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食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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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之翊最终还是没能从夏琉璃那里成功“勒索”到那顿所谓的“精神损失费”。用夏琉璃的话说:“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扮演‘剥壳鸡蛋’的,我只是对你的表演进行了客观且生动的评价,何来损失一说?”

陆之翊被她这番歪理驳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愤地表示,这笔账他先记下了,日后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作为同桌,在磕磕绊绊和鸡飞狗跳中,逐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相处模式。陆之翊依旧热衷于时不时地招惹一下夏琉璃,而夏琉璃也从最初的完全无视,进化到了偶尔会用几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反击。这种在外人看来有些“相爱相杀”的互动,倒也给枯燥的高中学习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如同天籁般响起。一周的学习终于结束,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轻松欢快的气氛。

“琉璃,周末有什么安排吗?”前排一个名叫陈思思的女生转过头来,笑着问夏琉璃。陈思思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性格开朗活泼,是少数几个能和夏琉璃说上几句话的同学之一。

夏琉璃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画画,看看书。”她的周末生活一向简单而规律。

“那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画展?市美术馆最近有个青年艺术家的联展,听说还不错。”陈思思热情地发出邀请。

夏琉璃有些意动。她确实很久没去看画展了,而且青年艺术家的作品,或许能给她带来一些新的灵感。

就在她准备答应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画展有什么好看的?一群故作高深的人,对着一些看不懂的玩意儿瞎琢磨。有那时间,还不如去电玩城打几把游戏来得痛快。”

说话的自然是陆之翊。他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漫不经心地发表着自己的“高见”。

夏琉璃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不是鱼,但我知道大部分鱼都不喜欢被放在展柜里供人参观。”陆之翊挑了挑眉,反驳道,“而且,夏琉璃同学,你确定你那些色彩斑斓的涂鸦,和那些高深莫测的现代艺术,是同一个物种?”

“我的画,至少我自己看得懂,也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夏琉璃毫不示弱地回敬,“不像某些人,只会对着屏幕打打杀杀,浪费生命。”

“嘿,我那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脑力与手速的完美结合,你不懂!”陆之翊不服气地争辩。

陈思思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就别一见面就掐了。琉璃,画展的事情你考虑一下,想去的话随时联系我。”说完,她便和另一个女生结伴离开了。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空,只剩下夏琉璃和陆之翊还在磨磨蹭蹭。

“喂,夏琉璃,”陆之翊突然凑近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周末真不打算干点别的?”

夏琉璃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们宿舍几个哥们儿,约了隔壁班的女生一起去K歌,你要不要也来凑个热闹?”陆之翊眨了眨他那双桃花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诱惑,“听说有好几个漂亮妹子哦,说不定还能邂逅一段美丽的爱情。”

夏琉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对你的‘漂亮妹子’不感兴趣,也对你的‘美丽爱情’敬谢不敏。”

“别这么无情嘛,”陆之翊不死心地继续游说,“就当是去放松一下,拓展一下社交圈。你总不能一天到晚都把自己关在壳里吧?那样会发霉的。”

“我乐意发霉,不用你管。”夏琉璃背上书包,起身就要走。

“哎,等等!”陆之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K歌不去就算了,那……一起去食堂吃个饭总行吧?我跟你说,一中食堂二楼新开的那个麻辣香锅窗口,味道绝了!我今天中午去晚了都没抢到!”

提到吃的,夏琉璃的脚步顿了顿。她确实有些饿了,而且,她对陆之翊口中那个“味道绝了”的麻辣香锅,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陆之翊见有戏,立刻趁热打铁:“就这么说定了!我请客!算是弥补你昨天对我造成的‘精神创伤’!”他特意在“精神创伤”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夏琉璃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是你自己要请的,我可没逼你。”

“那是自然!”陆之翊立刻眉开眼笑,仿佛捡到了什么大便宜似的,“走走走,晚了就真抢不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室,向食堂进发。

星城一中的食堂共有三层,一楼是大众口味,二楼是特色风味,三楼是教职工餐厅。陆之翊口中的麻辣香锅窗口,就在二楼最显眼的位置。

此时正值饭点,食堂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陆之翊拉着夏琉璃,轻车熟路地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麻辣香锅窗口前。果然,队伍已经排到了拐角处。

“我去排队,你去找个位置。”陆之翊对夏琉璃说。

夏琉璃点了点头,开始在拥挤的食堂里寻找空位。二楼的座位本就紧张,此刻更是座无虚席。她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两人座的小桌,旁边还坐着两个女生,看起来像是高年级的学姐。

她走过去,礼貌地问:“同学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其中一个留着波浪卷长发,化着淡妆的女生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语气也有些冷淡:“没看到我们坐着吗?”

