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胡建军也出现在钳工组的参赛选手中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小小的激动和期待。她知道胡建军技术高超,上次修复进口镗床的事情,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很好奇,在这样正式的技术比武中,胡建军又会展现出怎样惊人的实力。
比赛开始后,何家文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胡建军的身影所吸引。
她看到他沉着冷静地审阅图纸,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她看到他精准快速地划线,那稳定的手腕,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她看到他熟练自如地操作着各种工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和节奏感,宛如一场精彩的表演。
何家文手中的笔,几乎都忘记了记录。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胡建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发现,认真工作的男人,真的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尤其是像胡建军这样,将枯燥的技术操作,演绎得如同艺术创作一般的男人。
她听着周围观战的工人们发出的阵阵惊叹声,听着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们对胡建军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心中也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仿佛那个在赛场上大放异彩的人,与自己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当胡建军提前半个多小时,第一个举手示意完成作品时,何家文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评委们围拢过去,仔细地检测着胡建军的作品,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震撼,再到最后的由衷叹服。
那一刻,何家文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比她自己得了奖还要高兴。
而当裁判长高声宣布胡建军获得钳工组冠军,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时,何家文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她看到胡建军在众人的簇拥下,微笑着走上主席台,从厂长手中接过那座象征着最高荣誉的冠军奖杯。阳光照耀在他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他的眼神明亮而自信,嘴角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的微笑。那一刻,他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身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何家文痴痴地望着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身影,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而汹涌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心房。
她手中的铅笔,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了记录本上。但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她的整个身心,都被台上那个身影牢牢地吸引住了。
爱慕,是的,就是爱慕!
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强烈。它不再是最初的好奇和欣赏,也不再是后来的敬佩和倾慕,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热烈、更无法抑制的情感。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彻底地喜欢上这个名叫胡建军的年轻技术员了。
他不仅技术高超,见识不凡,更有着一种独特的个人魅力。他的沉稳,他的自信,他的谦逊,他的乐观,他认真工作时的专注,他面对荣誉时的从容……所有的一切,都像磁石一样,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无法自拔。
何家文的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甜蜜而羞涩的微笑。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怀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甜蜜的秘密。
她看着胡建军在台上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心中默默地为他欢呼,为他骄傲。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跑到他面前,大声地告诉他,他有多么优秀,自己有多么喜欢他。
当然,她也知道,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这个年代,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些的。
但无论如何,从这一刻起,胡建军这个名字,以及他此刻在台上手捧奖杯、笑容灿烂的模样,都将深深地镌刻在她的心底,成为她青春记忆中最美好、最珍贵的一页。
她重新拾起掉落的铅笔,在记录本上郑重地写下了“钳工组冠军:胡建军”这几个字。她的笔迹,因为内心的激动,微微有些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深情。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或许会因为这个闪耀着光芒的年轻技术员,而变得不再一样。
何家文的父亲何常胜,是红星机械厂铸造车间的一名老职工。他在厂里干了快二十年了,从年轻时的小伙子,熬到了现在两鬓染霜的中年人。何常胜为人忠厚老实,勤勤恳恳,虽然技术算不上顶尖,但胜在经验丰富,任劳任怨,在车间里人缘颇好,跟各个部门的同事也都混得脸熟,所以厂里有什么大小事情,他通常都能比别人早一些听到风声。
对于厂里最近声名鹊起的年轻技术大拿胡建军,何常胜自然是早有耳闻。
从最初胡建军以学徒之身,神奇地修复了那台连“北方老大哥”专家都束手无策的进口精密镗床开始,何常胜就对这个年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当时就跟车间的工友们议论过,说这小子不简单,年纪轻轻就有这份胆识和本事,将来肯定有出息。
后来,胡建军被破格提拔为技术攻关小组的核心成员,享受六级技工的待遇,这在全厂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何常胜虽然也觉得这提拔的速度快了点,但转念一想,人家有真本事,厂领导重用人才也是应该的。
而这一次,全厂技术大比武,胡建军又以绝对的优势夺得了钳工组的桂冠,技压群雄,再次名声大噪。这下子,胡建军的名字在红星机械厂更是如雷贯耳,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何常胜虽然不是钳工,但也知道钳工活计的难度,尤其是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手工制作出符合高精度要求的复杂零件,那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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