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山寨聚义堂。
众人闻听山寨门前有人来投,又是程远志旧友,众人纷纷看向处于末位而坐的程远志。
张梁收回酒樽,向程远志疑声问道:“远志,你可识得二人?”
主帅有问,程远志不敢怠慢,当即起身回言道:“禀将军,卑职识得二人。”
于是,程远志便将在已吾县募兵之时如何遭遇二人,那典韦如何撞死战马,如何将自己打伤,那十一郎如何一拳砸晕邓茂,自己又如何起了惜才招募之心一一述说一遍。
众人听了皆是心中一惊,若程远志所说是真,如此良才猛将,当真是千金难求。
而张梁却是眉头紧皱,心思电转,如此良才美将,若是真心来投,那真是千载难逢,百年难遇,正所谓千金易得,良才难遇,张梁自会真心接纳。
但若不是真心来投,如此人才,进了山寨,恐怕要引火烧身,引狼入室了,况且,根据程远志所言,他与这二人也只有一面之缘,虽然当时起了爱才之心,有了招募之意,然而二人并没有同意加入义军,如今却突然跑到山寨来投,恐怕其心必异。
张梁心中无法确定,心中反复思量。
经过这小卒如此一报,张梁在无心强迫身边那女子饮酒,间接的倒是解了女子饮酒之困,那女子见张梁犹豫不决,便起身说道:“将军,自古凡成大事者,皆是敬贤礼士,求贤如渴之辈,如今义军正值发展壮大,招贤纳士之季,如此等良才美玉,遇之难得,不可错过啊!”
听闻女子之言,张梁当即转了脸色,笑言道:“上使大人所言不错,既然上使大人也如此说,那我便见见这两个良才美玉,带他们来见我。”
那堂口小卒得了军令,唱了一声‘诺’,转身便朝山下跑去。
不多时,小卒领着两人到了聚义堂口,小卒高唱道:“报将军,人已带到。”
随着小卒报唱,位于主位之上的张梁豁然起身,哈哈大笑着迎了出来,说道:“张梁在此恭迎二位壮士,义军能得二位英雄辅佐,真是如虎添翼,如龙得云,何愁大事不成,哈哈···。”
十一典韦跟随小卒进了黄巾山寨,到了聚义堂门口,随着小卒报唱,但见从堂中走出一将,那将身着上将铠甲,中等身材,说不上孔武有力,却也有几分英气,几分豪气,倒也有几分大将之风。
见到张梁,十一典韦同时抱拳躬身言道:“十一郎,典韦见过将军。”
张梁大笑着走到二人近前,伸手将二人拖住,说道:“二位英雄无需多礼,刚才听闻远志述说二位英勇事迹,张梁心中甚是敬服。”
接着张梁话锋一转,说道:“当日远志曾诚邀二位加入义军,却被二位婉拒,不知二位如今为何突然改变心志,前来投靠?”
十一上言道:“不瞒将军,我二人本是山野小民,隐居山野间,耕读为生,本无出世打算,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乡村一场大水让我等小民难以为生,无奈只有出来筹备一些粮草,希望借此度过难关。
路上偶遇程将军,彼此之间闹出一些小矛盾,本是无心之举,程将军爱才心切,怜悯我等,起了招募之心,只是当时还心存希望,所以未成当即答应程将军。
这几日,我等一路奔波,四处求粮,却屡屡得见,汉朝官员欺压百姓,作威作福,见死不救,贪得无厌,只知道横征暴敛,贪财忘义,如此视百姓如草芥的朝廷要他作何?
又听闻义军秉承大义,抚恤百姓,广施恩德,在民间广设粥铺,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天下百姓无不感恩戴德,衷心投靠,响应义军;
自古以来,至难得者,民心也,如今民心已顺,义军秉承天意,高举义旗,趁势袭取天下,推翻朝廷,已是天下大势。
我二人思量良久,决定顺天从正,投靠义军,推翻暴政,建立一番功业,却也不枉此生。”
张梁听闻,顿时喜笑颜开,拍着十一的肩膀说道:“十一郎,说的好,知我者十一郎也,自古知音难觅,我与十一郎一见如故,心生亲近,如此豪杰,真是天赐与我也。”
张梁接着说道:“如今朝廷腐败,贪官污吏横行,致使天下百姓身陷水火,我兄张角,不忍天下百姓受苦,受尽欺凌,于是广施道义,普化众生,如今势成,顺天承义,广得民心,这才高举义旗,联合天下百姓,誓要推翻朝廷暴政,还天下朗朗乾坤,让百姓安居乐业,永享太平。”
张梁一手握着十一,一手握着典韦,说道:“二位壮士来投,张梁不甚荣幸,来,来,来,随张梁堂中高坐。”
张梁手拉二人进入聚义堂中,设下席位,就在张梁身下,如此高规格待遇倒是十一没有想到的。
添酒回灯重开宴,收得两员猛将,张梁心情大好,而张梁手下众将官,更是将见风使舵的本领施展开来,一番奉承美言说的张梁樽不离手,酒不离口。
三两巡下来,张梁已经醉眼朦胧。
或许他是真的醉了,竟当着众人的面,伸手就去拉身侧那个女子的小手,那女子见状,柳眉倒竖,怒目而叱:“放肆!”
随即站起身形,愤然离席,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女子含恨而去。
而张梁却还对女子恋恋不舍,醉醺醺的叫道:“美人别走啊!”
