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念着奇异的咒语,一手捻着黑色的符,压着松狮魔的脑袋,往夜路肩头的破口上塞着。
一面塞,一面缓缓地将匕首拔出。
“啊!啊!”夜路当然是痛得连蚂蚁怎么打都忘了,他沙哑哭叫着,猛地侧头一看,松狮魔竟有半边身子都被塞入了他的肩头里——松狮魔是魔,一身魔体经过了骆爷施术,变得犹如黏团果冻,软绵绵地往夜路肩头里塞,将整只松狮魔全塞进了夜路肩头里。
就在夜路以为酷刑终于结束时,宋医师又割开了他左边的肩头。
夜路胳臂上的大头针迹显示,他的双手是很好的“土”,胳臂有两条,骆爷显然不想浪费夜路另一条胳臂。
夜路经历了第二次酷刑,痛苦的程度似乎稍微减轻一些,这次种入他左臂的,是一枚“鬼种”,那是骆爷事先炼好的种子,过程简化许多,少了硬塞松狮魔那道手续,但尽管如此,夜路也不觉得欣慰,他像是二度经历了地狱。
在他意识朦胧迷糊之际,铁床终于再次开始移动,他被阿君推出这间简陋的手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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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那王八蛋想得真周到!”
天希气愤骂着,她操使着又离的身体,扬了扬手,在小非脸上打了两个耳光,接着又在书念脸上也打了两个耳光,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狐狸迷术。
异能世界里,有许多奇术都能窥视人的记忆片段,自然也有能够反制窥视术的奇术。
小非和书念身子里都施下了这类反制窥视内心的奇术,天希只能够约略看见他们一些支离破碎的过往记忆片段,但每每触及了一些重要关键情报,就会转变成一片空白或一片漆黑。
天希无法在短时间内破解他们身上的保密法术,只好放弃原先的计划,改用传统逼供问话。
小非摇了摇头,意识渐渐清晰,这才见到自己身处于一间脏乱的房间里,她和书念的双手都被坚韧的黑藤捆在背后,两人并肩坐在一张单人床上,而天希便操纵着又离的身子,坐在他们眼前一张计算机椅上。
在指魔不停输送魄质治疗伤处之下,小非和书念身上受的重伤渐渐好转,但仍和平时未摘戒指时的状态有一段相当大的距离,而天希则能够轻易胜过摘下戒指后的他们,因此小非和书念也只能互望一眼,不敢有企图脱逃的动作。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戒指在天希手中,指魔不仅无法汇集力量,还可能反过来侵袭他们,虽然有不少行事细腻的四指成员会准备许多特制的备用戒指,小非和书念当然也有备用戒指,但摆在基地的结界房里——即便他们带在身上,也会被天希搜出。
“这里⋯⋯是小离的家,是小离的房间吗?”小非看了看四周环境,突然开口这么问,像是有些害怕。
“不是。”又离出声答话。
“你别管这里是哪里,总之不是我们家,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天希哼哼地说:“我要知道有关安迪的事,你不说,我会让你尝尝苦头。”
“⋯⋯”小非左顾右盼,打量着这脏乱的房间,房间天花板上贴了一些海报,四周墙上也有些明星和动漫相关的海报,床旁摆着书桌和书柜,桌上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和书籍、食物包装、空瓶、空罐,书柜里则塞着满满的书。
这是夜路的房间,他们在夜路家里。
又离联络不上夜路,天希便自作主张,在清晨时分,将小非和书念带到了夜路家里,施墨绘术开锁,将两人囚在夜路家中。
而又离不将他们带回自己家的原因,是因为附近除了协会负责盯梢的辅导组员之外,更有昼之光的盯梢人,倘若让昼之光的盯梢人发现了小非和书念,那可要上演精彩好戏。
倘若还引来逐渐失控的碇夫,不但小非和书念没命,又离和天希也倒霉,他的家大概会被拆了。
所以他们来夜路家。
夜路家是间租来的房子,一房一厅,卧房很乱,客厅更乱,大多是书、垃圾和一些像是夜路特地出外取材得来但也不晓得究竟有没有参考价值的古怪杂物,例如雕有人头模样的木头,或是一些奇怪文献,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天希在夜路的租屋处施下简易的结界,隔绝了房里的声音,免得吵着了邻居。
“好了,可以开始了。”
天希操始着又离的身体,来到小非面前,经过昨天一战,她大致了解小非和书念的实力,即便如此,或许是出于谨慎,又或许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天希还是画了咒,放出了十来只镇魄犬和火鹰,在天希的指示下,镇魄犬和火鹰井然有序地围在床边警戒。
天希则霸着又离身体,站在数只镇魄犬身后,神色严肃地双手扠腰,问:“这次种鬼这事,是安迪搞的对吧。”
“⋯⋯”小非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又离的双眼,问:“小离,我想了很久,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你那时候要背叛我们,和臭狐狸在一起?我们不都是你的好朋友吗?”
“⋯⋯”天希静了静,微微扬手,施展黑藤咒,一条黑藤狠狠打去,在小非脸上重重抽了一记。
小非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但小非还是被鞭得涌出了些眼泪,她抽抽鼻子,说:“很痛耶⋯⋯”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啊。”天希甩了甩手,黑藤绕了绕,倏地一甩,也赏了书念一个大耳光,天希对他说:“我同时也在问你,你不回答吗?”
书念低下头,闭起眼睛,这一鞭令他的脸颊又红肿起来。
“啧!”天希感到有些不耐,呼呼又是三鞭打在小非脸上。
“对啦,是安迪啦,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啊⋯⋯”小非呜呜哭着:“又没有碍到你们。”
“少来!”天希哼哼地说:“你们早就想抓我了,只是担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安迪那孬种害怕陈碇夫、害怕昼之光,所以不敢杀来我们家,只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屁事。”
“那又怎样,我们种鬼也不干你的事啊⋯⋯”小非哽咽地反驳。
“不干我的事又怎样,嘿,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不行吗?”天希嘿嘿地笑说:“更何况你是白痴吗?你装傻啊?你不知道我和安迪有仇吗?你忘了我们打过架吗?你们不敢来找我,我就偏要找你们,怎么样,我喜欢啊,你们不是一向这样吗?想做什么就做,想杀人就杀人,想虐待动物就虐待动物。你们喜欢欺负人、欺负动物,我偏偏喜欢欺负你们黑摩组,怎么样,好不好玩啊,开不开心?”
天希一面说,一面又狠狠地挥动黑藤,抽打着小非的身子和她雪白的双腿,打得小非哭得稀里哗啦,拼命扭动身子,好几次鼓起了劲使出影术抵抗,瞬间就被黑藤打散,他们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恢复,魄质完全无法对天希产生威胁。
“你打够了吧!”书念突然睁开眼睛,发出怒吼,他的眼睛发出了微微青光。
当他这么吼时,身子猛一挣动,像是几乎要挣开了捆住他双手的黑藤。
但四周镇魄犬一齐发出怒吼,吼出了阵阵波动,将书念震得头昏脑胀,身子一软,倚在墙上喘气。
“你问得很好,我直接回答你。”天希甩了甩黑藤,更大力地在书念身上重重抽打几下,然后在小非身上也抽打几下。“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你满意这个答案吗?要不要再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