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流汹涌
柳双双扶着雕花床柱缓缓起身,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绸缎帐幔,窗外便传来刺耳的嬉笑声。她望着铜镜中苍白憔悴的面容,原主被推落荷花池时呛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分明是柳筱筱故意在木桥上洒了桐油。
“小姐,柳侧小姐带着八皇子在后花园...”翠玉丫鬟急得直搓手,鬓边的绢花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柳双双抬手止住她的话,指尖抚过妆奁里一枚嵌着碎钻的步摇——这是昨日生辰宴上,八皇子“赏赐”给原主的,底座却刻着柳筱筱的闺名。
穿过九曲回廊时,漫天柳絮突然被劲风卷得四散。柳双双顿住脚步,只见前方假山上缠绕的紫藤花架下,柳筱筱正倚在八皇子怀里,水红色的纱裙拖曳在地,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娇笑轻轻晃动。“殿下若是厌了姐姐,不如...”话音未落,八皇子已俯身含住她耳垂,惊得柳筱筱发出一声娇嗔。
“好一对璧人。”柳双双的声音惊得两人猛然回头。八皇子的杏黄锦袍还沾着柳筱筱的胭脂,而她腕间的羊脂玉镯,正是原主生母的遗物。柳筱筱眼中闪过慌乱,随即换上委屈的神色:“姐姐怎么这般说,殿下不过是...唔!”
八皇子猛地甩开她,袖中滑落的帕子上绣着“筱”字。他望着柳双双冷冽的眉眼,突然想起三日前宫宴上,这个素来懦弱的嫡女竟当众指出礼部尚书奏章中的错漏。“本皇子只是来探望你。”他强装镇定,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柳双双突然轻笑出声,步步逼近时广袖拂落石桌上的茶盏。青瓷碎裂的脆响中,她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婚书:“既然殿下无意婚约,不如...”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五皇子童楚修的侍卫长举着鎏金令牌,声音响彻整个花园:“沐王府嫡长女柳双双接旨——”
柳筱筱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八皇子更是踉跄后退半步。柳双双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婚书边缘的暗纹。原主记忆里,本该赐婚柳筱筱的圣旨,此刻却阴差阳错落在自己头上。而当她瞥见童楚修侍卫腰间的玉佩时,心脏突然剧烈跳动——那上面的纹路,竟与她穿越前实验室里的DNA双螺旋结构如出一辙。
第二章续:暗流交织
鎏金令牌折射的日光刺得八皇子眯起眼,他死死盯着那道明黄卷轴,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柳筱筱踉跄着扶住假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可能...明明该是我...”她的低语被侍卫长展开圣旨的声响淹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沐王府嫡长女柳双双,端庄贤淑,温良恭俭,着与五皇子童楚修缔结婚约,择吉日完婚...”
柳双双垂眸领旨,余光瞥见柳筱筱踉跄着要往前扑,却被王氏死死拽住手腕。继母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惊恐,显然也没料到圣意突变。而远处回廊拐角,一袭玄色锦袍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人手中把玩着白玉酒盏,琥珀色的酒液晃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五皇子殿下到——”
随着通报声,童楚修在侍卫簇拥下缓步走来。他面色苍白如纸,却掩不住眉眼间的锋芒,轮椅碾过碎石的声响在死寂的花园里格外清晰。柳双双注意到他握扶手的指节泛白,袖口隐约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
“柳姑娘。”童楚修颔首示意,声音低沉如淬了冰,“既已奉旨,三日后便请移步寒舍,商议婚仪细节。”他的目光扫过柳筱筱扭曲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
待众人散去,柳双双独自留在空荡的花园。她蹲下身,指尖抚过青砖缝隙里的血迹——那是原主被推落池塘时磕破额头留下的。“小姐,柳侧夫人派人送来了喜服。”翠玉抱着绣着并蒂莲的霞帔,语气却透着不安,“可这金线...”
柳双双接过霞帔,在阳光下展开。看似华丽的金线竟泛着诡异的青芒,凑近细闻,有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是鸩羽粉。”她瞳孔微缩,前世作为医药研究员的记忆瞬间苏醒,“穿上后沾到汗液,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毒发。”
暮色渐浓时,柳双双将毒霞帔锁进樟木箱。窗外飘来柳筱筱弹琵琶的声音,曲调哀怨却暗藏得意。她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突然想起童楚修侍卫腰间那枚奇特玉佩。或许这场赐婚并非偶然,五皇子看似病弱的表象下,藏着更深的棋局。而她,绝不会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