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于神座锁域的入口前,石门上“非神者入”四个古字突然爆发出幽蓝光芒。
每个笔画都像被注入了星界本源般流转着细碎光尘,仿佛远古神族用指尖星屑亲手书写的警示。
风铃话音未落,那扇由亿万星尘压缩凝聚的石门便无声开启,门轴转动时溢出银紫色的时空裂隙。
宛如蛛丝般在空气中交织闪烁,仿佛撕裂了现实维度的帷幕,露出其后翻涌着混沌能量的深邃领域。
伴随着古老符文光芒的扩散,一股裹挟着破碎星轨碎屑的空间扭曲力场轰然扑面而来,周遭流动的风元素瞬间凝固成冰蓝色的晶体,悬浮在半空微微震颤,所有声音都被这股力量强行剥离,世界陷入绝对真空状态。
连胸腔里的心跳都被压缩成沉闷的鼓点,透过骨骼传来沉重的共鸣,仿佛整个时空的法则都在此处崩坏。
“准备好了吗?”云逸的灵息传声在三人意识中响起,雷纹战衣的肩甲因难以抑制的紧张而微微震颤,每一道缠绕的雷纹都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光,“根据灵犀塔古籍记载,锁域内的时空法则已处于崩坏临界值。”
烈焰抬手用袖口拭去鼻梁上的星尘,指尖骤然燃起两簇幽红色的火苗,在真空环境中诡异地蜷缩成两个旋转的光球,如同燃烧的瞳孔般跳动。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犬齿:“我从咬破脐带开始就没准备好过。”
话音未落,他抬脚猛地踹向石门边缘,金属碰撞的闷响在真空中化作涟漪,溅起的光屑如星雨般消散,“但总不能让女人先闯这鬼门关吧?”
风铃没有回应,只是眼神陡然变得如出鞘寒刃般锐利,周身青蓝色的灵能光晕如琉璃般流转,在她肌肤表面凝成细碎的光刃。
风元素在她发丝间飞旋聚合,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微型龙卷风,将飘落的星尘切割成闪烁的流萤。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因吸入高浓度灵能而泛起微光,一步踏入那片由星尘与光屑构成的漩涡状光门。
光门表面泛起水纹般的涟漪,将她的身影分解成无数青蓝色光点,如同投入时空裂隙的星群,在光芒中瞬间被吞噬,只余下悬浮在空气中的风刃残影微微震颤。
锁域内部是一片翻涌不息的暗紫色雷霆风暴,漆黑虚空之上漂浮着无数嵌着蛛网般幽蓝灵能脉络的浮空石板。
每一块石板都刻着残缺的风纹咒文,每一道刻痕都渗出微弱的灵能火星,仿佛远古神明的骸骨碎片。
石板边缘泛着结晶状的白光,那是空间撕裂后留下的能量疤痕。
四周的空间像是被巨力撕扯过百次又用暗能量勉强缝合的破布,处处透着非欧几里得几何的扭曲感。
远处的石柱呈现出向内翻转的螺旋形态,近处的地面如波浪般起伏,而天空中漂浮着断裂的星轨碎片,如银色骨骼在风暴眼中沉浮,每一块碎片都缠绕着正在熄灭的星核余烬。
她的灵核刚接触到锁域内翻涌的能量场,表面的淡金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发出玻璃摩擦般的刺耳频鸣。
某种高于星界法则的主频源正在与她的风核产生同频共振,一股来自时空深处的无形风之手攥住她的灵核,将她的身体拽向深渊底部,皮肤表面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那是高维能量冲刷的痕迹。
“这里是……风之本源的旧殿。”她的声音在灵息中发颤,望着远处风暴眼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古籍记载的风暴之胎传说中风元素诞生的胎盘,也是旧神用混沌能量培育神格原胚的育婴舱。”
云逸环顾四周,指尖轻抚过一块浮空石板,发现石板上的咒文排列竟暗合星界风痕的脉络,如同放大亿万倍的风元素原子结构:“你是说,这里是所有风元素的诞生地?”
