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见状也是终于松了口气,带着弟兄们退下,留下方洛一个人在房间内。
“柯尔丹啊,你又打的是什么算盘呢?”
他不解的闭上双眼,陷入沉思。
翌日
天机阁第一批火器就出炉了。
除了必要的火炮之外,还有些个什么炸弹火尖枪一类的产物。
产量不多,总共加起来三个月就做了个一百座左右。
即便如此,方天龙和徐牧等人也没有让这天机阁进行扩张的意思。
一来是天机阁成员本身就散布全国各处,只要找齐就是不容小觑的力量,第二就是这些个人都是工匠,技术一般都不会外传,加上又是火药一类的操作,危险系数很高,自然也就不会扩张。
“陛下,您看,这就是今日的产量。”
方天龙接过账簿,看都不看就下令。
“全部装配给禁军使用,每日靶场交给他们进行火炮测试,任何人不得阻拦。”
魏太监自然不敢阻拦,就准备退下。
谁知这时候门口却响起了求见的声音。
方天龙听出来者是谁,不由得不悦。
“让他进来。”
“诺。”
“赵丞相,且进去吧。”
赵紫金点头,弓身进入屋中。
“臣,叩见陛下。”
“赵丞相免礼,你是两朝老臣,理论上来说朕不应该让你跪拜才是,但是最近宫中暗流涌动,朕也没法开这个特例啊。”
赵紫金毫不在意。
“臣本身就是为了大炎鞠躬尽瘁的,陛下不必觉得愧疚,只是,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丞相只管明说便可。”
赵紫金端正身子,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挺拔些。
“那老臣就问了,臣不解,陛下将那些个火炮用到何处了?”
“禁军属地,朕觉得这没什么不妥,火炮现在是唯一的制敌之策,朕给自己的禁军用,有何不妥?”
赵紫金只是笑了笑。
“陛下啊,您久病在床,可知道现在边境的战况如何?”
方天龙冷笑一声。
“吐蕃党项,那些个蛮夷之人不是被徐牧以一己之力都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元气大伤吗?还需要朕劳心不成。”
赵紫金摇头。
“陛下也知道这是徐先生的功劳,那就更不应该将火器用在自己身边了,要知道,徐先生神机妙算,那也是因为手下有兵可用,有人可使,现在火器不用来补给兵力,之后徐先生去抵御外敌,又当如何?”
方天龙只觉得他说的可笑无比。
“怎么,我大炎王朝就只有徐先生这一个还在喘气的不成?这不过一百座火器而已,拿到哪个军阵都是提升,这寡人自然知道,不过,你又可曾想过,那边境两方堵截,朕又该偏袒哪一边呢?”
方天龙直接摆烂,扯了个理由就说自己有难处。
赵紫金自然不是傻子,就顺着对方的话给出解决方案。
“陛下不必多虑,如今宁州气候不成,金川却是士气大涨,依老臣所见,直接将所有的火炮都给雄狮军这个长公主管辖的军队也并无不妥。”
方天龙觉得可笑,看向对方,眼里却凶光大增。
“赵紫金,你是真不懂呢,还是专门给朕找不痛快呢,朕本身就是想把这一批火炮留在京城之地,你却百般阻拦,怎么,朕的想法你也觉得不妥?”
“老臣不敢。”
方天龙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现在身体大好,也不管这些个人如何想他了。
“朕就是要把这些个火炮留在京城,你拿朕有办法?”
赵紫金摆摆手。
“陛下多虑了,老臣怎么会对陛下有反驳之心,只不过,那些个坐等着仗打完收取对方赔偿的王公大臣老臣就不敢保证了。”
“朕坐守这一京之地,守护他们的平安,他们也敢有想法?”
“这可没准,毕竟有些人呢,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价姓名都压在上面了,那些个身居高位或者家财万贯的人,也眼巴巴的等着看对方如何被我们大炎的天机阁打的落花流水呢,您现在对他们说有一个可以加速战局的东西,却留着自己用,他们会怎么想呢?”
赵紫金声音苍老,却无比坚定,说完后整个人瞬间萎靡,像是个等候发落的小孩子。
“你!”
方天龙气的久久说不出话。
眼见对方久久不撤退,就怒目圆睁。
“朕知道了,明日,这批火器就会被送完边境,让雄狮军大增军力!”
“陛下深思熟虑,老臣只觉万分荣幸。”
方天龙气的牙痒痒,见对方退出之后就破口大骂。
“这两朝的老家伙着实讨厌,偏偏每一个点又都算计在朕不敢动他的地步,真是让人厌烦!”
一旁的魏公急忙开口。
“陛下不必劳神,赵丞相年岁已大,再过不过五年,应该就会引咎辞职,到时候陛下即可高枕无忧。”
方天龙哼了一声,随后立马意识到一个不对的地方。
“这老家伙,是如何猜到朕回把这天机阁的东西配给禁军的呢?”
他眯起眼睛。
“一进屋就是奔着这来的,要说是猜的,朕必然万万不能信啊,那他一直在门口?朕也不信,即使老奸巨猾,他也不会做那些个偷鸡摸狗之事。”
随后,他想到一个人。
“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行儿有关系。”
魏太监不敢妄加揣测,搪塞两句后就没有下文。
“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行儿虽然做了个笑面虎的样子,但宫中的事情却没有一件是不知道的,真是不显山露水啊,这都能猜到。”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
“罢了,到时候行儿也是要继承寡人的衣钵的,没什么不妥,照赵丞相刚才做的办,把那些个火器送去边境,我倒要看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波澜!”
与此同时正在享用烤乳猪的徐牧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
他疑惑道,面前是一脸凝重的方若雪。
“你早些时候去大哥那里做什么了?这件事也需要大哥帮忙。”
徐牧点头。
“既然要夺位,就先要让帝王和丞相心生嫌隙。”
随后拿起一块猪皮,蘸了蘸白糖,只觉得咸的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