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退下。”
冰冷的声音响起，徐牧也缓缓抬起头。
随后，便是一道寒芒死死的顶着他的喉咙，距离不过半寸，以对方的实力，只消稍稍用力，就可以让徐牧直接见祖宗。
“诺！”
崔护也不再慌张，直接退下。
“谁派你来的。”
方若雪居高临下的问道，眼里都是看垃圾的信息。
“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个懂点卜算技术的家伙而已，公主殿下不要慌张。”
对方自然不信，手中长剑始终举着。
“将军大人，比起我的身份，难道不是外敌入侵更为重要吗？”
闻听此言，方若雪也放下了长剑，转身走向大案，身后破绽大放，似乎在等待对方攻击。
但很失望，一直到自己坐下，对方都没有动弹。
“起身吧，军中行军礼，不用跪拜。”
“谢将军大人。”
徐牧再次看向对方，愁眉不展，很明显是因为党项入侵之事发愁。
“将军大人在思考应对之策？”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要不，现在算一算。”
“要是我真的能什么都算到的话，还会在这里当个奴隶？”
方若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就当刚才什么都没说。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对面再次抛出问题。
“不是将军大人请我来的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询问小人的意图了？”
“之前是怀疑你是细作，现在看来，不像，但也不能剥触底啊隐患。”
徐牧笑了笑，拱手行礼。
“将军大人，您对习作的评判原理是什么？”
“经验。”
“一个从小培养的细作，无论是行事作风，都跟汉人无异。您觉得，经验够用吗?”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评判一个人是细作的最主要因素。”
“看他的价值。”
徐牧走上前来，拿起方若雪面前的一盏油灯。
猛然挥手，那油灯即刻熄灭。
“假设这油灯里的灯油都是细作，但他们为大人的照明提供了价值，那该当如何？”
徐牧又拿起旁边的竹条，将里面燃尽的灯芯挑断。
“而这，就是将军大人始终相信的忠臣，他们现在燃尽了价值，又当如何？”
英气的女将军沉思片刻，缓缓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细作的评判原理，应该是对方的价值。”
徐牧打了个响指，这算是个轻浮的举动，不过方若雪没有怪他。
在军中待久了，所有人都对她又尊敬又害怕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这么有意思的家伙，还是挺开心的。
“那你？”
“我能提供价值，将军大人，能不在乎我的身份吗？”
方若雪微微一笑，两个甜甜的酒窝在脸颊两侧映照出来。
这让徐牧一瞬间失神。
“原来还是个甜妹！”
下一刻，他的幻想就被打破。
方若雪一把将手中书卷递给对方，拿起长剑走向帐外。
“今夜我们断定，党项便会进攻，你不妨跟着我们去，要是你真能提供价值，我会考虑留下你。”
徐牧放下书卷，活动了下肩膀跟上对方。
“求之不得。”
金川荒漠
这里是良善之间的一片空地。
因为风化作用和地下喀斯特地貌的双重影响，导致里面环境异常险峻。
时常有风沙落石，进入其中的人基本没有多少活着回来的。
而此刻，里面大批的人马正在缓缓向外走出。
他们身上都披着用来抵御温差的羊皮和布匹，战马也被铁链狠狠的拴在了一起。
这样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损耗。
饶是如此，他们现在也没有剩下之前来的人的三分之一。
“节度使，前方就是汉人的地盘了。”
节度使就是他们的将军，当年大炎打到对方老家，用剑指着对方脑袋让他们沿用汉制，这才留下了这个称号。
“做的很好，去把所有人集齐过来，告诉他们我们的目标。”
说完，他就掀开了自己身后的马匹的布匹。
那是党项特有的战马种类。
骁勇善战，体壮无比，一普通士兵骑上，都能跟大炎这边的老骑兵打上一场。
而现在在这里的，则更是骑兵中的精锐。
若不是前些年间大炎的能工巧匠研制出了斩马刀和铁蒺藜这种专门应对骑兵的武器，现在也不至于到了和平时期。
“节度使，人齐了。”
铁心点点头，看向身后。
“兵卒们！我们到了，大炎的地盘。”
他甲胄上的动物皮毛迎风废物，配着对方健硕的身材和粗狂的嗓音，显得极为有感染力。
毕竟党项本身就崇尚武力，所以将军士兵们都会比大炎这边要更加健硕。
“这里，人美地广，食物充足，只要拿下一块地方，我们就能让我们的孩子，妻子，家人都吃上青稞，能在夜晚和最好的朋友们河上奶酒！在我们之后，我们的后代都会获得希望！”
“拿下大炎！”
士兵们也都被鼓舞，大声嘶吼。
“说的好！赞普在出门前给了我一段话，说一个懦弱的士兵，即使在战场上杀了无数的敌人，他依旧是懦弱的，因为他害怕，他不敢冲锋，但一个勇敢的士兵，他始终会被人歌颂，因为无论前方是什么人，他都敢迎难而上，各位，你们是什么人！”
“誓死冲锋！绝不后退！”
动员完成，铁心活动了下脖子，手中的武器被他狠狠捏住。
“出发！”
一瞬间，马匹被彻底唤醒，跨过的地方无不平整无比，声音宛若天雷过境。
镇守此地的守军也听到了动静，急忙出来查看。
看见是党项人的骑兵之时，别提心中有多害怕了！
因为带领他们的是个纨绔，本就是带着几千个人来这里镀金而已，没想到真的会遇上敌袭！
慌忙的去找主将，对方却在莺歌燕舞中如痴如醉！
士兵们有些绝望，主将不作为，自己也毫无实力，只能听着斥候的汇报不断将阵地向后挪移，躲避进攻。
不多时，主将才从营帐走出。
见副将风风火火的跑来跑去，忙拉住对方。
“怎么了林苗，党项打过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