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窗子在狂暴的秋冬季节的风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年久失修一样。
齐诨的心底拔凉拔凉的,窗外的风好像隔着窗子吹到他心里去了一样。
他握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笔力逐渐不稳。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少女一身嫁衣站在城墙上凄怆决然的神色,和她一身分不清是衣裳还是鲜血的红色。
“啪嗒~”
齐诨搁下笔,毛笔在笔搁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颇有视死如归的既视感。
他搬起板凳,坐到了阳台上,此时的阳台没有一点点的阳光,只有从窗缝里渗透进来的寒风。
齐诨想要让寒风吹吹自己的身体,使思想和身体同步调,这样他才不会有太强的割裂感,仿佛灵魂和身体不在同一个世界。
“和!”
“小天,手气不错嘛。”
“哈哈哈,过奖过奖。”
舍友们忽然大声喝彩起来,齐诨从坠入冰窟的状态中拔出来,回头看见,其余五个人一个不差地坐在张禄新买的毯子上边,一起打扑克。
就连平时拽都拽不动的李升,今天也放下了四级书,和他们坐在一起打扑克。
五个人齐齐盘坐一圈,围在中间,好不热闹。
“哎——”眼见着赢了一把,白小天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齐诨回头看他们的眼神,立刻上来招呼,“来啊,齐诨,上来,咱们一块玩。”
听他这么一招呼,大家才恍然发觉齐诨从自己的书桌前起身,去到阳台坐着了。
张禄蹙眉,“虽说你是个老爷们儿,但是你没事坐在那么冷的地方作什么?”
齐诨闻言,不由自主就起身,自觉回到了温暖的室内书桌前,也和他们一样,坐在了张禄新买的软毯子上。
但是他这一坐,其他大大咧咧盘膝坐在毯子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哥们,你们当道士的这么严肃吗?坐个毯子,这么庄重?”
蒋离忍不住说道。
齐诨低头,恍然发现自己无意识间依照古礼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毯子上了,
蒋离还在输出,“你这姿势真严肃,比破烂国产剧里边的明星坐的都像个古人。”
齐诨哈哈一笑,心道你说对了,他还真的曾经就是个古人。
几人胡乱打了几局,齐诨心底的那点寒意就被消融了,
人气,尤其是少年人血气方刚的血气,真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
“老齐,你手机。”上厕所去回来的白小天路过齐诨的床铺,刚刚好看见齐诨闪个不停的手机,“不停地震,啥事啊,这么急。”
齐诨这才拿起手机,点开屏幕处理起已经炸了一晚上的信息。
一点开通讯软件,屏幕显示九十九加,提示弹幕还在不断地往外跳字,信息铺天盖地地轰炸过来。
齐诨放下扑克,示意其他几人先继续打,自己拿着手机开始看消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刚刚进的群聊“天庭”里,赫然在群公告里贴着自己的符篆。
怎么回事?
齐诨翻看历史消息,足足看了好一阵子,方才摸了个明白。
原来,看到齐诨画的符篆,有不少符篆爱好者看出这是真迹,但是又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他画的是什么符,在群里开启了争执,这两个争执者是两个道教门派的记名弟子,于是这场争辩,很快就上升成了道法之辩,双方不断剖析这张符篆的真实用意,群里潜水的很多大佬都浮出水面,一时间,众人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齐诨挂上群公告悬赏“逮捕”,等待明日相见,问清他是哪门哪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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