夏琉璃微微蹙了蹙眉。这张桌子明明是四人位,她们只坐了两人,旁边还有两个空位。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说旁边这两个空位。”

另一个短发女生相对友善一些,她拉了拉长发女生的胳膊,笑着对夏琉璃说:“不好意思啊学妹,我们等会儿还有朋友要过来。”

夏琉璃明白了,这是不想让她们坐。她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陆之翊端着一个巨大的不锈钢托盘,兴冲冲地走了过来。托盘里,满满当当的一大盆麻辣香锅,红油滚滚,香气扑鼻,上面还撒着白芝麻和香菜,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夏琉璃,快看!我抢到了最后一份肥牛!”陆之翊献宝似的将托盘举到她面前,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然而,当他看到夏琉璃站在原地,以及旁边那桌女生不太友善的表情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是什么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他将托盘往旁边空着的那个座位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成功吸引了那两个女生的注意。

然后,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长发女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这位同学,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食堂是公共场所,座位也是先到先得。你们既然只坐了两个人,那这两个空位,我们是不是可以坐?”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眼神锐利,和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

长发女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又不甘示弱,梗着脖子说:“我们说了等会儿有朋友要来!”

“哦?是吗?”陆之翊挑了挑眉,“那你的朋友现在在哪里?如果他们十分钟之内能赶到,并且能证明这两个位置是他们提前预定的,那我们立刻就走,绝无二话。如果不能……”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那不好意思,这两个位置,我们要了。”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态度却十分强硬。那两个女生被他一番话说得有些下不来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短发女生试图打圆场:“学弟,不用这样吧,我们……”

“学姐,”陆之翊打断她的话,脸上的笑容不变,“我这个人呢,平时都很好说话,但有两样东西不能碰。一个是我碗里的肉,一个是我身边的人。今天这两样,你们好像都沾边了。”

夏琉璃站在一旁,看着陆之翊为了两个座位和人“据理力争”的模样,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陆之翊,竟然也有这么……“霸气侧漏”的一面。

尤其那句“我身边的人”,让她心头微微一跳。

最终,那两个女生大概是觉得理亏,又或者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悻悻地拿起自己的东西,换到了别处。

“搞定!”陆之翊打了个响指,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拉开椅子,示意夏琉璃坐下,“快尝尝,保证你吃一次就爱上!”

夏琉璃坐了下来,看着眼前那盆热气腾腾的麻辣香锅,又看了看陆之翊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突然觉得,这顿饭,似乎比想象中要更有“味道”一些。

麻辣香锅的味道确实名不虚传,麻、辣、鲜、香,各种滋味在口腔里交织碰撞,让人欲罢不能。夏琉璃平时口味清淡,但今天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陆之翊则像是饿死鬼投胎,风卷残云般地消灭着盆里的食物,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跟夏琉璃说着话,点评着哪个菜好吃,哪个丸子入味。

夏琉璃偶尔应他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吃着。她发现,和陆之翊一起吃饭,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自在。他虽然话多,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聒噪,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热闹和安心。

吃完饭,两人并肩走出食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喂,夏琉璃,”陆之翊突然开口,“周末……真的不打算去K歌?”

夏琉璃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陆之翊以为她还在犹豫,继续说道:“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嘛,我都请你吃这么好吃的麻辣香锅了。而且,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去呢,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多好。”

夏琉璃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

“真的?!”陆之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夜里突然点亮的星辰,“太好了!我跟你说,我们宿舍那个麦霸,唱歌能把房顶掀翻!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

看着他那副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模样,夏琉璃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或许,偶尔尝试一下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和自己不熟悉的人一起,也并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