蚀,留下一身斑驳,不知可曾等到你心爱的姑娘从你身上走过?”
“嘻嘻,你在胡言什么?是不是观摩灵符观傻了,这石桥怎么可能是在等它心爱的姑娘?石桥是石头做的,它怎么可能会有感情?”
典鸳鸯听到十一的喃喃自语,不由的心中有些好笑,看来这个人已经被灵符刺激傻了。
十一也不介意,微笑言道:
“怎么,妹子没有听说过石桥的故事吗?”
“石桥就是石桥,石桥能有什么故事?没听说过。”
典鸳鸯一边说一边用手敲了敲身侧的石栏,结果震的自己手指生疼,又怕十一看到了会笑话自己,连忙将双手藏在身后,偷偷揉搓,以缓解疼痛,还故意装作一脸轻松模样。
十一微微一笑,也不揭穿,微笑说道:
“既然妹子不知,那我给你讲讲石桥的故事如何?”
典鸳鸯一听有故事可听,立马喜笑妍妍,背着双手一跑一跳的来到十一身边,兴奋的说道:
“好啊好啊!你快讲,快讲啊!”
看着典鸳鸯一脸纯真的模样,十一心中也是一片欢喜,好一个单纯可爱的姑娘。
十一笑言道:
“既然鸳鸯妹子想听,那我就给你讲讲关于这石桥的故事。相传佛陀座下弟子阿难在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对她爱慕难舍,佛陀便问阿难有多喜欢那少女,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为那少女从我身上走过!’。
这石桥,不知所起,也不知所终,似乎就凭空出现在这里,或许它便是阿难尊者在凡世间的一处化身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听完了石桥的故事,典鸳鸯也不由的轻柔抚摸起了石桥桥栏,嘴里喃喃的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么?若是真的,那阿难尊者也太深情了,他如此用情至深,又为何不能如愿以偿,跟深爱的女子相伴一生呢,好可怜啊!”
典鸳鸯言语凄凄,深情款款,看来已经被故事所感染,这是十一所预料不及的,故事就是故事,哪有把故事当真的,故事本就是一乐,这小姑娘心思也太单纯了把。
十一看着有些多愁善感的典鸳鸯,本想跟她解释一下,但忽然又有些后悔了,他后悔平白无故的,干嘛要给一个青春期的怀春少女,讲这些凄美的爱情故事。
情窦初开的年纪,不太适合听这些缠绵故事,会紊乱她的心性,乱了她的道心,十一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呵呵,一个故事而已,妹子可千万莫要当真,当真你就可输了,走吧,已过了午时,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十一轻轻拉拉还在发愣的典鸳鸯衣袖,示意她要走了,可是典鸳鸯却有些舍不得离开,她被阿难的爱情故事所感染,似乎她已认定了这座石桥便是阿难尊者流落在凡间一缕化身,他在苦苦等待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从他的身上走过。
典鸳鸯一步三回头的任由十一拉着袖口往村子里走,对那石桥却恋恋不舍,她从未如此真正认真仔细的在意过这座石桥,直到听过这个故事,她稚嫩而又热烈的内心里仿佛寻觅到了一汪清泉,这让她渴望美好幸福生活的内心深处似乎得到了温润和滋养,好像一直飘渺不定的感情找到一丝依靠,有所依托。
她几次回眸,凝望那座早已习以为常,此时却别具含义的孤零零的石桥,心里竟有些伤感,一股难以名状的愁绪凝聚在她的心头,回过头来,望着那个拉着她前行的男子的侧脸,片片红晕悄然浮现在她脸庞上,她在想:他会是等待我的阿难尊者么?
感情的种子一旦播下,便不在受到意志的控制,它会随着岁月的增长而肆意的生长蔓延,直到长成参天巨物,一发不可收拾,让人生死相许。
问世间情为何物,谁又能说的清呢?
两人一前一后,相互拉扯着走过村口的梧桐大树,踏进典家村中,往日村中小路上络绎不绝的村民,今天却难得在见到一个,侧耳倾听,隐约间还能听闻到哀怨抽泣的哭声。
这让十一和典鸳鸯二人心中皆是一惊,心里‘咯噔’一下,一些不好的预感浮现心中,村中定是出了什么事故。
两人对望一眼,不由的开始紧张起来,典鸳鸯性急,更是甩开了十一的拉扯,飞步往家中跑去,跑出了不远,又折道跑向了典韦家方向。
十一紧跟在典鸳鸯身后,他明白典鸳鸯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典家村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在家中哭喊抱怨怒骂。
两人急步来到典韦家大门之前,这里已经能够听闻到典韦母亲和妻子大娘抽泣呜咽的声音。
典鸳鸯不顾一切的冲进庭院,大声叫道:
“大伯母、嫂子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哭泣?”
