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念完,他就看向天空。
“木北天气变化莫测,估摸着,很快会有雨。”
果然,在他这话说完之后没多久这山林之中就开始下雨。
无数的泥水顺着山林坡道滑下。
豆大的雨珠也让人捉摸不透。
在这人能见度极地的环境之中,一支队伍开始了悄然行进。
雨夜之中,他们的刀剑碰撞和脚步声都被抵消。
而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就只是面前的山林。
在那之上,就是现在的江南军驻扎地。
眼见着雨越下越大,齐逢春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木北多雨,所以当地人都有制作蓑衣的习惯,那有没有可能,此时此刻,就有一支穿着蓑衣的人过来袭击呢。”
想到那个场面,他就不由得轻笑一声。
随后拿出一旁的蓑衣,顺手丢了一件给一旁的幕僚。
“闲着无聊,先生与我出去逛一圈?”
幕僚知道这是要顺便考察地形,也就没有推脱,只是出门前将自己的白袍脱了放在桌子上,只留下一件干练的练功服。
里面的肌肉轮廓都清晰可见。
“军师是习武之人?”
“之前有遇见过几个不听我言论还要找茬的主帅,我就顺手给他们打了。”
齐逢春依旧抿嘴轻笑,毫无尴尬之情。
“这就是所谓的,如果阁下听不懂高深兵法,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脚是吗?”
幕僚点头轻笑。
二人前后脚出了山坡,一眼就能看见面前的山林之上被风雨吹袭的山林。
“这里的地形很不适合让我们作战啊,如果那些个吐蕃人有点脑子,就会提前在我们脚下这座山林这里做好埋伏,制造点天灾。”
幕僚接过话茬。
“泥石流一类的东西耗人耗时,如果不是必要情况,对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齐逢春点头,算是承认了对方说的道理。
随后将目光移向山谷。
“皇甫先生,您觉得,这山谷下方现在积水多深啊?”
幕僚顺着看了过去,伸手微微一掐。
“约莫九丈左右。”
按照大炎的度量衡,大概就是三十米左右。
齐逢春点了点头,将头探了过去,似乎是要凭目力看清下面的情况。
“皇甫先生,您觉得,那些个吐蕃人,会在这个时候放人过来探查敌情吗?”
“必然会,只不过是一众人来,还是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齐逢春微微一笑。
“定远城在木北算是个边陲小城,就算打下来了也不会有太多人注意,但问题是它临近旁边的宁州,您觉得,我们是之内打定远,还是往下深入呢?”
幕僚呵呵一笑。
“将军大人的策略永远在我的意料之外,所以就不需要问我的意见了。”
齐逢春点了点头,缓缓起身。
与此同时
雨夜中行进的军队首领抹了把头上的雨水。
“今年的雨更大了,估摸着那些个庄稼又要减产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这大炎还在不在。”
旁边跟着的二把手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风寒。
“管这么多干嘛,到时候打完了仗我们又不需要种地,接着当我们的山大王就好了。”
“也是这个理,但我总觉得那个狼爷不是什么好人啊,他多少年前就把我们当自己人养着了,可直到前不久我们才见到真人,很明显是防着我们呢。”
首领明显也有这个顾虑,但还是摆摆手。
“别考虑这么多了,可能就是之前在吐蕃地界不太方便而已,不用在乎,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哎,大哥,情报准吗?那伙人确定在前面的山上?为什么我到了这里都还没见着人啊。”
首领极目远眺,心里骂了两句这个家伙。
“别多嘴,只管跟着就行,大不了到时候人不在咱再回去就行。”
这人也识相,接下来果然不说话了,只是再原地呆愣。
而此时,他们距离齐逢春所在的地方已然不过百米距离了。
“来几个脑子精灵的进去看一眼,别让那些个家伙闻到风声了。”
首领缓缓下令。
二把手立马就跑道人群之中,三两下点出几个人来。
这些个人常年都在山林中游荡,算是能跟那些个山野村夫比一比脚程的了。
很快,那几个人就冒雨进入山林之中。
因为有雨幕遮挡,所以走的异常安稳。
等到了地方,他们的心即刻凉了一半。
骂了两句娘之后才回来禀报。
“大哥,那里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更别说那情报说的汉人大军了。”
首领即刻眯起眼睛,一时间没了主意。
“大哥,那我们现在是?”
首领没说话,示意他闭嘴。
“难不成真没去定远城?直接南下了。”
他砸吧了两下干瘪的嘴唇猛然拍了拍手。
身后一个人即刻上前,将一个黑球放进他的手里。
“大哥,这个可是狼爷留给我们应急用的。”
首领啐了口唾沫。
“没事,多着呢,现在炸一个不打紧,我就担心那些个汉是在原地伪装着,等到我们一走就奔着定远城就去。”
二把手立马领会对方的意思,接上话茬。
“所以大哥你要直接炸一个,即使汉人不被吓到,也可以让对方的战马受惊!实在是妙计啊!”
首领冷哼一声。
“你还有的学呢。”
随后,就用火折子点燃引线,猛然向外丢去。
这个土匪军都很有经验,提前用手捂住了耳朵张开嘴巴。
随着巨大的冲击波传来,山林中也只是多了些鸟兽奔袭的声音。
“看来真的不再这里。”
首领松了口气。
“回吧!去告诉那个狼爷,那些个汉人果真如他说的一般狡猾,准备不拿定远直入腹地。”
随后,就又借着雨幕向外走去。
他丝毫察觉不到,此时此刻,一双眼睛正在山坡顶上看着他。
身后的马匹被士兵们用绳子牢牢困住,嘴上也套了防止发声的器具。
“好一个狡猾的山匪差点,就给你们发现了。”
他拍了拍手,似乎是在拍灰尘,但手上面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