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离开后,祁鹿将桌子上的餐食传送给小铜镜后,便拎着一个小包出门了。
为了低调,她还特意戴上了帽子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才来到光海最大的古玩街。
今天是周末,人多到就像逛菜市场一样,还有特别多举着手机直播的,无比嘈杂。
祁鹿也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走到整条街靠末尾的位置,有一家装潢看起来来特别质朴古旧的店铺。
“境泽园?”
她低声念道,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小姐准备看点什么?”
正对祁鹿的方向,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双腿搭在一旁的脚踏上,慵懒自在。
明明店里开了冷气,手里还摇着一把洒金折扇,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
祁鹿默了默,不予评价别人的个人爱好。
她将手里的包放在柜台上,都是她爸妈以前飞往各地,出差带回来的一些老物件。
“这些,收吗?”
男人合上手里的洒金折扇,顺势用扇子翻了翻这些物件,兴致缺缺。
“中规中矩,打包价70万,可惜这宝石戒指应该还有配套的耳环,否则价格更高。”
祁鹿默默调出收款码,七十万,蚊子腿也是肉。
多攒攒就好了。
见她收了钱还不走,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男人掀了掀眼皮,手里的扇子浸出一点凉爽的风。
“还有东西要卖?”
祁鹿想了想,调出自己事先拍好的照片,拿给男人看。
“请问,你们这里收不收这样的镯子?”
男人视线定格在手机屏幕上,手里的动作一顿,坐直了身子看她,眼底的带着奇异的光芒。
“满绿的老翡,小姑娘是打算出?心里可有个底价?”
祁鹿有心紧张,手心都冒出了薄汗,朝着男人竖起五根手指头。
却见他突然笑出声,身子往躺椅后仰倒,又换上刚才那副懒散的样子。
“这个数你可就亏了,要是上拍卖行,九位数不在话下。”
“毕竟老物件和现代工艺还是有点区别,你要是愿意,我这边也可以直接收。”
“还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数,正好家里老太太要过大寿了,用来讨她欢心不错。”
祁鹿从镜泽园出来,手里捏着店老板的名片,邢暮归。
姓邢?应该是她想多了,这个姓氏并非不常见那种。
只是她刚刚没有立即开口答应,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还给了她一张名片。
说是三日后罗道花园酒店要给家里老太太举办寿宴,若是她考虑清楚了,就带着东西去找他。
祁鹿揣着一肚子心事回到家里,刚一就被人压在门板上,掐着脖子。
一股浓郁粘稠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窜,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家里进贼了?
“唔......你,是谁?”
瀚德园虽然比不上御景别墅,有专门的独立安保系统。
但好歹也是光海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有门卫监控,处处都有摄像头。
这人怎么进到她房间的?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微微松了些力道,却没彻底放开。
男人似乎比她高出许多,黏腻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祁鹿又羞又气。
“这、这位大侠,你突然跑我家里来,要什么?钱?我多的是,你先放开我,成不?”
“......”
过了好半晌,对方低哑戏谑的嗓音传来:“嗯......那你打算用多少钱来买自己的命?”
祁鹿扯了扯嘴角,这人什么意思?
“喂,你不要太过分!”
“咚”的一声,上一秒还在绑架勒索,敲诈她的人,下一秒就这么直挺挺躺在地上?
祁鹿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喂,你这是碰瓷?”
对方毫无反应。
她连忙跑开,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只见男人衣衫破烂的倒在地上,俊逸的五官苍白透明。
身上的伤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渗透进身下的地垫,印出一片湿濡的暗色。
她愣了两秒,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将他送去医院。
但电话刚拨出去,她又该怎么解释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受伤这么严重的男人?
要是牵扯到什么危机事件,这个男人能像如无人之境一般进出她家。
那万一他要是有同伙或者仇家,是不是也一样?
直到对面响起‘嘟’的声音,祁鹿连忙按熄通话。
救还不是不救?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更何况他长这么好看,应该不至于是什么坏人吧?
她脑子里还在纠结,但手已经拨通电话。
“喂,陈医生,是我,这么晚打扰你了,嗯......有点严重,多准备点伤药之类......”
祁鹿结结巴巴通完话,人还有颤抖。
直到陈医生根据祁鹿发的定位找上门来上来,有些气喘吁吁的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祁小姐,好久不见,听你电话里说的好像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
祁鹿抓了抓脸,有些不好解释。
“我......朋友他是公众人物,可能不太方便去医院,所以就麻烦你了。”
陈医生虽然疑惑,但眼下还是先看看病人的情况。
“人呢?”
祁鹿将其领进屋里,脚边的纸箱差点拌了他一跤。
还是祁鹿连忙伸手将人扶住,干巴巴的说道:“抱歉,才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越过客厅,陈医生一眼就看到躺在地毯上的古装男人,看样子真像是哪个剧组出来的演员。
眼下救人要紧,陈医生也顾不得其他,放下药箱就替他检查了一翻,越往后眉头皱的越深。
十二处刀伤,三十二处鞭伤,新旧叠加,最致命的是胸腹处的贯穿伤,涓涓流血。
祁鹿咽了咽口水,不敢出声打扰,还是陈医生一脸复杂的开口。
“祁小姐,这位先生伤的太重,最好的办法还是送医院治疗。”
祁鹿摇摇头,语气坚定:“绝不!”
她现在已经是内忧外患,再闹出点什么动静来,真的承受不住。
“你竭尽全力救治就好,至于他能不能活,听天由命。”
——
祁鹿[冷漠]:我要毁尸灭迹。
邢恕[惊恐]: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