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光崔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半张，愣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边厢，老太婆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后，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他……他入魔了！”
老太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道士，也是入魔异人！”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才是真正的魔人降临！”
她猛地转向冯光崔，眼中怒火中烧。
“冯光崔，你身为武林前辈，不是要守护正道吗？现在，一个货真价实的魔人就在眼前，你却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无动于衷？你的正义呢？你的决心呢？”
这番质问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冯光崔的心房，但他却像被定身了一般，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张圣存的声音冷冷响起，刺骨而清醒。
“吵死了！”
“入了魔又怎样？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入魔异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身后的无生炁突然觉醒，以炁化形，变成一把泛着寒光的冰剑。
钩子聚集周围的邪恶之气，缓缓悬浮于他的头顶之上。
“阴阳开道，冰剑断魂！”
张圣存低吟道法，话音未落，那把冰剑已如闪电般挥出，划破夜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这一剑，曾让天师府的符箓阁倒塌。
这一剑，曾让山涧的蛟龙殒命。
而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修为不过百年的异人，又如何能抵挡？
剑光一闪而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众人只见一道乌黑的光芒掠过，紧接着，老太婆后退几步，额头上慢慢浮现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黑血低落，却并未滴落尘埃，而是被那股浓郁的无生炁牵引，化作涓涓细流，汇入了那把漆黑的冰剑之中。
……
霎那间，老太婆的身体突然发出一声雷鸣。
是它修炼多年的精元，此刻，竟然被完全击碎。
与此同时，冰剑吸收老太婆的炁，传入张圣存的体内。
一时间，张圣存眉头紧皱，而他周身的炁又盛了不少。
不过，在他的身后，那黑影竟然长出了犄角，配合着模糊的相貌，简直就是从地域而来的恶魔。
老太婆说的都是真的。
在张圣存面前，自己微不足道，他才是真正入了魔的异人。
噗通！
老太婆的炁被吸收殆尽，她也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她望着张圣存，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不甘，是惊叹，更是恐惧！
她不会想到，名门正派出身的道士，竟然是入了魔的异人。
而且。
他的炁，胜过了这世间所有的善！
……
这一刹那，老太婆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彻悟，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哀伤与不甘，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我知道了，你……你是来复仇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无法静心，反而入了魔，这一定是你故意的。”
“像你这样的存在，才是真正的邪恶之源。”
老太婆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
“你以为你还翻身吗？不论是天还是地，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失败！”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老太婆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呼喊，却让在场的冯光崔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而张圣存在听到这些话后，脸上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但他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在这时，老太婆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闭上眼，最终化为一缕轻烟，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
张圣存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既有释然也有感慨。
“你也错看我的，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已，这世间的路，只要走过，努力过，便已无憾。至于结局如何，又何必太过执着？”
然而，他的话语却如同石沉大海，只有一道白光当做回应。
张圣存轻松躲过，回头一看，一团凝聚在手掌中的炁正蓄势待发。
而那人，正是冯光崔。
冯光崔的目光紧紧锁住了张圣存，他的眼神里。
“小道士，你……究竟站在人性的彼岸，还是深渊的魔域？”
说着，他化炁成刀，势有要斩杀张圣存的冲动。
张圣存见状，竟然一动不动，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真的重要吗？”
他反问，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哲人的深邃。
“若以心论，谁又能说自己全然无垢，谁又能断言他人便是纯恶之魔？”
冯光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想说，若是魔，那便是天理难容，必除之而后快。
但目光掠过张圣存身后，让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那无生炁幻化的人影，实在太可怕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生炁突然消散，周身的邪恶也一扫而光。
张圣存转过身，目光温和地落在冯光崔身上。
“前辈，你我皆是厌倦了尘世的纷扰，才会随心而安，入了魔的异人又怎样？说到底，不过是世人强加于世的枷锁罢了。”
“我自行我道……”
这简单的五个字，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长久以来困扰他的疑惑与迷茫，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答案。
……
冯光崔愣住了，他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而张圣存，见状并未再多言。他缓缓走向老太婆消失的地方，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
“愿为盛世民，不历烽火年。”
“这一世你们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与不公。今日，就让我以这微薄之力，为你们超度亡魂吧。”
言罢，张圣存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开始诵念起超度经文。
突然，他挥手，无生炁再次显现，聚集在森森白骨之上，只不过这次感受不到任何的邪恶，反而圣洁无比。
那黑影也学着张圣存的样子，超度亡灵。
一时间，无数的灵体从白骨中纷纷升起。
看样子，他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邪恶之炁竟然可以蜕变，甚至在安抚亡灵。
现恶鬼狰狞之恶，更显菩萨慈悲之善
这善与恶的评判。
或许是世人错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