风铃轻轻点头,发丝被紊乱的灵能流掀起,如青色火焰般狂舞:“千年前这里还流淌着原初之风,如今核心已经坏死,只剩下这些扭曲的能量残骸,像腐烂的星界器官,还在无意识地释放着混乱的风频。”
她的灵核再次剧烈震颤,表面的淡金裂痕如蛛网般扩张,一道凝若实质的光纹从中渗出,在空气中勾勒出玄奥的咒印。
那符文半透明如蝉翼,却流转着星界本源的微光,每一道笔画都像用凝固的月光写成,边缘泛着细碎的灵能火花,仿佛下一秒就会挣脱虚空的束缚。
三人踩着悬空碎桥前行,每一步落下都让石板发出嗡鸣。
嵌着幽蓝灵能脉络的石砖被脚步激起涟漪,残缺的风纹咒文逐一亮起,如沉睡的眼睛睁开,在虚空中投下晃动的光影。
石板连接处渗出星尘,在他们身后织成转瞬即逝的光链,如同行走在破碎的星图之上。
四周的虚空中不断涌现破碎的声浪,那些话语像被风暴撕碎的经卷,在耳膜边炸裂:“风不会再回来......星之躯终将破裂......你不是你......”声音带着酸性腐蚀力的恶意,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进灵能脉络里搅动,试图将他们的神智搅成混乱的浆糊。
声波过处,空气中泛起细密的裂纹,仿佛现实的帷幕正在被这些诅咒逐渐撕裂。
风铃突然停步,指尖的风刃骤然消散,眼神瞬间空洞如死灰,瞳孔中倒映着虚空深处的裂隙:“她来了。”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灵核表面的光纹剧烈闪烁,仿佛在呼应某种迫近的存在。
“谁?”云逸立刻握紧雷纹长枪,枪身爆发出噼啪的电光,枪尖指向风铃凝视的虚空,那里的空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泛起涟漪,空气分子在高温下扭曲成淡紫色的雾。
一道青蓝色的身影从空间褶皱中缓缓凝聚,容貌与风铃分毫不差,却穿着刻满星界法则的银白色神袍。
那些流动的符文如同活物,在衣摆间编织出复杂的星轨图案,而她的眼眸是纯粹的冰蓝色,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像两块冻结的时空晶体。
“我是你舍弃情感后的最终形态。”对方的声音直接在风铃意识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神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凡人之躯的爱与羁绊,不过是神格觉醒的枷锁。唯有斩断它们,这些人才能在星界灾厄中苟活。”
风铃猛地咬牙,腮帮因用力而鼓起青筋,风核转速突破临界值,发出蜂鸣般的尖啸。青蓝色的灵能在她掌心汇聚成风暴,如同压缩的星核突然爆发。
一道撕裂虚空的闪电骤然斩出,光刃过处,空间留下黑色的灼痕,那道幻象被斩成万千光屑,每一片都在消散时发出不甘的尖啸。“去你的宿命论!”
她首次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风刃在发丝间疯狂飞舞,将飘落的星尘切割成齑粉,“我宁可让神格碎成星屑,也不会变成你这种没有心跳的怪物!”
就在此时,烈焰脚下的石板突然渗出蛛网般的暗红色光纹,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脚踝窜入血脉,仿佛点燃了骨髓里的引线。
“这火......”他低声呢喃,瞳孔深处闪过迷茫与狂喜,那股灼热感如此熟悉,像母亲怀抱的温度,又像出生时接触的第一缕阳光,“像是从娘胎里就烙进骨头缝里的呼唤......”
一尊数丈高的火焰巨影在他身后浮现,轮廓是燃烧的古代铠甲残骸,肩甲处还残留着模糊的神纹,每一道缝隙都喷出如同熔岩核心般的暗金色火苗。
火焰在巨影周身形成漩涡,将附近的星尘烧成齑粉,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金属融化的刺鼻气味。
“火之子,”巨影的声音如同岩浆在地下河翻滚,带着远古洪荒的威压,“是否愿继承初炎之骨,成为点燃终末灾厄的火种?”
烈焰突然单膝跪地,脊椎传来仿佛被重锤击打的剧痛,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关节处迸发出火星。
一道古老的火神印记从他后心蔓延至脖颈,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将皮下血管映成赤红的蛛网。
“老子听不懂你这套神神叨叨的话术。”他猛地抬头,琉璃般的赤红色瞳孔中燃烧着狂傲的火焰,头发被体内爆发的能量掀起,“但要是这破力量能让我把敌人挡在他们身前,那就烧个天翻地覆!”
