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剑刺穿白璃胸膛的刹那，林风看清了她嘴角的笑意。猩红竖瞳在她眉心炸开，血雨裹着碎骨泼洒在地宫残垣上，凝成一行扭曲的咒文：“西溟之极，玄武负碑，三日焚海。”
怀中的赵灵儿突然化作星尘消散，唯留半截青铜碎片灼烧掌心。林风将碎片按进骨剑裂痕，剑柄处的渊瞳骤然收缩——他看到万里之外的海岸线上，巨浪托起山岳般的龟甲，甲壳缝隙间渗出漆黑黏液，所过之处礁石化粉、鲸鲨成骷。
“这才是真正的圣器反噬……”林风拭去唇边血渍，骨剑忽然发出清越鸣响。剑光劈开地宫穹顶时，他听见血魔殿主的声音在识海回荡：“泥偶终究是泥偶，离了灵渊之水，你能撑到第几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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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溟国，无涯港。**
林风踏浪而至时，港口已成炼狱。本该碧蓝的海水泛着铁锈色，渔民们跪在岸边呕出内脏，肚脐处长出惨白的珊瑚枝。远处传来祭司的嘶吼：“玄武大人息怒！我等愿献童男童女——”
“童男童女？”林风踩碎爬上脚背的骨蟹，望向海平线处蠕动的黑影，“不如献我。”
骨剑插入沙滩的瞬间，渊瞳倒映出骇人真相：所谓的玄武圣器，早已与海底火山熔为一体。每块龟甲都是凝固的岩浆，碑文被寄生虫啃噬成蜂窝状，正源源不断喷发毒雾。
“来迟了。”黑衣少年从毒雾中走出，腰间悬着的鳞片发出幽光，“玄武甲今晨完全晶化，西溟国皇室……”他踢开脚边半截玉冠，“都在这了。”
林风瞳孔骤缩。少年掀开兜帽，露出与玄风长老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右眼被机械义眼取代，齿轮转动声混着海啸轰鸣：“我叫溟，是长老二十年前扔进西溟海的失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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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海之约。**
龟甲山岳突然裂开巨口，岩浆裹着万千海兽尸骸倾泻而下。溟的机械义眼射出血光，在火雨中撑开结界：“灵渊之水遇到玄武毒瘴会沸腾，你还有十息时间逃命。”
林风却将骨剑刺入心口。灵渊之水混着心头血浇在剑身，冻住了方圆百里的海浪：“血魔殿主没告诉你？泥偶最不怕的就是碎——”
剑锋劈开火幕时，他看见溟的瞳孔猛地收缩。少年脖颈处的鳞片炸开，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齿轮：“原来你也是……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两人身影在冰火间交错。溟的鱼叉刺穿林风左肩时，林风的骨剑也挑飞了他的机械义眼。齿轮坠入岩浆的刹那，海底传来玄武的悲鸣，龟甲山岳轰然崩塌。
“你输了。”林风踩住溟的胸口，骨剑抵住他喉间跳动的青铜芯，“血魔殿主在哪？”
溟突然大笑，机械胸腔裂开，露出半块玄武碑残片：“他在你心里啊……师兄。”残片映出林风背后升起的血月，月光中浮现玄风长老被铁链悬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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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牢幻境。**
林风抓住残片的瞬间，神魂被拽入血色深渊。十八根青铜柱贯穿玄风长老的四肢，每根柱上都刻着四大圣器的崩坏进程：青龙玺裂、白虎符碎、朱雀镜蚀、玄武碑湮。
“风儿，看这里……”老人艰难抬头，喉间铁链哗啦作响。林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呼吸几乎停滞——渊牢尽头立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泥偶，只是心口插着赵灵儿的星核。
泥偶突然睁眼，掌心托着燃烧的《灵渊秘典》：“还不明白吗？你是我给自己准备的躯壳。”书页灰烬重组，显出林风在青石镇的所有记忆：玄风长老每夜滴入井中的灵渊之水，麦芽糖里混着的傀儡符，甚至赵灵儿与他初遇时的惊鸿一瞥……
“乖徒儿，你猜赵灵儿死前为何笑？”泥偶的嗓音与血魔殿主重叠，“她发现星核早被为师调包时，表情真是精彩。”
林风暴起挥剑，斩碎的却是一面冰镜。镜中映出真实场景：西溟海正在汽化，溟的机械残躯漂浮在半空，胸腔伸出肉须缠住他的脚踝。远处传来玄武最后的叹息：“北冥有坟，葬吾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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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师证道。**
骨剑突然自发鸣啸，剑柄渊瞳流出血泪。林风看着泪滴中浮动的画面：七岁生辰那夜，玄风长老颤抖着将灵渊之水注入他眉心，地上扔着三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体。
“原来我已是第四具……”他捏碎泪滴，反手将骨剑刺入胸膛。灵渊之水混着星核碎片喷涌而出，冻住了整个渊牢。玄风长老的幻象开始崩塌：“你竟敢……！”
“弟子有一问。”林风握紧剑柄，任由裂痕爬满全身，“师父当年叛出血魔殿，是因发现自己也不过是泥偶吗？”
冰封的渊牢炸成齑粉。林风在剧痛中坠落，最后听见的是溟的嘶吼：“师兄，西溟海眼有你要的答——”
海浪吞没了余音。当林风再度睁眼时，怀中多了一枚青铜齿轮，齿痕恰好与赵灵儿玉佩的缺口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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