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国的暴风雪像千万把冰刀，切割着林风裸露在外的皮肤。朱雀残焰在体内流转，熔岩纹路勉强抵御着刺骨寒意。三天前捏碎的焚心钥仍嵌在掌心，随着靠近白虎符的封印地，钥匙碎片正渗出黑紫色脓血。
“你的灵力在排斥白虎煞气。”赵灵儿的残魂从冰晶中浮现，发梢结满霜花。她的虚影比以往更淡，胸口却多了一道虎爪状的黑斑。
林风抬手接住一片雪花，雪瓣在触到指尖的刹那化作骷髅形状。“不是排斥，是畏惧。”他碾碎冰骷髅，望向暴风雪深处若隐若现的冰塔群，“白虎符的杀伐之力在吞噬我的轮回记忆。”
冰塔突然发出悲鸣，塔身裂痕中喷出裹着碎肉的冰碴。数百具尸体从冰层爬出，他们脖颈处都烙着白虎纹——正是北冥皇室独有的战奴印记！最前方的尸体重重跪倒，腐烂的声带挤出嘶吼：“太子……疯了……”
林风瞳孔骤缩。那具尸体的铠甲上刻着北冥国徽，腰间玉佩显示他是禁军统领。未等细看，尸群突然暴起，冰塔顶端传来浑厚的钟声——每声钟响，尸体眼眶就多睁开一对瞳孔！
“白虎衔尸阵。”赵灵儿的残魂被煞气扯成丝缕，“钟声七响后，尸奴会变成……”
第六声钟鸣打断了她。尸群骨骼暴涨，血肉脱落处生出冰晶倒刺。林风额间第三只眼猛然睁开，朱雀残焰喷薄而出，却在触及尸群时反卷回来——火焰中竟混着玄风长老的灵力波动！
“师父？”他硬抗反噬拽住一具尸奴，发现其脊椎刻着熟悉的符咒——正是青石镇铁匠铺里玄风长老教他的第一道安魂符！
第七声钟响震碎冰原。尸奴背后展开冰翼，额间裂开第三只竖瞳。赵灵儿突然尖啸着扑向林风，残魂中的白虎黑斑化作实体利齿：“吞了你……就能补全命盘……”
骨剑横档的瞬间，林风看清剑身映出的异变——赵灵儿残魂深处盘踞着一只白虎幼崽，正啃食她的星核碎片！
“原来白虎符被种在你魂体里！”他旋身斩断冰翼，熔岩纹路顺剑身蔓延。尸奴在火雨中汽化，蒸腾的雾气却凝成玄风长老的虚影：“风儿，你终究走进了这座白虎坟。”
冰塔顶端的青铜巨钟轰然坠落，钟体内侧布满抓痕。林风在冰面上看到自己十万次轮回的倒影，每个倒影都在被虎爪撕碎。赵灵儿趁机咬住他手腕，白虎煞气顺着血管疯狂入侵。
“这是师父最后的实验。”溟的声音从钟体传出。机械残躯爬出钟口时，左臂已替换成白虎利爪，“把四凶之力种入活人体内，观察哪种组合能承载命盘……”他扯开胸腔，露出跳动着的半块白虎符，“你猜赵灵儿是第几个试验品？”
林风突然将骨剑刺入自己心口。灵渊之水混合朱雀火喷涌而出，在暴风雪中烧出巨大的空洞。白虎幼崽从赵灵儿魂体跌出，还未嘶吼就被熔岩纹路缠成火球。
“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他捏碎火球，灰烬里浮现苍梧文字：【白虎主杀，然杀道尽头见慈悲】。额间第三只眼流出血泪，泪滴冻结成钥匙形状，“而我是第一个学会弑师的。”
冰塔群开始崩塌，溟大笑着坠入深渊：“那就去永冻议会看看师父的真面目吧！他的冰棺里可藏着……”
暴风雪吞没了后半句。林风接住坠落的赵灵儿残魂，发现她胸口的白虎黑斑已变成封印阵图。阵眼处嵌着的，正是玄风长老当年赠他的第一枚铜钱。
“北冥往东三千里。”残魂忽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冰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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