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打碎的。”
无极缓缓点头，但随即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迷茫，仿佛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这个答案的真实性。
“可能……是我吧。”
张圣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极，你可真是厉害，谎言编多了，自己都能信以为真。那冥阳石，明明就是几位宗老联手打碎的，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胡说！”
“如果不是我，那我为什么会获得击败异人的力量？”
“因为啊，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成为这场战斗的牺牲品。”
张圣存慢悠悠地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你以为忠心就能换来回报？错了，你只会成为别人的工具，冥阳石里的力量非同小可，除了你，没人愿意承受侵染。”
“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对宗门忠心耿耿，应该得到的是奖赏和提拔，而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惩罚！如果不是我干的，凭什么要我受这份罪？”
张圣存静静地看着无极发泄，等到他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继续开口，。
“无极，你清醒点吧。这天地间，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和道理可言？”
“冥阳石，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块法宝，可物极必反，没人愿意成为替罪羊，但你却不同，你舍生取义，大义凌然，这正好给他们提供了说辞。”
“你以为，在这浮生河中忍受五雷轰顶之苦，就能换来自由吗？别傻了，他们恨不得你早点死，你死了，比复原一百块冥阳石还有重要！”
张圣存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无极的心上。
“醒醒吧，无极。你的忠诚，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从你挺身而出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你现在的结局，这就是天命。”
说到这里，张圣存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这段话，无情地压垮了无极心中摇摇欲坠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不再像先前那般愤怒反驳，而是无力地垂下头，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化作无声的控诉。
“阴谋？”
“没错，我活脱脱成了他们阴谋的牺牲品，而且还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当了一千年。”
张圣存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却没有再多言。
此刻，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悲伤所笼罩，只剩下无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这空旷中回荡。
就在这时，一直隐身于无生炁之中的阿莲，轻轻一跃，落在无极身旁。
“无极前辈，你已经承受了太多，若这天地真的无情，你又何必再执着于正派的认可呢？放弃吧。”
然而，她的好意却意外地激起了无极心中的涟漪。
原本已渐趋平静的无极，在听到“放弃”二字时，突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瞬间爆发。
“不！我绝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回宗门，哪怕是以一种最不被认可的方式！”
无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张圣存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回不去了，去了也会被当成邪物围剿，就像一千年前那样。”
无极听后，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低吼着。
“既然他们不让我堂堂正正地走回去，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杀回去！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无极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畜生！”
言罢，无极周身炁运涌动，原本因情绪失控而破碎的道袍瞬间重组，更加坚不可摧。
在这一刻，无极仿佛从地狱深处走出的修罗，眼神中没有了迷茫，只剩下无尽的愤怒与复仇的火焰。
“大师，这无极……怕是要走上邪路了！”
阿莲躲在佛珠里，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差点没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哟，你这么肯定？”张圣存见状，眉毛轻轻一挑，眼里反而闪烁起几分好奇的光芒。
“那还用说嘛！看他这样子，一千年的憋屈一朝爆发，跟变了个人似的。”
无极自己倒是坦然得很，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无极，被陷害了这么多年，也该挺直腰板，做一回真正的主人！”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的。
一千年的光阴，如同一场漫长的梦魇，如今终于醒来，无极对宗门的恨意，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猛烈而深刻。
然而，此刻无极的内心却异常平静。
他转头看向张圣存，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
“说吧，你小子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是不是故意来挑拨我和宗门的关系的？”
无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既有对张圣存的质疑，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无奈。
张圣存闻言，却是轻轻一笑，显得格外从容。
“挑拨？哈哈，我只是帮你揭开了事情的真相，让你看清了这世人的真面目而已。至于你接下来怎么走，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张圣存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嗯，你说得对，这不算是挑拨离间。”
无极盯着张圣存，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但这也不代表我就会跟你握手言和。”
“小道士，你绕了这么大圈子，总该说说你的真实目的了吧？别告诉我，你真就单纯为了帮我逃离这里，而后回宗门复仇？”
张圣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你倒是个聪明人。没错，我确实在劝你回宗门，但这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我自己？”
无极眉头一皱，显然这个回答让他有些意外。
“正是。”
“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长老，想让世人都听他们的号令，叩拜他们，信服他们。可他们忘了，一千年前，要不是你挺身而出，他们早就没命了。”
“而你还没死，有自己的思想和信念。你应该让他们知道，玩弄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的意思是……”
无极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敢完全确定。
张圣存见状，也不再卖关子，一挥手，无生炁起，气势骤然攀升。
黑烟人影再次浮现，那眼神中既有癫狂也有悲悯，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我要你，无极，踏着一地的鲜血，向宗门前行！无论是真恶还是伪善，挡在你面前的，都将成为你脚下的亡魂！”
“这天下，公道自在人心，不再需要任何人来评判善恶，让那些居高自傲之人，随风去吧。”
张圣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无极的心房。
无极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张圣存竟然会提出如此疯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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