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国虽然对这种类似于玄学和封建迷信的物品,一向是半信半疑,不太感冒。
他更相信科学,相信自己的努力。
但事关自己心爱的妻子和那个尚未谋面的孩子的安危,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轻视。
毕竟,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
于是,他郑重地将这枚“母子平安符”从系统中取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红绳穿好,亲手为何家丽戴在了脖子上,并且叮嘱她一定要贴身佩戴,不要轻易取下来。
何家丽看着丈夫那严肃而认真的表情,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和孩子担心,心中也是充满了感动和温暖。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将平安符轻轻地塞进了衣领里,贴身戴好。
她虽然也不知道这枚平安符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的功效,但只要是丈夫给她的,她都视若珍宝,深信不疑。
她相信,有丈夫的爱和这枚平安符的庇佑,她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夜,已经很深了。
煤铁城的大部分人家,都早已熄灯睡下,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寂静和黑暗之中。
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或者远处工厂烟囱里冒出的点点火星,才能让人感觉到一丝生气。
何家小院里,也同样是一片宁静。
周立国和何家丽躺在他们那张用新木料打制的双人床上,相拥而眠。
突然,睡梦中的何家丽猛地睁开了眼睛,秀眉紧蹙,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而且疼痛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强度也越来越大。
紧接着,她又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自己身下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瞬间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不好。
羊水破了。”
何家丽心中一惊,她知道,这是孩子要出生的征兆。
她强忍着腹中那难以忍受的剧痛,伸出手,用力地推了推身旁早已熟睡的周立国,声音因为疼痛和紧张而显得有些颤抖和沙哑:
“立。
立国。
快。
快醒醒。
我。
我肚子好痛。
好像。
好像要生了。”
周立国在睡梦中被妻子急促的呼唤声和用力的推搡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问道:“家丽,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然而,当他看到何家丽那痛苦扭曲的面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她紧紧捂着小腹的双手时,他所有的睡意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家丽。
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得厉害?”周立国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紧张地问道。
“嗯。
肚子。
肚子好痛。
羊水。
羊水也破了。
我。
我可能要生了。”
何家丽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要生了?。”
听到这三个字,周立国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慌乱瞬间涌上心头。
他虽然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也预想过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何家丽唯一的依靠,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应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用尽量温柔和沉稳的声音安慰着何家丽:“家丽,别怕,有我呢。
你先别乱动,躺在床上,深呼吸,放松一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点亮了床头那盏昏暗的煤油灯。
灯光下,他看到何家丽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嘴唇也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显然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周立国心中一痛,连忙伸手握住了何家丽冰凉的手,柔声说道:“家丽,坚持住。
我现在就送你去卫生院。
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的孩子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说完,他便手脚麻利地从衣柜里找出早就为何家丽准备好的、宽松舒适的孕妇装,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上。
同时,他又大声朝着隔壁房间喊道:“家文。
家文。
快起来。
你大姐要生了。
快去叫醒爸妈。
准备送医院。”
睡在隔壁房间的何家文,原本就因为担心大姐的预产期临近而睡得不太踏实。
听到周立国的喊声,她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一边敲打着父母房间的门,一边大声喊道:“爸。
妈。
快起来啊。
大姐要生了。
大姐要生了。”
何常胜和刘美心在睡梦中被惊醒,听到女儿的喊声,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披上衣服,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何家小院,顿时变得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充满了紧张而忙乱的气氛。
那辆经过周立国精心检修的老式自行车,在这漆黑的深夜,在这人命关天的关键时刻,终于派上了它至关重要的用场。
周立国先是将一床厚厚的棉被仔细地铺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充当一个简易而柔软的“产妇专座”,以免颠簸的道路给何家丽带来二次伤害。
然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将疼得几乎无法站立的何家丽从床上扶了起来,在刘美心和何家文的帮助下,将她搀扶到自行车旁,让她侧身稳稳地坐在了铺着棉被的后座上。
他又从屋里拿出另一床稍微薄一点的棉被,将何家丽的整个身体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苍白而痛苦的脸庞,生怕她在去卫生院的路上着凉感冒。
“家丽,你抓紧我。
别怕。
我们马上就到卫生院了。”
周立国一边为何家丽整理着身上的棉被,一边柔声安慰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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