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点头。
“杀了吧，他们没用了，记得手脚干净一些。”
崔护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上了楼。
没一会儿，他就门口九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徐牧也叫醒了在一旁打瞌睡的掌柜。
“伙房还在吗？”
“哎，爷，您要是吃东西，我现在就去叫人掌灶。”
掌柜的早就看出徐牧等人绝对不平凡了，所以说话做事都恭敬了不少，且平时主打一个不听，不看，不说。
“那就麻烦了，一头烤乳猪，烧点洗澡水送到楼上。”
掌柜的细心记下，徐牧也就顺手甩了几个银子过去。
他反正现在有钱，就不管给了多少了。
掌柜的自然是喜笑颜开，立马跑出了店门。
“坐吧。”
做完这一切，徐牧已经感觉有些虚脱了，带着范茗苑到一个桌子边上，给自己先灌了一肚子茶水后抹了抹嘴说道。
“我现在告诉你那家伙的一切，你就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了，懂吗？”
范茗苑点头，她知道徐牧有异于常人的本事。
“那个叫凯撒的家伙，是个吐蕃人，不过他一开始并不是个细作。”
范茗苑瞬间美眸圆睁，有些不可置信。
大炎的异族人只有三种，一种是使者过来，名正言顺，一种是细作，潜伏其中，一种是努力，交易送来。
而这人竟然不是个细作，那难不成一开始是个奴隶？
“你应该猜到了，他一开始是个奴隶，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京城，一户名为丘家大院的人家当奴隶，那里的主子是个传教士，他也跟着对方认识了不少人，其中一个昆仑奴和吐蕃有染，二人交谈几次，就攀上了朋友关系，顺便，也见到了对方身后的人。”
“所以他就去当了细作！”
徐牧点头。
“没错，在那之后，他就开始在那户人家中边干活边收集情报，之后那个传教士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三皇子离开了京城，他也就失去了主子，被背后的人花钱买下，秘密当成了棋子，去跟在三皇子旁边。”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知道了火器的存在？”
徐牧摇头。
“那是很早以前他们就知道的了，他跟在三皇子身边，知道的是火器将要退出大炎历史的消息，当年三皇子创建天机阁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对方的探子，了解了对方要将全国全数工匠掩藏的消息，就汇报给了背后的吐蕃人，如此，他们就开始了谋划。”
范茗苑大惊失色。
“这么早他们就开始谋划着和党项一起侵犯我们的疆土！”
“准确的说应该是，只有吐蕃一开始谋划，党项人只不过是横插一脚而已，他们当时就已经开始秘密训练军队，举国皆兵，一直在等待天机阁出世的消息。”
“那为什么他们这么晚才开始行动？”
“因为之前，这人出了点意外。”
“意外？”
范茗苑更加不解，满脸疑惑的看着徐牧。
徐牧说的口渴，连忙喝了口清茶润喉。
“对，意外，当初他混进了天机阁，也被当作工匠被人催眠，当作一个普通的奴隶进行劳作，知道近两年，才在京城中偶遇了大皇子，机缘巧合下恢复了记忆，这才开始了吐蕃的计划。”
听完这一切，范茗苑只觉得自己脑子炸裂。
一环套一环的计划简直令人发怵，但是又不由得佩服这些人智慧。
“那那个谋划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技术只能支持我到这一点了，那个计划的复杂程度可能远远超过我们想象，所以这人都不清楚全部。”
范茗苑捂住脑袋，沉思着一切，不断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整合，随后猛然抬头，眸子明亮。
“宁州！”
徐牧也被她点醒，手指不由自主的抬起在桌子上画起地图。
“金川，木北，宁州，三省之中，只有宁州是重要的火药原料地！”
范茗苑点头。
“即使能从其余的地方进行采购，那也无济于事，这里的火药原料太重要了！”
徐牧顿时拍案，暗道不好。
“如此说来，党项人在边境的战斗其实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们派出大量军队进行攻伐，让我们误以为他们的主要目的是金川！结果他们其实只派出了半数甚至更少的兵力，将大部队都转移到了宁州附近随时准备进攻！”
范茗苑也顿时领会到这一点，不由得嘴唇发白，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无妨，现在宁州还在，那里是藩王属地，地方军力加上中央派遣最少可以抵御一会儿，我现在即刻修书一封派去宁州告知他们情况，明日我们就启程前往宁州！”
范茗苑点头，顿时觉得心中放心了不少。
这么一段长长的讨论结束后徐牧感觉身心俱疲，加上使用眼睛多次探查人过去未来的后遗症，现在差不多都要昏厥在地。
幸好掌柜的及时回归，伙房三下五除二端了烤乳猪出来，才给徐牧续上了命。
当天夜里，这封信就被快马加鞭了送了出去。
一路上驿站都不停留，骑马就走。
一直跑了一天一夜，才到了金川方若雪的属地之内。
这两天风平浪静，雄狮军也重振雄风，拿回了之前被党项人夺走的关内属地。
现在士气大振。
“报！”
方若雪原本还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结果小兵的这一声，直接让所有的思路全部断掉了。
“将军大人！有急报！”
“速速呈上来。”
小兵不敢怠慢，瞬间跑了上来。
方若雪拿起信件，发现是徐牧手笔，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果然，看完了信件内容，她久久不能平静。
“你先行退下。”
小兵得令，拱手退出。
留下方若雪原地失神。
她想到了徐牧没有考虑到的另一个方面。
党项人和吐蕃人剑指宁州，那也不代表金川势微，相反，金川也是岌岌可危的局面。
党项人派军前去只是井上添花，要是宁州难下，他们也会撤兵回调金川，到时候两边都不亏。
“好歹毒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