轰!一股沛然莫御的能量从他体内爆燃而出,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暗金色火焰瞬间吞噬了他的身躯。
双臂浮现出灼烧状的古老符文,每一道纹路都像流动的岩浆,顺着肌肉脉络疯狂游走,将身上的战衣烧成飞灰,却在体表凝结出一层不断流动的火焰铠甲。
铠甲表面浮现出螺旋状的暗金火纹,每一次脉动都让周遭虚空泛起水纹般的涟漪,仿佛整片空间都在这股远古火力下微微战栗。
当烈焰成功点燃第一层火神残因子时,体内沉寂的火之血脉骤然苏醒,从骨髓深处发出远古战神的咆哮,那声浪穿透风暴深渊,震得悬浮的石板簌簌落尘。
走在最后的云逸突然感到时空被按下暂停键,脚下的碎石凝固成黑曜石雕塑,风铃与烈焰的身影渐渐褪色成半透明的光膜。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更成熟的自己,站在虚空中央,身影周身缠绕着断裂的命轨银线,每一道光纹都刻着冰冷的抉择,那些银线记载着他为他人剪辑命轨时的千万种可能,此刻却像枷锁般缠绕着未来的轮廓。
“你是我?”云逸握紧雷纹长枪,枪尖爆发出噼啪作响的紫雷耀斑,电光在枪刃上编织成流动的网。
“我是你选择成为纯粹命轨剪辑者的未来。”那道身影伸出手,掌心悬浮着一把由星轨碎片锻造的银剪,剪刃开合间溢出细碎的时空裂隙,“若放弃所有情感羁绊,你将获得操控时空的绝对权能,但代价是永远失去你愿以生命守护的人。”
云逸沉默片刻,突然将长枪横扫,裹挟着雷霆之力的枪芒如匹练般斩断对方的手臂。银剪脱手坠落,在空中碎成万千光屑。
“我替别人剪了太多命轨,”他的声音穿透凝滞的时空,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从今往后,我的命轨由自己书写。”
影像碎裂的瞬间,他胸口的雷纹爆发出太阳般的璀璨光芒,将周围扭曲的时空震得嗡嗡作响,那些断裂的命轨银线在强光中寸寸崩解。
当三人在风暴深渊的中心重新汇合时,风铃的风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旋转,灵能流在她周身形成透明的茧,每一道灵能涟漪都映出星界雏形的倒影。
“它在呼唤我,”她指向虚空深处,那里浮现出一座由纯粹风元素凝结的穹顶遗迹,琉璃般的拱顶流转着混沌初开时的淡青色光晕,“风暴之胎就在里面。”
踏入遗迹的刹那,三人仿佛进入一枚被远古之风精心雕刻的巨大胎盘。
穹顶遗迹的琉璃四壁流转着宇宙诞生时的原初风频,每一道纹路都在发出嗡鸣的共振,那是比星辰更古老的声响,混杂着创世时的第一缕风与终末时的最后一声叹息。
中心悬浮着一枚核桃大小的风核种子,表面交织着螺旋状的孕育纹与裂变纹,仿佛下一秒就会同时诞生新星与吞噬万物,散发出让灵魂深处战栗的古老威压。
风铃靠近时,灵核与种子产生剧烈共鸣,七道风环不再爆裂,而是化作青蓝色的流光融入种子表面,每一道光流都带着她过往的记忆碎片。
“这不是终点,”她的嘴角扬起坚定的笑容,眼神却倒映着种子内部正在成型的星界雏形,那些旋转的气旋分明是她走过的每一条路,“是我成为风之主宰的起点。”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风暴之胎的瞬间,整个锁域开始崩塌,碎石如银河瀑布般坠入深渊,每一块崩裂的石板都在湮灭时发出不甘的尖啸。
一道幽蓝光柱自遗迹中心冲天而起,穿透风暴眼直达星界穹顶,古老的声音在三人意识中同时响起:“风之初识者已接引主频,神格权限判定中......”
风铃闭上双眼,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乳白光芒,狂暴的风暴在她身边化作温柔的风茧,如同回到母体的羊水守护。
灵核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淡金色的光纹如活物般蔓延,将每一道缝隙都编织成复杂的灵能脉络,那些纹路分明是她拒绝成为风格最终式的意志具现。
“我不是任何存在的容器,”她的低语在风茧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震得空间泛起涟漪,“我是风铃,是自己意志锻造的主宰。”
而在她灵核的最深层,一枚沉寂亿万年的神格徽记正在缓缓旋转,徽记表面刻着风暴之主的权能符文,此刻正释放出第一缕靛蓝色的权能波动。
那是操控星界风痕的初始权限,在锁域崩塌的轰鸣声中,新的神格于旧胎的废墟上,完成了它的第一阶段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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