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之势无人可挡。
法坛崩塌，符箓阁成了残垣断壁。
眺望整座龙虎山，似乎，已经摇摇欲坠，辉煌不再。
不过，此时在天师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无生炁遍布整个门派，可道法却丝毫不减，反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
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整个天师府。
望着凄惨得景象。
望着符箓阁的坍塌。
望着师兄弟哀嚎遍野……
而离他最近的，竟然是满脸得意的张圣存！
他的无生炁还在，似乎，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张之维虽然不动声色，可早已把牙咬得吱吱作响，他无法看到师门受此劫难，恨不得代替师父与张圣存较量。
可……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失败者的身份。
而且，张圣存的一言一语都在他的脑中浮现。
不知怎么，张之维对他的言辞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很有道理。
从见面到现在，张圣存都在影响他体内的炁。
不过，也正因为目睹了眼前的一幕，让张之维领悟到了张静清天师在十五年前的良苦用心。
做火入魔的异人，只会越陷越深，终究迷失了自我。
要是换了别人，或许只是为了私心而杀害无辜百姓。
可眼前的张圣存却完全不同。
他的心里还在执着善恶之分，最终领悟了邪恶的无生炁。
他要的，竟然是颠倒黑白，妄想让整个天下坠入炼狱。
如此违背正道、善恶不分之人，哪里还知道什么是善！
这才是张静清最担心的事情。
张圣存……恐怕要掀起一场无妄的浩劫。
……
“恶！”
“你才是这世上最大的恶！”
张之维低声，对着张圣存严肃非常，可此时他却无法移动。
强大的无生炁重压在众人的头顶，道法浅的弟子，甚至连抬头都是一种奢望。
不过，这倒也是好事。
弟子们不约而同的围坐在符箓阁废墟旁论道，以此来消除心中的恐惧和不甘。
正所谓生死无常，阴阳同根。
越被张圣存的强大干扰，他们就越是无法正视自我，反而会一步步迷失心智。
最终，也会成为入了魔的异人。
反观身负重伤的张静清，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闪躲。
身为天师，若连他也无法正视邪恶，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止？
不过，张静清的眼中也是复杂非常，更多的是震惊与无奈。
终于，张静清长叹一口气，即使有万般的不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
“张圣存，这就是你找的答案？你满意了吧！”
“今日，我无话可说，若你念及我们师徒一场，我愿以一人性命换取天师府众弟子的生路。”
说完，张静清怕张圣存不依，竟然甩出浮尘，褪去全身上下的炁。
如此作为，简直是在找死。
“你动手吧，我死而无憾！”
张静清闭眼，开始默念祖训，要是能以一人之命，保全这个天师府，也算是不辱没他天师之名。
“师父不可！”
“师父要是仙逝，弟子绝不苟活。”
“对，我们誓死与天师府同在，与师父同在。”
众弟子见状，立刻围坐在张静清的身边，要与他一同面对。
见到这一幕，张之维慢慢起身，他握了握拳，迅速调整自己的炁。
身为天师府弟子，又是新晋的天师继承人。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师父。
可就在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
是张圣存。
他只是一闪身，竟然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浑身的炁，让周围的碎石震动不止。
“取你性命？”
“师父，是您带我入门，也是您教授我心法道义，我岂能杀师灭门？”
“您放心，我不但不会做出违背之事，还要让你们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你们会亲口承认自己错了，也终有一日，你们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善恶！”
说着，张圣存恭敬地对着张静清拱手，而后看了一眼张之维。
“师弟，咱们后会有期！”
张圣存后退一步，无生炁立刻包裹住他的全身，只见一阵狂风骤起，再睁眼，张圣存已经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坍塌的符箓阁废墟也跟着他一起离开，甚至连掉落的石块也一并带走。
他走了
他以胜利之姿全身而退。
没有任何的犹豫。
……
随着张圣存嗖的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半空中那股让人心里发毛的无生炁也跟着消散了。
天师府的弟子们，一个个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感觉轻松了不少。
作为天师府公认的次席高手张之维，此刻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方离去的方向，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过，他的脸上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长气。
那是压力释放后的自然反应。
他连忙迈开步伐，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张静清天师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师父搀扶起来。
“师傅，您的伤势……”
张之维的声音里满是关切，眼神中透露出对师傅安危的深深忧虑。
张静清天师轻轻摇头，“无碍，真是命悬一线啊，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只是这天师府……”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变得沉重，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眼望天。
仿佛是在感叹世事无常，又似是在惋惜张圣存变成了这副模样。
张静清挣扎着站直了身子，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只见天师府内一片狼藉，建筑破损，草木凋零。
而身后那些弟子，除了惊恐未定的神色，还夹杂着一丝不甘与自责。
他再次叹气，那声叹息，仿佛是对整个天师府命运的叹息。
天师府，自古以来便是道法昌盛之地，弟子众多，其中不乏修为高深之士。
可今日面对强大的张圣存，即便是集合全府之力，也未能将其阻拦。
这样的结果，无疑让张静清天师感到失望。
此时，周围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都掠过一抹尴尬与羞愧。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
“师父，并非弟子们无能，实在是那魔头太过狡猾，十五年的筹谋，只为这一朝破关，让我们措手不及啊。”
“是啊，师父，您放心，此仇我们一定要报，待我们恢复伤势，再去找那人，定能轻松手刃此贼！”
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生吞了张圣存。
不过，他们也只是说说罢了，刚刚他们已经领教过了无生炁的恐怖之处，就算再给他们百年，也未必是敌手。
而且，连张静清天师也身负重伤，又有什么资本报仇？
不过，张静清天师听后，猛然间摇了摇头，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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