直到女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堂里的众人这才反过神来,纷纷上前拉住张梁,说道:“将军,你醉了,怎敢如此亵渎上使大人,若是教主知道,责罚下来,该当如何是好!”
而张梁,却依然不顾众人规劝,嘴里不停的嘟囔道:“美人,我要美人,美人别走啊!”
眼见着张梁还要胡闹,众将官无奈,不得已几人合力将张梁抬起,送去寝帐休息。
一场闹剧,十一典韦二人看的面面相觑。
这时程远志走到十一典韦二人身前说道:“让二位英雄见笑了,我家将军平素不是这般模样,今日,只是偶见了上使大人的天仙容颜之后,稍有失态,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十一赶忙抱拳说道:“哪里哪里,爱美之心自古人皆有之,遇到心仪之人,稍有失态,在所难免,这也是人之常情,程兄无需多虑。”
程远志言道:“二位远道而来,如今我家将军酒醉,无法顾及二位,就请二位暂到我军中歇息如何?”
十一说道:“如此,就叨扰程兄了。”
程远志说道:“哪里哪里,二位请!”
十一典韦跟随程远志出了聚义堂,此时天色已晚,明月当空,星星点点,万里无云。站在堂口向下望去,但见山寨中火把闪烁,军帐连营,各营将士或三五成群,围坐篝火,聊天打趣,或数十人围成一团,不知在作何游戏,不时传来阵阵叫喊声。
十一典韦二人跟随在程远志身后缓步而行,十一说道:“程兄,不知席上哪位女子是何人?看其身份应该不低,况且,能让张将军魂牵梦绕,恋恋不舍,定不是一般女子吧。”
程远志笑道:“十一兄弟有所不知,那女子本是我教中护法,这次是奉教主之命前来辅佐我家将军,其身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在教中,除了教主,便是护法的权利最大了,就连教主的两个亲兄弟,平常见了都得礼让三分,你说她身份高不高。”
十一笑言道:“怎么,你们都称张角将军为教主么?”
程远志说道:“嗯,是啊。当年我家教主拜入南华仙翁门下学习道法,习得天书【太平要术】三卷,一身道法通神,能斩妖除魔,呼风唤雨,后来教主下山游历凡间。
中平元年,人间疫气流行,我家教主不忍百姓受难,于是散施符水,为人治病,收下徒弟五百余人,云游四方,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后来开宗立教,创立‘太平道’教,随着教众日多,便在教中设立护法坛主之位来管理教众。
到后来,教主眼见汉朝廷日渐衰落,皇帝崇信宦官,外戚把持朝政,士族朋比为奸,致使忠臣良将流落于野,奸逆馋臣行走于朝,虎狼当道,禽兽横行,百姓遭逢苦难,民不聊生,于是高举义旗,统领教众,反了朝廷,誓要还天下百姓以太平。
如今我们虽然各为渠帅,但说道底,凡加入义军反抗朝廷的,其实都是‘太平’圣教的教徒,所以我们依然称为教主。”
十一道:“原来如此!”
这时,程远志带着二人来到一座军帐跟前,向着十一典韦说道:“军中住宿简陋,今日二位就暂且在此营帐中休息吧,待明日我家将军醒来,到时如何安置二位,我们在做定夺。”
十一说道:“程兄客气,这已经很好了,天色已晚,程兄也赶紧去休息吧,不用在此多陪。”
程远志道:“既如此,那程某就告辞了,若有何需要,只需吩咐帐外士卒即可。”
十一典韦同时向程远志抱拳说道:“程兄慢走!”
目送程远志离开后,十一典韦二人进入帐中,帐中陈设颇为简单,两个席地草席,上有一双被褥,中间一张小几,几上陶壶陶碗,一盏油灯而已,此外便再无他物。
十一典韦二人围着小几席地而坐,这时,帐外有军士报言道:“见过二位壮士,我奉程渠帅之命前来服侍二位壮士,若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十一对着帐外说道:“我知道了,并无任何需求,你尽管去歇息吧,有事自会去叫你。”
帐外军士道:“卑职知道了。”
人影晃动,那小卒离开。
典韦看看四周,确认无人后小声说道:“十一兄弟,不知典武典勇那边如何了?”
典武典勇皆是跟随典韦出来的典家村民,兄弟两个,武艺高强,能言善道,尤其典勇,水性颇好,山洪之时,可是救了不少典家村民。
十一说道:“具体怎样,明晚自然见分晓。”
典韦忧虑的接言道:“若是典武典勇那边不成,我俩该如何是好?”
十一开玩笑的说道:“若是他们不成,我这一计算是失败了,不若我们就此投靠了黄巾军,跟着他们去推翻朝廷如何?反正这朝廷里面也都不是什么好鸟,推翻了反而更好。”
典韦摇摇他的大脑袋,说道:“朝廷也好,义军也罢,反正我是无所谓,只要能建功立业,有口饱饭吃,跟谁打仗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不过如今,我听兄弟你的,你跟谁我就跟谁,你投靠朝廷,那我也投靠朝廷,你参加义军,我便也参加义军,如此简单明了。”
十一哈哈笑言道:“典大哥倒是会图痛快,如此决定倒是轻松,不用动脑子,只管打仗,建功立业。”
典韦同样笑道:“兄弟怎么拿愚兄开涮,说我不动脑子,我只是比较耿直罢了,懒的谋划,再说,有十一兄弟这样的智谋做决定,定然不会错的,哪里还用愚兄出谋划策。”
十一不置可否,兄弟二人说说笑笑,安寝歇息。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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