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阳盯着那枚小小的令牌，眉头越皱越紧。他把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又凑近鼻子闻了闻，像是在确认什么。
“掌柜的，咱们这趟算是立了个大功。”一个伙计擦着汗笑道:“赵东家都夸咱们靠谱。”
林沐阳没接话，只是把令牌塞进了怀里，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吧，回十字坡。”
队伍收拾好行装，踏上归途。一路上大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刚才那场伏击战，仿佛自己真成了江湖豪杰。只有林沐阳沉默不语，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
蔡京府上的令牌……这可不是巧合。朝廷已经开始盯上他们了。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得提前准备点后手了。
回到十字坡时，孙二娘正坐在柜台后嗑瓜子，见他们风尘仆仆地回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哟，这不是咱‘江湖闪送天团’吗？活着回来了？”
林沐阳笑嘻嘻地一拱手：“二娘！托您的福，首单圆满完成！客户满意，兄弟们平安，还顺带缴获了一块蔡府令牌。”
孙二娘一听“蔡府”两个字，瓜子也不嗑了，眼神立马变了：“你别跟我扯这些虚的，说重点。”
林沐阳兴奋地将一张刚印好的文书递到孙二娘面前，期待地说：“二娘，看看这效果咋样。”
林沐阳把令牌递过去，压低声音道：“这次护送路上遇到的山贼，里面有一个人身上带着这个。我怀疑是朝廷的人在试探我们。”
孙二娘接过令牌仔细端详，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蔡京这老东西，向来阴得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沐阳摸了摸头：“得先搞几张假文书，万一以后要应付官府盘查也好有个说法。而且，最好能伪造点证据，让朝廷内部互相猜忌，分他们的神。”
孙二娘挑眉：“你是想用假文书搅局？”
“聪明。”林沐阳咧嘴一笑，“光靠打打杀杀可不够，得分化瓦解，让他们自顾不暇。”
“那你打算怎么弄那些假文书？”孙二娘问。
“活字印刷，改一改。”林沐阳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我以前看过一些资料，这玩意儿要是改良得好，效率能翻倍。”
孙二娘一脸狐疑：“你确定你能搞得定？”
“嘿嘿，给我几天时间，保证让您瞧瞧什么叫‘印得比写得还快’。”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林沐阳就在黑店后院支起了一个小作坊。他翻出一套破旧的活字印刷工具，一边研究一边嘀咕：“这排版尺太粗了，字模也参差不齐……不行不行，得重新做。”
他找来几个识字的伙计帮忙整理字模，自己则动手削木头、打磨铁片，忙得不亦乐乎。
“掌柜的，您这是要做个啥？”一个伙计看着他拿着一把小刀削木板，忍不住问。
“排版尺，能让字排得更整齐。”林沐阳头也不抬，“你们先把这几个字分类，按笔画多少排好。”
“掌柜的，这油墨也太稀了吧，印出来都晕开了。”另一个伙计抱怨。
“等我调个新配方。”林沐阳随手抓起一瓶松烟粉，往里加了几滴自制的植物汁液，“这玩意儿加进去，颜色鲜艳还不容易褪。”
果然，试印出来的字迹清晰了不少，虽然还有点歪歪扭扭，但至少能看清内容了。
“不错不错！”林沐阳满意地点点头，“再调整几次，应该就能用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沐阳几乎吃住都在作坊里。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字模排列，晚上临睡前还要反复试验油墨比例。有几次差点睡着了把手给划破，被伙计硬拉回去休息。
终于到了第七天，林沐阳拿着一张刚印好的文书递给孙二娘：“您瞧瞧，像不像真的？”
孙二娘接过一看，皱眉道：“这字咋看着有点像甲骨文？”
“呃……风格嘛，复古一点显得更有权威感。”林沐阳干笑着解释。
“你就吹吧！”孙二娘翻了个白眼，“不过确实比之前强多了。那你说，现在可以开始印假文书了吧？”
“当然。”林沐阳拍拍胸脯，“我已经设计好了几种不同的模板，包括路引、通关文牒、商队通行证，甚至还有蔡府内部的密令文书。”
“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孙二娘眯着眼看他，“就不怕哪天露馅？”
“不怕。”林沐阳嘴角一扬，“只要印得够乱，真假难辨，朝廷自己都会怀疑人生。”
第二天一早，林沐阳就开始正式印制第一批假文书。他亲自排版、亲自上墨、亲自压印，每一步都不敢马虎。
林沐阳拿着它对着阳光照了又照，满意地点点头：“嗯，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批量印。”
可问题还是来了——
“掌柜的，这页怎么印出来全是横七竖八的？”一个伙计举着一张纸跑过来。
林沐阳接过一看，果然，整张纸上的字全都歪了，像是被风吹过一样。
“怎么回事？”他皱眉，“昨天还好好的。”
“可能是活字底座磨损了。”那个伙计指着一块字模底部，“您看，这儿有个缺口。”
林沐阳蹲下来仔细检查，果然发现有几个关键位置的字模底部有不同程度的磨损，导致印刷压力不均。
“得换新的。”他叹了口气，“今天只能重来了。”
于是，整个下午大家都在忙着更换字模，调整排版架。林沐阳一边修一边念叨：“下次得做个金属底座，耐用点。”
傍晚时分，终于印出了第一张勉强能看的文书。林沐阳拿着它对着阳光照了又照，满意地点点头：“嗯，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批量印。”
夜深人静，作坊里只剩下一盏昏黄的油灯亮着。林沐阳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刚印好的“密令”，上面赫然写着“蔡京亲笔”。
他抚摸着纸面，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沐阳立刻把文书藏进抽屉，转身拿起一块字模继续打磨。
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掌柜的，我发现个事儿。”那人低声说。
林沐阳抬头一看，是白天负责排版的那个伙计。
“你说。”
“我们在检查排版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不是汉字，也不是任何已知的文字。”伙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您看，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林沐阳接过纸，目光落在那个符号上，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那是一个陌生的图案，像是某种标记……
他抬起头看着伙计:“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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