等十一踏进院门,就见到典鸳鸯正在安慰搀扶瘫坐地上哭泣的大娘,十一走上前来躬身行了一礼,这才沉声说道:
“伯母,嫂夫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典大哥没在家么?”
这个时候,典韦应该在家才对,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之主,不应该只留下妻儿老母独自在家哭泣,所以十一才有此一问。
典母擦拭了一把泪水站起身,见是十一,她知道十一是她儿典韦的好兄弟,对他便也不在隐瞒,对十一言道:
“十一贤侄,唉!真是作孽!这是无妄之灾,县里突然加增三成田亩税和人丁税,可是,今年的田亩税和人丁税早已交过,现今又来加增税银,村里很多人家家里早已断粮多日,全靠着进山里打些猎物,采些野菜度日,就连咱们家也是靠着你大哥进山打猎才有些吃食,如今各家各户家里那还有钱粮来交税?所以愁苦悲戚!”
十一沉声说道:“既然税银已经交过,如今突加税银,可有说明明目,或者公文?”
“这个……老妇不知?”
十一沉吟片刻接着问道:“若是不交会怎样?”
典母顿时泪如雨下,悲然说道:“贤侄啊,不按时缴纳税银可是重罪,轻则鞭打坐牢,重则充军发配,如今世道艰难,可怜老身年迈,幼孙孱弱,若是被充军发配,如何经的起这山远路遥之苦。”
“这……唉!”
十一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早已做过心里准备,心中也明白这个时代百姓生活艰难,可是,如今真到了事头上,十一还是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这官府当真是欺压百姓到了如此地步。
这是要官逼民反的节奏,难怪不久之后的黄巾之乱声势如此浩大,究其根源,恐怕还是在朝廷内部众官员身上。
典鸳鸯愤然说道:“这帮贪赃枉法,只知道欺压百姓的脏官狗贼,真是可恶至极,当真是该杀,这是不给百姓活路了么?大伯母,嫂子,你们莫要着急,我去找我爹爹,他定有办法!”
典鸳鸯说着便起身,匆匆跑出门去,身形一晃,便不见了踪影,这丫头还真是个急性子。
十一安慰道:“伯母,嫂夫人,你们也莫要着急上火,我想族长定有应对之策,你们切放宽心。”
说完,十一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可是,现在他又能如何?
具体的事情原因他并不了解,对这个时代运行体系和规则,他也没有过多的经历,自然也无所了解。
他还有很多事情不能适应,很多时候,并不能用后世的思维和眼光,去理解和看待这个时代的一些现象和事情,他能做的也只有暂时静观其变。
十一告辞了典母,离开了典韦家,出了大门,便远远的看见典鸳鸯往自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十一本想跟她一起过去,可又一想,毕竟自己还是个外人,贸然过去不太合适,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十一择道回了典家祠堂,独自坐在在卧榻上,将心情从新收拾一番,如今之计,自己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如果是打架,自己到是可以帮一把。
现今也只有等待,看典家村对此事作何反应,然后再做打算。
想通之后,十一便静下心来,想起白日里典韦说过的修灵之法,便学着打坐,修心养性,感应灵气,这是以前从没有做过的,在后世里那里还有人打坐修炼灵力,末法时代,人们更愿意相信科技的力量,而不是静坐修炼。
但是,现在到了这里,一个充满灵气的世界,他不得不入乡随俗,尝试着去修习,一切就从零开始吧。
初次入定肯定有是困难的,安静打坐下来的十一,心中却纷纷扰扰,犹如乱梦浮云,心境根本无法静止下来。
这是后世习惯带来的后遗症,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克服了,在前世,他很喜欢一个人在安静的时候想事情,而现在,这个习惯成了他修习灵力的最大阻碍。
入定最为讲求的就是心如止水,心无旁骛,安静自然,前世里他在独自一人时,多年的思考习惯,现在让他很难做到内心平静这一点。
心不静,就无法入定,无法入定,自然也就无法感应灵气,这份苦恼让十一心中更加的烦闷。
直到傍晚的时候,十一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去他妈的灵武,不修灵武,老子一样能纵横天下!”
这是十一心中最不甘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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