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暗夜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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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都的夜,被连绵的暴雨撕扯得支离破碎。唐若雪站在青囊阁三楼的落地窗前,怀表在掌心被她摩挲得微微发烫。电子表的震动在暴雨声中几乎不可察觉,但唐若雪还是捕捉到了那道红光——【基因记忆激活】的警告。

“唐总?”秘书在门外轻声敲门,“秦小姐还在楼下大厅等着见您。”

唐若雪深吸一口气,将怀表和实验日志塞进风衣口袋。她转身时,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和泛着红丝的眼睛。怀表背面那行字像是刻进了她骨血:“叶氏血脉可破千年寒,然饮血者必承其痛,至死方休。”

秦以兰站在唐氏集团一楼大厅的水晶吊灯下,旗袍的开衩在她走动时若隐若现。她手里转着那把雕有蜈蚣的翡翠簪子,眼神时不时扫向电梯口。

“唐总新婚快乐。”她突然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叶医生真是个妙人,上周还在老刘记火锅店给人扎针,这周就成了唐氏女婿。”

唐若雪在离秦以兰三米的位置停下,刻意保持着唐氏总裁该有的威严。她低头看了眼腕上的电子表,屏幕亮起一行小字:【检测到敌人敌意值:93】。

“秦小姐找我有事?”唐若雪的声音冷得像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块。

秦以兰突然靠近,簪子的尖端几乎抵到唐若雪的锁骨:“唐总裁是在质问本姑娘?你们唐家欠叶家的,拿个女婿抵债还差不多。”

唐若雪瞳孔骤缩。她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本能地后退半步。秦以兰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忘了告诉你,苗疆蛊毒和千年寒最配了——不过要找个叶家血脉的容器。”

她转身走向大门,旗袍摆动间露出的脚踝上,赫然缠着一圈细小的蛊虫。唐若雪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唐若雪看见叶凡正靠在墙边,白衬衫领口还沾着血迹。他手上提着个落满灰尘的药箱,箱子上的铜锁早已生锈。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叶凡挑了挑眉,像是在问:“找到线索了?”

“叶医生。”唐若雪故意拉长声音,“你来得正好,秦小姐正找你。”

秦以兰突然转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绕着叶凡转了一圈,突然伸手去摘他领口的血渍。

“夫人,注意形象。”叶凡抓住她的手腕,掌心传来细小的刺痛——秦以兰指甲缝里藏着银针。

唐若雪瞥见这一幕,突然上前一步,将两人的手同时按住:“秦小姐,叶医生刚从医院出来,手上全是艾滋病房的血。”

秦以兰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甩开两人,后退几步时撞翻了旁边的花瓶。水流夹杂着泥土漫过大理石地面,在她脚边汇成一小滩泥沼。

“我先走了。”她敷衍地笑笑,高跟鞋在地面上留下一串泥泞的脚印。

唐若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开口:“叶凡,我们去顶楼。”

顶楼的露天花园被暴雨冲刷得一尘不染。唐若雪快步走到栏杆边,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龙都。怀表在她后腰硌得生疼。

“柳虹留下的东西我都找到了。”她率先打破沉默,“你父亲书房那张雪山照,拍摄日期是腊月初七——叶家灭门案发生的第二天。”

叶凡背靠栏杆,药箱在脚边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突然伸手握住唐若雪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你父亲照片里的罗汉松,是我家祠堂前的。”

唐若雪在他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痛苦。怀表突然在她掌心展开,唐昊天三个字在暴雨的映衬下像是要活过来。

“柳虹的遗物里还有这个。”叶凡从药箱里取出半截断箭,箭羽早已腐朽,但箭杆上的刻痕却清晰可辨——正是唐家秘传的狩猎标记。

唐若雪喉结滚动。她想起父亲书房那面挂满猎物头颅的墙,想起每次父亲醉酒后提起叶家时眼中闪烁的疯狂。

“二十年前腊月初七,有人用唐家的猎箭射杀了叶家所有人。”叶凡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你父亲,是唐家当时的狩猎队长。”

怀表在唐若雪手中突然变得滚烫。她后退一步,倚在栏杆上。暴雨顺着头发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唐若雪。”叶凡的声音近在咫尺。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你是不是也梦到过雪地里的血?”

唐若雪浑身一震。她闭上眼睛,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泪:“我三岁时发过高烧,医生说之后可能会影响记忆。”

“撒谎。”叶凡突然用力将她转过身,指尖擦过她耳后发际线,“你脖子上的针眼,是唐家特制的储毒针——只有参与叶家灭门行动的人才有。”

唐若雪的手不受控制地覆盖在他掌心上。她想起自己后颈那道奇怪的疤痕,想起每次看到雪就会涌上的呕吐感,想起父亲书房那把滴血的刀……

“我是不是……”她的声音在暴雨声中几乎听不见,“我是不是也参与了那晚的屠杀?”

叶凡突然将她紧紧抱住。他的白衬衫早已被雨水浸透,后腰处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的怀抱却出奇地温暖。

“不管你是谁,”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只要站在我身边,就永远别想再伤害你。”

唐若雪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她突然伸手从怀表里抽出那张底片,对着暴雨狠狠一抛。底片在空中翻飞几圈,最终被大风卷进了夜色。

怀表在她手中重新合拢。这次,她没有再打开。

“回春堂还有个病人等着扎针。”叶凡松开她,指了指远处亮着灯的阁楼,“是个五岁的小姑娘,高烧不退,她妈妈正急得哭呢。”

唐若雪看着他湿透的背影,突然开口:“叶凡,我们可以试着相信彼此。”

叶凡脚步一顿。他转身时,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从云层缝隙里倾泻而下,照在他沾着血迹的白大褂上。

“当然。”他扯出个熟悉的痞笑,“不过唐总,下次给我带把伞?我这人最怕淋雨……感冒了还得你给我熬药。”

唐若雪睫毛颤了颤,终于还是没说出“我怕你熬不过下次”这句话。她转身走向电梯,电子表在腕间无声闪烁:【体温正常|基因毒素浓度安全】。

这是暴雨夜后,唐若雪第一次看到希望的光。

阁楼的阴影里,秦以兰撑着绣着蜈蚣的油纸伞,她的旗袍下摆还沾着泥水。她从袖口取出唐若雪刚刚扔掉的底片碎片,碎片边缘还残留着月光留下的银色粉末。

“叶凡……”她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你以为这样就能护住她?”

伞骨突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秦以兰将断伞掷向黑暗,红色旗袍在月光下猎猎作响。

“唐若雪,你终将是我的。”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破碎的伞骨和未散尽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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